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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大晟皇城,养心殿。

浓得化不开的药味混合着龙涎香沉郁的气息,在偌大的殿宇内弥漫、交织,却压不住那股萦绕在每个人心头的、令人窒息的死寂。殿内炭火烧得通红,温暖如春,却驱不散那从龙榻上散发出的、深入骨髓的阴寒。

萧景琰静静地躺在明黄色的锦被之下,脸色不再是苍白,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灰,如同蒙尘的玉石。嘴唇干裂,透着一抹不祥的深紫。他的呼吸微弱得几近于无,胸膛的起伏几乎难以察觉。唯有额角渗出的、冰冷的虚汗,无声地诉说着体内那场惨烈的、看不见的战争仍在持续。

榻边,数名须发皆白、代表着大晟医术最高峰的太医令,面色凝重得如同要滴出水来。他们的手指轮流搭在萧景琰冰冷的手腕上,每一次诊脉,眉头都锁得更紧一分。金针密密麻麻地刺在萧景琰周身大穴之上,尤其是肩胛伤口周围,针尾犹自微微颤动,散发着微弱的气劲。这是以金针渡穴之法,强行封锁经络,延缓那混合剧毒侵蚀心脉的速度。

“毒已入髓腑,盘踞纠缠,如附骨之疽……” 首席太医令陈奉手指颤抖地从脉门上移开,声音干涩沙哑,充满了绝望的无力感,“金针封脉,如同筑堤拦洪,虽可暂缓其势,却也使得毒血淤积,无法疏导排出……强行冲关,恐有经脉寸断之危;若不解封,则毒气攻心,回天乏术……此乃……死局啊!”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侍立一旁的沈砚清、赵冲,以及闻讯赶来的几位核心重臣,脸色瞬间煞白。沈砚清袖中的手死死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楚,却远不及心中那万分之一。赵冲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龙榻,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仿佛要将那无形的剧毒生吞活剥。

难道……陛下以惊天之谋破江南死局,踏平黑礁屿,生擒顾鼎文,却在回京的最后一步,要倒在这阴毒的暗算之下?!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笼罩整个养心殿的刹那——

“噗——!”

毫无征兆!

萧景琰猛地身体剧震,头一偏,一大口粘稠、暗红发黑、散发着浓烈腥甜气味的污血狂喷而出!鲜血溅落在明黄色的锦被上,如同绽开的、触目惊心的死亡之花!

“陛下——!” 殿内瞬间响起一片惊骇欲绝的呼喊!

然而,这口污血喷出后,萧景琰那原本微弱到几乎断绝的气息,竟诡异地……粗重了一丝!他那紧闭的眼睫,极其轻微地颤动起来,如同在无边黑暗中挣扎的蝶翼!

“水……” 一个微弱到几乎听不见、如同风中游丝般的声音,从他干裂的唇间艰难地溢出。

“快!温水!” 沈砚清几乎是扑到榻边,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极度的紧张!

温热的参汤被小心翼翼地喂入萧景琰口中。他的喉结极其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吞咽的动作都显得无比虚弱。片刻之后,他那双沉重的、仿佛被万钧之力压着的眼皮,终于……极其缓慢地掀开了一条缝隙。

目光涣散,毫无焦距,仿佛隔着一层厚重的迷雾。但沈砚清知道,陛下醒了!在剧毒侵蚀、金针封脉的绝境下,凭借那钢铁般的意志,强行苏醒了过来!

“陛……陛下……” 沈砚清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俯下身,将耳朵几乎贴到萧景琰的唇边。

萧景琰的视线似乎艰难地凝聚了一瞬,落在沈砚清焦急的脸上。他的嘴唇翕动着,每一次开合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断断续续,如同蚊蚋,却清晰地砸在沈砚清的心头:

“御……书房……医学……典章……”

御书房?医学典章?!

沈砚清猛地一怔!他瞬间想起了什么!那是陛下登基不久后,曾耗费大量心血、闭门谢客数月,亲自撰写的一部奇书!当时朝野私下议论纷纷,不解陛下为何沉迷“岐黄小道”,甚至有人暗讽其不务正业。陛下对此却从未解释,只是将书稿封存于御书房深处,严令非其亲谕不得擅动。久而久之,此事便被遗忘在角落。

此刻,陛下在生死一线之际,挣扎着醒来,竟是要……此书?!

“快!暗影卫!御书房!取陛下御笔所着《医学典章》!立刻!马上!” 沈砚清猛地直起身,厉声咆哮!声音因激动和急切而变形!他虽不知此书有何玄机,但陛下此刻所求,必是救命稻草!

