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尔术率领的联军,如同天降神兵,骤然冲入那片血腥的杀戮场!
眼前的景象,瞬间点燃了博尔术胸腔中的所有怒火!
只见兀苏勒脸上带着一道新鲜的血痕,面目狰狞如恶鬼,正疯狂地挥舞长刀!他刚刚一刀劈翻一名对手,随即又是一记阴狠的扫堂腿将另一人绊倒,根本不给对方任何反应机会,手中的长刀便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狠狠捅穿了倒地者的胸膛!
鲜血溅射在兀苏勒扭曲的脸上,更添几分暴戾!
“畜生!”博尔术目眦欲裂,发出一声雷霆般的怒吼!亲眼目睹兀苏勒如此残忍地虐杀同胞,他心中最后的一丝疑虑和侥幸彻底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愤怒和冰冷的杀意!
就在兀苏勒拔出滴血的长刀,准备砍向另一名吓傻的对手时!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仿佛能撕裂空气的剧烈金属撞击声猛然炸响!
一柄闪烁着金色狼头纹饰的华丽长剑,如同撕裂黑暗的雷霆,携带着万钧之势,精准无比地格挡住了兀苏勒那致命的一刀!巨大的力量震得兀苏勒手臂发麻,长刀险些脱手!
兀苏勒惊骇回头,当看清来者那愤怒得几乎喷火的金色眼眸和熟悉的面容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博…博尔术?!你……”兀苏勒喉咙干涩,下意识地想要开口解释这该死的误会。
但盛怒之下的博尔术,哪里还会给他开口的机会?!
“兀苏勒!你这个北狄的叛徒!屠戮同胞的败类!”博尔术的怒吼如同炸雷,手中长剑一抖,化守为攻,剑光如同狂风暴雨般向兀苏勒倾泻而去!每一剑都直指要害,充满了毫不留情的杀伐之意!
兀苏勒被这突如其来的猛攻打得措手不及,只能狼狈不堪地举刀格挡,连连后退,口中焦急地大喊:“误会!博尔术!你听我解释!这一切都是误会!是有人陷害我!”
“误会?!”博尔术攻势丝毫不减,反而更加凌厉,剑锋擦着兀苏勒的脖颈掠过,带起一串血珠,“我亲眼看见你杀了那个人!这满地尸体,你手下做的‘好事’,难道也是误会?!收起你那套可笑的谎言!”
与此同时,云澈和蒙哥也如同虎入羊群,加入了战团!
云澈的身影飘忽如鬼魅,甚至未见其如何动作,便有数名正在与其他选手缠斗的黑鹰部队员手腕中剑,兵器叮当落地,瞬间被制服。
蒙哥则如同沉默的青狼,效率极高,拳脚并用,配合着狼爪短刃的拍击,迅速击倒了数名负隅顽抗者。
联军的加入,使得战场形势瞬间逆转!
那支原本被兀苏勒小队追杀、死伤惨重的队伍,看到博尔术和云澈这两位“黄金一代”如同救世主般降临,顿时士气大振,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残存的几人纷纷退后,将战场交给了联军。
而兀苏勒的小队,本就因连番战斗和“误会”而士气低落,此刻面对两支最强队伍的碾压式攻击,更是兵败如山倒,几乎没能组织起像样的抵抗,便被迅速分割、击溃、缴械!不断有人被按倒在地,用皮绳死死捆住。
转眼之间,战场上还能站着的,就只剩下仍在博尔术剑下苦苦支撑的兀苏勒一人!
他浑身浴血,有自己的,更多是敌人的,呼吸粗重,眼神中充满了惊怒、憋屈和一丝绝望。他再怎么自负,也深知自己绝不可能同时对抗博尔术、云澈和蒙哥三人中的任何两人联手。
在一次硬碰硬的交锋中,博尔术抓住兀苏勒因久战而力衰露出的一个微小破绽,手中长剑猛地一个精妙绝伦的上挑!
“锵啷!”一声脆响!
兀苏勒只觉得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从刀柄传来,虎口崩裂,那柄伴随他多年的长刀竟脱手飞出,旋转着插入了不远处的泥土中!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博尔术的下一剑已然如影随形而至!
