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雄微微眯起双眼，那一道道皱纹里仿佛藏着无数算计，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什么礼物？”他紧紧盯着林婉晴手中的文件纸，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心中暗自揣测：难不成这丫头良心发现，要给他钱了？毕竟她是在林家长大的，小时候还总是巴巴地望着他，吵着要抱抱呢。
他那枯瘦如柴的手指缓缓摩挲着沙发扶手，眼底闪烁着贪婪的光，活脱脱像一只见到肥肉的饿狼。
苏慧兰斜倚在沙发里，原本紧绷的身体也跟着松了松，暗自松了口气。最近几个月断了分红，他们早已把老底花得一干二净，就连买个包都得刷信用卡。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假惺惺地说道：“婉晴啊，虽说咱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也相伴二十多年了。看在你喊了正雄这么多年爸的份上……”
林婉晴压根不知道林正雄心里在脑补些什么，她面无表情地将刚打印好的另一份dNA报告和银行流水一起递了过去，语气平淡却又带着一丝挑衅：“希望合您胃口。”
文件？林正雄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心中不禁猜测：该不会是公司转让协议吧？这闺女总算良心发现，要把清溪市那家小医药公司转给他了？他这么想着，迫不及待地“啪”地一声翻开文件。
苏慧兰也连忙凑了过去，急切地问道：“正雄，这是啥？”
然而，下一秒，林正雄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一般，僵在了原地。他死死地盯着dNA报告上“林诗瑶与林正雄非生物学父女”的结论，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声音都有些颤抖：“这什么意思？”
苏慧兰还在一旁追问着，林正雄突然像疯了一样，伸出双手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双眼通红，声嘶力竭地吼道：“说！林诗瑶到底是谁的女儿？！”
苏慧兰被掐得直翻白眼，脸涨得通红，好不容易反应过来，连忙伸手去扒林正雄的手，大声喊道：“先松手！林诗瑶当然是你闺女，别被那女人骗了！”
林正雄稍稍松了松力道，苏慧兰趁机一把推开他，连滚带爬地退到墙角。她瞬间撕破了伪装，恶狠狠地瞪着林婉晴，尖叫道：“你跟正雄说什么了？！”
林婉晴垂眸，漫不经心地翻着银行流水，语调轻得如同一片羽毛：“不过是多做了份检测而已。要是怀疑真假，大可以找别的实验室重做。”她缓缓抬眼，目光扫过两人铁青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哦对了，忘了你们现在手头紧，检测费我包了。”
那语气随意又笃定，毕竟这是助理林晓亲自盯着做的，能有什么错？
林正雄的目光如同两把锋利的刀，直直地剜向苏慧兰，咬牙切齿地说道：“说！诗瑶到底是不是我闺女？苏慧兰，你最好别骗我！”
苏慧兰的喉结动了动，她知道事情已经瞒不住了。她踉跄着退到警察身后，尖声喊道：“是！诗瑶不是你闺女！可还不是你逼的？！”
林正雄如遭雷击，太阳穴突突直跳，愤怒地吼道：“我逼你？”
“当年你为了钱和面子甩了我！”苏慧兰哭哭啼啼，妆容早已花成了一块一块，“跟沈清欢那个贱人结婚时说等她死了就娶我，结果呢？她刚走你就跟小姑娘混上了！提过娶我吗？！”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声音愈发尖锐，“你说沈清欢不让你碰，所以婚内跟我好，结果呢？用我发泄完就想甩？我这些年的青春都喂了狗了？！”
“我能怎么办？”她突然拔高声音，像一头发疯的母狮子，“你不娶我，我总不能耗着吧？跟你这么多年都怀不上，我就找了别人……怀了孕拿孩子逼你，你才松口！”
林正雄暴怒，冲过去就要打她，嘴里还骂骂咧咧：“臭婊子！骗我养别人闺女二十多年！”
苏慧兰死死地扒住警察的胳膊，扯着嗓子尖叫：“警察同志！有人要杀人！快救命啊！”
林正雄再次暴怒冲过去，张立站在原地没动，其他警察迅速拦住林正雄，严肃地说道：“有事好好说，动手违法！”
“臭婊子！骗我养别人闺女二十多年！”林正雄喘得像一个破风箱，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就因为诗瑶，我才没要别的孩子！合着你让我绝后一辈子？！”
苏慧兰冷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了挑衅：“怪我？就你那身子骨能有孩子？跟你这么多年我怀过吗？我跟别人睡一次就怀上了，怎么不说你不行？”
“不行”两个字如同惊雷一般，在直播间炸响。
林正雄的脸涨得紫红，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他声嘶力竭地吼道：“闭嘴！”
“你都这把年纪了，还能生吗？”苏慧兰更加嚣张，双手叉腰，“消停点，好歹还能让诗瑶给你养老。再闹，我跟闺女都不认你！”
“不认”二字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扎进林正雄的心口。他是真的把所有的爱都给了诗瑶，曾经带着她学钢琴、开家长会，还帮着她欺负林婉晴。可一想到她血管里流的不是林家的血，他的心里就像扎了一根刺，隐隐作痛。
苏慧兰伸手拽住他的胳膊，语气稍微软了下来：“别闹了正雄，闹大了让人看笑话！就当没这回事，咱们一家三口还能跟以前一样……”她眼神闪烁了一下，心中暗自盘算着清溪市的别墅还在林正雄名下呢。
林正雄望着她，沉默了半晌，最终缓缓闭上了嘴。老人最怕老无所依，他把所有的爱都给了诗瑶，就算不是亲生的，总不至于太糟吧？
然而，他只觉得胸口闷得像压了一块大石头，突然喉头一甜，“哇”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整个人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苏慧兰顿时手忙脚乱起来，一边大声喊着救护车，一边在旁边慌乱地打转。
这场闹剧总算收场了。
魏雨欣和摄像师想趁乱溜走，却被张立截住。张立一脸严肃地说道：“私闯民宅、直播诽谤、侵犯肖像权，多项罪名成立，请跟我们回警局。”
警察抓人时，林婉晴朝苏擎道谢，接过录音笔，淡淡地说道：“看来我妈很信任你们家。”
苏擎温和地一笑，眼底却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我以为你会问我，谁是你生父。”
林婉晴微微抬头，目光平静：“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