火葫芦王怒视着被绑的呼延守信,手中的令旗几乎要捏碎:“本王敬你是条汉子,将女儿许配于你,你却欺瞒十余年!如今亲生儿女找上门,你竟狠心不认,真当我火葫芦王府是任人戏耍的吗?”
呼延守信垂着头,一声不吭,唯有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老丞相在一旁劝道:“王爷息怒,呼延将军也是为了呼家冤案,怕功亏一篑啊!”
“功亏一篑?”火葫芦王冷哼,“他若真心坦诚,本王难道会坐视不理?偏偏要耍这等心机,把赛红置于何地!”
正闹得不可开交,城外忽然传来孩童的哭喊声。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两个虎头虎脑的少年哭着跑进城,身后跟着一脸焦急的肖赛红。
“娘!有人打死了咱们的老虎!”两个孩子扑进肖赛红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肖赛红脸色一沉,抬头便见呼延平正扛着棍子,在城门口探头探脑。“是你?”她认出这是前日在城下叫阵的矮个子,语气瞬间冷了下来。
呼延平梗着脖子:“是又怎样?那老虎龇牙咧嘴的,我还以为是野畜生!”
“你!”肖赛红气得发抖,“那是我儿养了三年的猛虎,通人性的!”
呼延明赶忙上前:“弟妹息怒,我二哥性子鲁莽,不是故意的,我们赔……”
“赔?”呼延平打断他,“赔啥?一只畜生罢了,再打一只给他们便是!”
这话彻底激怒了肖赛红。她本就因丈夫隐瞒之事心绪不宁,此刻见儿子受委屈,对方还如此蛮横,当即拔出腰间佩剑:“我看你是没把我火葫芦王府放在眼里!”
“赛红!”呼延守信急得大喊,挣扎着要挣脱绳索,“住手!都是一家人!”
“谁跟他是一家人?”肖赛红剑指呼延平,“今日我定要替我儿讨个公道!”
呼延庆见状,赶忙挡在呼延平身前:“弟妹,此事是我二弟不对,我代他赔罪!老虎的损失,我们十倍赔偿,若还不解气,便打我一顿吧!”
火葫芦王看着这混乱场面,眉头皱得更紧。他知道肖赛红素来护子,呼延平又鲁莽冲动,再闹下去,好不容易缓和的局面怕是又要破裂。
“够了!”火葫芦王大喝一声,“一只老虎罢了,值得动刀动枪?呼延平,向两位小公子道歉!”
呼延平脖子一梗:“我没错!”
“二弟!”呼延庆厉声喝道,“快道歉!”
呼延平见大哥动了真怒,不情愿地嘟囔了一句:“对不住了。”
两个孩子还在抽泣,肖赛红瞪着呼延平,终究没再动手。老丞相趁机道:“王爷,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何必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不如让呼延将军先认下妻儿,咱们共商复仇大计?”
火葫芦王沉吟片刻,看向呼延守信:“你若真心悔过,便当着众人的面,认下他们。”
呼延守信含泪点头,目光扫过王秀英、崔桂荣,又看向呼延庆兄弟,声音哽咽:“秀英,桂荣,孩儿们……是爹对不住你们……”
王秀英等人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一场持续多月的认亲风波,总算在这场虎头虎脑的闹剧后,尘埃落定。
当晚,火葫芦王府摆起宴席,算是为呼延家众人接风。席间,呼延平被呼延庆勒令给两个孩子夹菜赔罪,虽一脸不情不愿,却也没再顶嘴。肖赛红看着丈夫与前妻、儿女们相认的场景,心中虽有芥蒂,却也渐渐释怀——毕竟,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共同的目标。
夜深人静,呼延庆站在庭院中,望着天上的明月。呼延明走来:“大哥,明日真要启程了?”
“嗯,”呼延庆点头,“庞文老贼在京城作恶多端,多等一日,便多一日百姓受苦。”
远处传来呼延平打呼的声音,憨直响亮。呼延庆笑了笑:“有二弟在,倒也热闹。”
兄弟二人相视一笑,眼中都闪烁着对未来的期盼。明日,这支汇聚了铁甲军、火葫芦王人马和钢叉山弟兄的复仇大军,便要踏上前往京城的路。前路或许仍有波折,但只要一家人同心,再大的风浪,也定能闯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