“噗嗤!”
冰冷的剑锋精准而狠辣地刺入了兀苏勒的左肩锁骨之下!穿透皮肉,卡在骨缝之中!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兀苏勒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右腿一软,“噗通”一声半跪在地,鲜血迅速从伤口涌出,染红了他的衣甲。
数名金狼部战士立刻一拥而上,好几把冰冷的长刀瞬间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封死了他所有可能的活动空间。
兀苏勒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他挣扎着想要起身,眼中燃烧着屈辱的火焰。
博尔术冷漠地看着他,握住剑柄的手腕微微一拧!
“呃啊——!”钻心的剧痛让兀苏勒浑身一颤,险些晕厥过去,刚刚提起的一点力气瞬间消散,只能被迫保持着这屈辱的跪姿。
“博尔术!你他妈疯了!!”兀苏勒疼得额头青筋暴起,嘶声怒吼,“我说了是误会!是有人陷害我!你眼睛瞎了吗?!难道看不出这是圈套?!”
“圈套?”博尔术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我只看到你,兀苏勒,像个屠夫一样在残杀自己的同胞!我只看到你手下的人,将其他选手致残重伤!我只看到这满地的尸体!这就是你口中的圈套?真是天大的笑话!”
就在这时,那支死里逃生的小队残存成员,相互搀扶着走了过来。他们看着被制服的兀苏勒,眼中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和悲愤。
其中一人指着地上队长的尸体,声音哽咽,充满血泪地控诉道:“博尔术大人!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我们的队长……就是被他们冷箭射杀的!他们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杀人灭口!”
另一人指着几个重伤倒地的同伴,哭喊道:“还有他们!你看看!脚筋被挑断,手臂被砍断!他们根本不是来比赛的,他们就是来杀人的魔鬼!禽兽不如!”
又一人指着塔尔浑和巴特尔的尸体,声音颤抖:“还有塔尔浑大人和巴特尔大人……肯定也是他们杀的!除了他们,谁还会这么残忍?!谁还有这个能力?!”
这些血淋淋的控诉,如同重锤般砸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也彻底将兀苏勒钉死在了“残暴屠夫”的耻辱柱上!
兀苏勒听得气血翻涌,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些指控,除了屠杀塔尔浑和巴特尔是诬陷,其他……竟然他妈的大部分都是事实!虽然是被逼反击、被陷害诱导,但确实是他和他手下造成的!这让他如何辩解?!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如同被堵住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剩下粗重而绝望的喘息。这种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憋屈感,几乎让他疯狂!
博尔术冷漠地扫过那些伤员和尸体,又看了看脸色惨白、无言以对的兀苏勒,心中再无任何疑虑。他挥了挥手,厉声道:“把他捆结实了!还有他的所有队员,一个不漏,全部捆好看管起来!”
“是!”手下战士立刻拿出备用的皮绳,将兀苏勒五花大绑,捆得如同粽子一般。其他被制服的黑鹰部队员也遭到了同样待遇。
一时间,场面变得有些奇特。博尔术的小队、云澈的小队、那支被追杀小队的残存人员、以及扎那为首的“啸风部”五人,四方人马,共同看守着被捆成一串的兀苏勒及其队员。
此时暗影卫小组仅剩扎那、巴图、铁木尔、赤那以及另一名成员在场。另外四名成员,早已按照扎那的计划,在更早的时候,主动寻找到一支实力普通的小队,假意战斗后“不敌”,“心甘情愿”地交出了自己的红羽,随后在金狼卫的接引下,光明正大、毫无嫌疑地提前退出了银月之森,完成了第一批撤离,极大降低了暴露风险。
博尔术走到被捆得结结实实、瘫坐在地上的兀苏勒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兀苏勒,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兀苏勒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声音因急切和愤怒而嘶哑变形:“博尔术!你他妈动动脑子!我为什么要杀塔尔浑和巴特尔?杀了他们对我有什么好处?只会引来山熊部和玄豹部的疯狂报复!我黑鹰部再强,能同时对抗两部吗?!”