暗影卫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在殿门之外。殿内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茫然与惊疑。医学典章?那是什么?能救陛下性命?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流逝,每一息都如同一年般漫长。萧景琰在短暂的清醒后,气息再次变得微弱,眼皮沉重地合拢,仿佛随时会再次沉入那无边的黑暗深渊。

终于!

“报——!” 一名暗影卫如风般冲入殿内,双手捧着一个紫檀木匣,匣盖已开,露出里面一卷卷以明黄绸缎包裹、装订整齐的书册!

沈砚清一把抓过最上面那卷标注着“第三卷”的厚重书册,迅速解开绸带,将其递到榻边:“陛下!书取来了!”

萧景琰的眼睫再次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仿佛感应到了。他极其艰难地、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意识,嘴唇翕动,吐出几个破碎却清晰的字眼:

“第……三卷……手术……疗伤……开……刀……”

开刀?!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瞬间在养心殿内炸开!

“照着……上面……寻……刀法凌厉……之人……太医……辅之……排毒……缝……缝合……” 萧景琰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几个字几乎轻不可闻。话音未落,他身体猛地一抽,又是一小口暗红的污血溢出嘴角,随即头一歪,彻底失去了所有意识!

“陛下——!” 惊呼声再起!

而此刻,太医令陈奉已颤抖着双手,接过了沈砚清递来的《医学典章》第三卷。他飞快地翻开那用蝇头小楷、图文并茂书写的书页。只看了几眼,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瞬间血色尽褪,变得惨白如纸!拿着书卷的手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开……开膛破肚?!以利刃割开皮肉,直达脏腑?!清除毒物腐肉?!再……再用针线缝合?!” 陈奉的声音尖锐得变了调,充满了深入骨髓的恐惧和难以置信的荒谬!“荒谬!简直是荒谬绝伦!此乃邪术!是屠夫行径!古往今来,何曾有人以此法疗伤?陛下万金之躯,岂能……岂能受此酷刑?!稍有不慎,便是立时毙命啊!”

开膛破肚!清除毒物!针线缝合!

这骇人听闻的词句,如同最恐怖的诅咒,瞬间击垮了殿内所有听闻者的心理防线!

“不可!万万不可啊沈大人!”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陛下乃真龙天子!岂能以刀斧加身?!此乃亵渎!是大不敬啊!”

“妖术!此乃妖书邪术!定是有人蛊惑陛下!沈大人!请将此书焚毁!万万不可行此逆天之举!” 另一位重臣也嘶声力谏。

“陛下定是毒气侵脑,神志不清了!太医!快想办法!用最好的药!吊住陛下元气!绝不能行此……此……屠戮之事!” 恐慌和反对的声浪瞬间充斥了整个养心殿。

赵冲也懵了。他虽悍勇,但听到要将陛下的身体如同案板上的肉般剖开,也只觉得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手脚冰凉。他看向沈砚清,眼中充满了惊疑和询问。

沈砚清却僵立在原地。他死死盯着龙榻上气息奄奄、面如金纸的萧景琰,耳边回荡着陛下昏迷前那断断续续、却充满不容置疑意志的话语——“开刀”!还有那本摊开的《医学典章》上,那无比详尽的解剖图示、清晰的操作步骤、以及对“感染”、“清创”、“缝合”等闻所未闻概念的描述……

这不是胡言乱语!这不是毒气侵脑!这是陛下……在绝境中,唯一能看到的生路!是他凭借超越这个时代的、无人能理解的智慧,为自己搏出的最后一线生机!

巨大的震撼、激烈的思想斗争、以及对陛下那近乎盲目信任的本能,在沈砚清心中疯狂碰撞!他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冰封般的决绝!

“住口!” 沈砚清的声音并不高亢,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冰冷威压,瞬间压下了殿内所有的反对声浪!他目光如电,扫过跪地的老臣,扫过惊恐的太医,最终落在赵冲脸上。

“陛下圣谕!尔等是要抗旨吗?!” 沈砚清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太医令!立刻准备!按此典章所述,备齐所需之物!烈酒!沸水!洁净白布!银针!羊肠线!所有器械,以沸水蒸煮!快!”

“可是……沈大人!这刀法凌厉之人……” 陈奉依旧面无人色,声音发颤。这等精细到毫厘、关乎陛下生死的“开刀”之术,岂是寻常屠夫或武夫能胜任?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刀法凌厉之人……

沈砚清脑海中,如同划过一道撕裂黑暗的闪电!瞬间映照出断龙坳雨夜中,那道手持黑色匕首、如同死神般在方寸之间腾挪、每一次挥动都精准致命、不带丝毫烟火气的冰冷身影!

