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台湾去的路,先得坐船。海浪拍打着船舷,像在唱着欢快的歌,远处的海鸥跟着船飞,翅膀掠过水面,溅起一串串银花。诗诗趴在船栏杆上,晕得脸色发白,却还强撑着看远处的岛屿:“那就是台湾吗?看起来像块浮在海上的绿宝石!”
灵月给她递了片生姜:“含着这个,能好点。听说台湾的芒果冰特别好吃,冰爽甜糯,到了咱们就去尝尝。”诗诗把生姜片往嘴里一塞,辣得直咧嘴,眼睛却亮了:“比福建的橄榄还刺激!等我不晕了,要吃三大碗!”
到了台南,到处都是骑楼,廊柱上爬满了三角梅,红的紫的开得热烈。路边的小吃摊飘着香味,蚵仔煎的滋滋声、大肠包小肠的焦香、珍珠奶茶的甜腻,混在一起,勾得人肚子咕咕叫。我们找了家临海的民宿,老板是个戴斗笠的阿婆,操着软糯的闽南语:“几位客人,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做虱目鱼羹,鲜得很!”
诗诗早就按捺不住,拉着我们去逛夜市。蚵仔煎刚出锅,金黄的蛋皮裹着鲜美的海蛎,淋上甜辣酱,诗诗叉起一块塞进嘴里,烫得直吸气,却含糊着喊:“比佛跳墙还鲜!这海蛎是不是喝海水长大的?”
老板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咱台湾的海蛎,养在浅滩里,天天晒太阳,能不鲜吗?”
第二天,我们去日月潭。潭水像块巨大的蓝宝石,被青山抱着,一半像太阳,一半像月亮,果然对得起“日月潭”的名字。我们租了艘游船,船娘唱着闽南语歌谣,歌声随着水波荡漾。诗诗趴在船边,伸手去捞水,凉丝丝的,映着她的笑脸:“这水比西双版纳的澜沧江还清!能看到鱼在游呢!”
游船到了光华岛,岛上的阿美族姑娘正在跳舞,裙摆像展翅的蝴蝶。诗诗看得入迷,跟着学扭腰,动作僵硬得像根木棍,逗得姑娘们直笑,还拉着她一起跳,教她唱“高山青,涧水蓝”。
正玩得高兴,突然看到岸边有人呼救。一个小孩在湖边玩水,不小心掉进了水里,他爸妈在岸上急得直哭。苏砚二话不说,跳进水里,游到孩子身边,一把将他托起来,稳稳地送到岸边。孩子呛了几口水,吐了半天,总算缓过来了,抱着妈妈的脖子直哭。
他爸妈对着我们连连鞠躬:“太谢谢你们了!这孩子太调皮了,差点出事!”
诗诗递过去颗糖果:“小弟弟,以后别在水边玩了,危险。”孩子接过糖果,含在嘴里,小声说了句“谢谢姐姐”。
从日月潭出来,我们去吃芒果冰。大大的刨冰堆成小山,淋上芒果酱,铺着芒果块,还撒了椰果和芋圆,诗诗挖了一大勺塞进嘴里,冰得直哆嗦,却喊:“太爽了!比东北的冰糖葫芦还过瘾!”
老板是个年轻小伙,笑着说:“我们台湾的芒果,日照足,甜度高,做冰最适合了。你们从大陆来的吧?听口音就知道。”
我们笑着点头,跟他聊起大陆的风光,说北京的故宫、西安的兵马俑、四川的熊猫,小伙听得眼睛发亮:“我早就想去大陆看看了,听说长城特别壮观,下次一定要去爬长城!”
在台湾待了几天,我们去了阿里山,看千年的神木,听邹族姑娘唱山歌;逛了垦丁,在沙滩上捡贝壳,诗诗还学了几句闽南语,见人就说“感恩”“拜托”,逗得大家直乐。
离开台湾那天,民宿阿婆给我们装了满满一盒凤梨酥:“路上吃,这是咱台湾的特产,甜滋滋的,像咱宝岛的日子。”
诗诗抱着盒子,趴在船栏杆上看台湾渐渐远去,海岸线像条绿色的绸带。“台湾真好,”她叹了口气,“海是蓝的,人是暖的,连空气里都有甜味。”
“下一站去哪?”灵月问。
诗诗翻着地图,突然拍手:“我们绕了一大圈,该回江南了!我想念西湖醋鱼和楼外楼的东坡肉了!”
“好啊,”我笑着说,“回江南看看,那里有我们最初的江湖。”
白老坐在船舱里,望着远处的海平面,慢悠悠地说:“从北到南,从大陆到宝岛,这江湖路啊,就像这海水,看着隔了远,其实都是连在一起的。”
船儿悠悠,向着大陆的方向驶去,海浪拍打着船舷,像在唱着团圆的歌。江湖路就是这样,走了那么多地方,看了那么多风景,最想念的,还是最初的起点。
毕竟,这有日月潭的清澈,有芒果冰的甜爽,有两岸一家亲的暖意的江湖,我们才刚品出最绵长的滋味呢。而江南的风,已经在等着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