“还有这些杂鱼!”他用力扭动身体,示意那些中小部落的选手,“杀他们除了惹一身骚,还能有什么好处?这明显是有人栽赃嫁祸!是想借刀杀人!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博尔术闻言,只是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好处?谁知道你这种疯子的脑子里在想什么?或许你只是想发泄你那变态的杀戮欲望,或许你早就投靠了南边的汉人,故意来削弱我北狄未来的力量!至于栽赃?”
博尔术的目光扫过周围惨烈的战场,语气愈发冰冷:“你说有人栽赃,证据呢?谁能证明?谁看到了那个所谓的‘真凶’?兀苏勒,你告诉我,除了你和你的手下,谁还有能力杀掉塔尔浑和巴特尔的联手?谁又能在这片森林里制造如此大规模的屠杀而不留痕迹?难道是你口中那些子虚乌有的‘汉人细作’?他们若有这等本事,何不直接来杀我或者云澈?”
兀苏勒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确实没有任何证据!他甚至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到!所有的推断都基于逻辑和直觉,但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我……我……”他支吾了半天,最终只能徒劳地低吼,“反正人不是我杀的!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博尔术根本懒得再听他狡辩。他转身走向蒙哥和云澈,三人聚在一起低声商议。
“你们怎么看?”博尔术沉声问道。
蒙哥眉头紧锁,看了一眼被捆得结实的兀苏勒,低声道:“兀苏勒性情残暴不假,但如此大规模地屠戮同胞,甚至对塔尔浑和巴特尔下手……确实有些蹊跷。但这满目疮痍,又作何解释?我们亲眼所见,他刚才确实杀了人。”
云澈则显得更为超然,他刚才已经单独询问过被俘的黑鹰部队员中,那名来自凌云部的族人。那名族人惊恐地证实了兀苏勒确实多次手段残忍地击伤对手,甚至威胁队友,但也坚决否认了屠杀塔尔浑和巴特尔之事,声称他们到达时那两人已经死了。
云澈将询问结果平静告知:“我部族人言,兀苏勒暴虐有余,但屠戮黄金一代,非其所能,亦非其敢。”
博尔术听完,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即便如此,他残害其他选手、公然违反单于禁令已是铁证如山!仅凭这一点,就足以治他的重罪!至于塔尔浑和巴特尔之死……即便非他所为,他也脱不了重大嫌疑!此事关系太大,已非我等能够裁决。”
最终,三人达成一致意见:
将兀苏勒及其全体小队成员,押送出银月之森,交由单于颉利及各部落族长亲自审讯发落!这是最稳妥、最符合规矩的做法。
博尔术将商议结果高声宣布。
那支被追杀小队的残存人员立刻表示拥护,他们早已放弃比赛,只求严惩凶手,为死去的同伴讨回公道。
扎那代表“啸风部”幸存的五人,也立刻表态:“博尔术大人英明!此等残害同胞的败类,必须交由单于严惩!我们啸风部虽人微言轻,也愿作为人证,一同出森林,向单于陈述所见所闻!”他这番话慷慨激昂,完美扮演了一个愤慨的“受害者”和“正义见证者”的角色,毫无破绽。
于是,一幅极其罕见的景象出现在了银月之森中:
由博尔术小队和云澈小队这两支最强战力押解主导。
那支被追杀小队的残兵以及扎那的“啸风部”五人作为“苦主”和“人证”紧随其后,共同押送着被捆成一长串、垂头丧气的兀苏勒及其小队。
总共四支小队,合计数十人,组成了一支奇怪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着银月之森入口的方向,沉默而坚定地前进。
森林中其他幸存的小队,或许在暗处窥见了这支奇怪的队伍,无不感到惊愕莫名,不知道这片死亡的丛林里,又上演了怎样惊心动魄的变故。
而被捆在队伍中间,步履蹒跚的兀苏勒,脸上充满了不甘、愤怒和深深的绝望。他知道,一旦被押送到单于面前,面对这如山铁证和群情激愤,就算他父亲是黑鹰部部长,恐怕也难逃重罚!而那个真正的、隐藏在暗处的凶手,此刻或许正在某个角落,嘲笑着他们的愚蠢。
这支混合着正义、阴谋、愤怒与屈辱的队伍,正穿过幽暗的林地,一步步走向森林之外,走向那即将掀起滔天巨浪的审判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