“赵统领!” 沈砚清猛地看向赵冲,眼中爆射出惊人的光芒,“立刻!以陛下名义!传召暗影卫副统领——渊墨!入宫!不得有误!”

渊墨?!那个如同人形凶器般的暗影卫副统领?!赵冲瞬间明白了沈砚清的用意!他毫不迟疑,转身冲出殿门,嘶声咆哮:“传陛下急诏!暗影卫副统领渊墨!即刻入宫觐见!违令者斩——!”

诏令如同狂风般席卷皇城。

养心殿内,气氛凝重到了极点。在沈砚清以钦差身份、近乎强硬的命令下,太医和宫人们开始手忙脚乱地准备。烈酒被搬来,巨大的铜盆架起,沸水翻滚升腾着白汽。洁净的白布被反复蒸煮。各种形状奇特的银质小刀、镊子、钩针在沸水中沉浮。太医们看着那些寒光闪闪的器械,脸色惨白,如同在准备一场献祭。

反对的大臣们被强行“请”到了殿外,但依旧能听到他们压抑的悲泣和愤怒的议论。

时间,从未如此刻般缓慢而煎熬。

终于!

殿门无声开启。

一道身影,步履无声地踏入这被药味、血腥和绝望充斥的空间。

依旧是那副俊美到近乎阴冷的容颜,苍白,毫无表情。只是褪去了那身象征死亡的黑袍,换上了一袭质地精良、剪裁合体的玄色锦袍,外罩一件墨色狐裘大氅。若非那双深不见底、毫无人类情感的冰冷黑瞳,此刻的他,倒真像一位出身显贵、气质冷冽的翩翩公子。

渊墨。他来了。

他甚至没有看殿内如临大敌的众人,目光直接越过沈砚清和赵冲,落在了龙榻之上那道命悬一线的明黄身影上。眼神依旧漠然,仿佛看的不是一国之君,而是一件……需要修复的物品。

沈砚清强压心中的悸动,迅速上前,言简意赅地将情况和陛下的要求、以及《医学典章》所述“手术”之法,快速说明。

“……需以极快、极稳、极准之刀法,割开此处皮肉筋膜,” 沈砚清指着典章上绘制的肩胛位置解剖图,又指向萧景琰被毒箭洞穿的右肩胛伤口,“避开主要血脉,清除淤积毒血与腐坏组织,直至见新鲜血肉……再由太医以针线缝合……此乃陛下唯一生机!请……渊墨大人出手!” 沈砚清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甚至用上了“请”字。

渊墨的目光在那解剖图和萧景琰的伤口处停留了片刻。他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既无惊讶,也无恐惧。仿佛听到的只是“切一块木头”般寻常的指令。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随即,他缓步走向那张临时用紫檀桌案拼凑起来的、铺着多层蒸煮过白布的手术台。目光扫过沸水中沉浮的器械。

他伸出那只骨节分明、苍白而稳定的手,探入滚烫的沸水中。没有丝毫犹豫,仿佛感觉不到那足以烫熟皮肉的高温。手指在水中轻轻拨动,精准地夹起一柄长约三寸、薄如柳叶、刃口闪烁着森冷寒光的银质小刀。

水滴顺着冰冷的刀刃滑落。

渊墨用另一块蒸煮过的白布,极其仔细地、缓慢地擦拭着柳叶刀。他的动作专注而沉静,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殿内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太医们脸色惨白,身体抖如筛糠。沈砚清和赵冲死死盯着渊墨的手,指甲深深陷入肉中。

擦拭完毕。

渊墨转身,手持那柄薄如蝉翼、闪烁着致命寒光的柳叶刀,走向龙榻。他的步伐依旧无声,如同行走在虚空之中。

两名身强力壮、事先以烈酒擦洗过手臂的太监,在太医的指挥下,颤抖着将昏迷的萧景琰小心翼翼地抬上临时手术台,使其侧卧,露出那肿胀发黑、散发着恶臭的右肩胛伤口。手术台周围则是被特制草药熏烧多遍按照书中所记用于除菌消毒。

陈奉太医令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几乎要昏厥的恐惧,颤抖着拿起一个浸满烈酒的棉团,准备为伤口区域消毒。

就在这时!

渊墨动了!

没有任何预兆!

那柄薄如柳叶的银色小刀,在他苍白稳定的手指间,化作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冰冷的流光!

“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如同裂帛般的轻响,在死寂的殿内清晰可闻!

一道细长、笔直、深达肌理的切口,瞬间出现在萧景琰肩胛那肿胀发黑的伤口边缘!切口平滑如镜,精准得如同用尺子量过!暗红发黑、粘稠如同脓液般的污血,混合着丝丝缕缕的黑色坏死组织,瞬间从切口中涌出!

快!太快了!稳!稳得如同磐石!准!准得超越了人类目力的极限!

这一刀,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颤抖!仿佛他手中的不是关乎帝王生死的利刃,而是一支书写死亡的画笔!

“呃……” 昏迷中的萧景琰,身体似乎因剧痛而本能地抽搐了一下。

“清创!” 渊墨冰冷的声音响起,毫无波澜,如同机器。

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的陈奉太医令一个激灵,几乎是凭借着几十年行医的本能,颤抖着拿起特制的银质小钩和镊子,配合着渊墨那精准切开、完美避开主要血管的切口,开始小心翼翼地清理那些涌出的污血和腐肉。他惊骇地发现,渊墨那一刀,不仅快、稳、准,而且对皮下的筋膜层次把握得妙到毫巅!仿佛他早已看透了人体内部的构造!

渊墨的手,稳定得可怕。他并非主刀,更像是一个最精准的开路者和掌控者。柳叶刀在他手中,时而轻轻挑开粘连的组织,时而精准地切断坏死的筋膜,每一次动作都微小而致命,为太医的清理创造着最完美的路径。他的眼神始终专注而冰冷,紧紧锁定着伤口深处,仿佛能穿透皮肉,直视那些盘踞的毒物。

殿内只剩下沸水翻滚的咕嘟声、器械偶尔碰撞的轻响、太医压抑的喘息和镊子夹取腐肉的细微声响。浓烈的血腥味和一种难以形容的、组织被切割清理的异样气味弥漫开来,令人作呕。

时间在无声的、惊心动魄的“手术”中流逝。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当最后一块顽固粘连的黑色腐肉被清理干净,当涌出的血液终于呈现出相对新鲜的暗红色时,陈奉几乎虚脱,汗水浸透了厚重的官袍。

“缝合。” 渊墨的声音依旧平板无波。

太医颤抖着拿起穿好特制羊肠线的银针,看着那道被清理干净、却依旧狰狞的伤口,手抖得根本无法下针。

渊墨冰冷的目光扫过太医颤抖的手。他没有说话,只是极其自然地伸出手,从沸水中又夹起一枚细小的弯针和羊肠线。他的手指稳定得如同铁铸,穿针引线的动作流畅而优雅,带着一种近乎艺术的美感。

随即,他取代了几乎崩溃的太医,亲自执针。弯针在他手中如同拥有了生命,精准地刺入伤口一侧的皮缘,灵巧地穿过,拉紧羊肠线,打结。动作行云流水,快得令人眼花缭乱。针脚细密均匀,间距分毫不差,竟比最熟练的绣娘还要精湛!

这不仅仅是缝合伤口!这分明是在修复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是以针为笔,以线为墨,在帝王的血肉上书写着生的希望!

当最后一针落下,一个精巧的结被打好,渊墨用沸水煮过的银剪,干脆利落地剪断线头。

整个“手术”过程,从切开到缝合,竟不过两炷香的时间!

渊墨放下器械,拿起一块蒸煮过的白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沾染的血迹。他的动作依旧从容不迫,仿佛刚刚完成的并非一场惊世骇俗、关乎国运的帝王手术,而只是拂去了衣袖上的一点尘埃。

他抬眼,那双毫无温度的黑瞳扫过依旧昏迷、但脸上那诡异的青灰似乎褪去了一丝、呼吸也似乎平稳了少许的萧景琰,冰冷的声音打破了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毒物已清,创口已合。”

“三日内,无高热溃脓,当可续命。”

“余下,是你们的事了。”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一眼,转身,如同来时一般,无声无息地走出了养心殿,墨色的狐裘大氅在殿门处留下一道冷冽的残影,消失在殿外阴沉的暮色之中。

殿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如同被抽空了灵魂,呆呆地看着手术台上依旧昏迷的帝王,看着那道被细密缝合、不再流血的伤口,看着地上那一盆盆触目惊心的污血和腐肉……

大晟王朝历史上第一台由帝王意志主导、在朝野反对与绝望中强行进行的外科手术……完成了。

而执刀者,竟是那位如同深渊般神秘、冰冷的暗影卫副统领——渊墨。

沈砚清缓缓走到手术台前,看着萧景琰那依旧苍白、却似乎多了一丝微弱生机的脸庞,又看向那本摊开在一旁、沾了几点血迹的《医学典章》。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是劫后余生的虚脱,是对陛下那超越时代智慧的震撼,是对渊墨那非人技艺的敬畏,更是对前路未卜的深深忧虑。

陛下……活下来了。以这种惊世骇俗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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