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宴茗秋一惊,漂亮的琥珀色瞳孔都随之一颤。
他直视锋利的发簪,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有些颤巍巍的对上了言浅之那双杀气腾腾的眼。
“你……”
“你想做什么……”
这并不是言浅之第一次听见这大美人的声音。
不过,此刻他的声音清冷空灵得过分。
哪怕是昆山玉碎、香兰泣露,也无法与之比拟。
很明显……
是故意的。
此前,在言思瑾面前,他可完全不是这样的语调。
言浅之勾勾唇,丝毫没有因为他的故意示弱而动容。
反倒是握住簪子的手更加用力了几分。
“嘶……”
很快,锋利的簪头刺破白玉般通透柔滑的肌肤。
鲜血就像红宝石一样,顺着男人白皙漂亮的脖颈流到了月白色的衣服上。
见男人稍微有些红了眼,言浅之只是冷笑一声,随后便挑起了他的下巴。
直白道:
“我承认,你很美。”
“但,演技有些拙劣了。”
闻言,宴茗秋冷哼一声,还将脑袋往言浅之面前更凑近了几分。
自然了,簪子刺入的部分,也更深了几分。
“哦?”
“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此时,他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带着几分耐人寻味。
出口的每个字仿佛都带着钩子,听的人心中一颤。
见言浅之仍没有要把簪子拔出来的意思。
宴茗秋苦笑一声,感叹道:
“小妹真是心狠啊,半点不懂得怜香惜玉~”
“难道只因为昨晚我跟阿瑾说的话,你便想要杀人灭口吗?”
言浅之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
她眉眼轻抬,明明是一副纯净至极的水灵双眸,却硬生生多出了几分情欲的颜色。
冰凉的指尖顺着男人的下颌上移,缓缓抚上他光滑细腻的脸颊。
那力道,轻柔至极,像是在爱抚什么绝世珍宝。
言浅之轻笑,一字一句温吞道:
“阿宴哥哥错了~”
“浅儿最解风情~”
“若真碰上乖巧听话的软玉温香,自当好好怜爱。”
“可像阿宴哥哥这样披着羊皮的狼,浅儿着实是无福消受啊~”
“至于灭口嘛……”
她轻轻拔出簪子,十分悠闲的将染血的簪头握在手中。
转而将缀满珠花的一头递给了宴茗秋。
“不至于。”
宴茗秋微微垂眸,望向那簪子时,居然有几分疑惑。
见状,言浅之只是扬了扬那簪子,柔声道:
“方才摔坏了你的发簪。”
“这个赔给你。”
此话一出,那双璀璨的琥珀色眼眸中,居然闪过了几分青涩和不可置信。
虽然只是一瞬而逝,但还是被言浅之捕捉到了。
上一世,浅虽然是杀手,但也算是久经风月。
什么样的男人,她都见过。
所以,轻易便能察觉到:
这所谓的清冷腹黑大美人,害羞了。
明明在权谋场里混得如鱼得水,伪装更是能骗过所有人的眼睛。
这样一个人,居然也会害羞??
反差挺大啊~
对言浅之来说,这种男人就像带刺的玫瑰花一样。
虽然危险,可却极易让人产生占有欲和掠夺感。
至此,她总算是明白,为何原主会这么喜欢男二了。
她正想着呢,殊不知,宴茗秋已经别过头,丝毫没有接受这簪子的意思。
他耳垂微红,低声道:
“丑。”
言浅之:“???”
她忙低下头,认真看了几眼。
这簪子由黄金制成,不仅雕刻出了精致的花鸟,还在鸟的眼睛上,镶嵌了一颗小指头大的红宝石。
倒也……不丑啊?
此时,她微微皱眉,满脸都写着疑惑。
言浅之倒是丝毫不怀疑自己的审美。
只觉得……这美人,或许眼瞎。
还没等她开口呢,宴茗秋再次嫌弃的补了句:
“不仅丑,还很劣质……”
“甚至抵不过我钗子上最小的那颗珍珠……”
闻言,言浅之控制不住的嘴角抽搐。
他环顾四周,稍微瞥了一眼地上那些钗的‘残骸’。
好像……还真如他所说。
即便是最小的一颗珍珠,都是光滑璀璨的极品。
可言浅之并不打算继续陪他耗下去。
她执拗的将钗塞到宴茗秋手里,随后理所当然的补了句:
“乖,实在不满意的话,自己去找我哥补差价~”
说罢她便抽回手,刚想起身呢,就被那人反手握住。
猛地一把拽了回去。
原本,言浅之的重心很稳。
但……
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啊~
于是,她顺势跌进宴茗秋的怀中,将他彻底扑倒在地。
这个怀抱又香又暖,言浅之只是抬起头,便对上了那张绝美的脸。
她实在没忍住,佯装起身间,直接吧唧一口,亲在了那张漂亮的脸上。
“……”
这下,言浅之是爽了。
但……宴茗秋彻底不淡定了。
方才,他还一脸清纯无害的小白花模样。
此刻,那双清隽的眉头死死皱在一起。
平静如水的双眸,也似被投入了一颗深海鱼雷。
盛怒之火,已然喷涌而出。
“无耻!!!!”
他不装了,抬手便想掐断言浅之的脖子。
可,即便是在重伤的情况下,她的动作也异常灵活。
躲避宴茗秋的攻击,更是不在话下。
只是力道受了些影响,反击的话几乎不太可能。
此时的宴茗秋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布偶。
即便穿着繁琐的衣裳,戴着各类首饰,也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和力道。
动手间,甚至还多了几分致命的美感。
啧,得劲儿~
越是这样,言浅之越是想要招惹。
于是,闪躲间,她故意往一些摆放着珍惜物品的地方去。
毕竟,这里是言思瑾的房间。
而言思瑾又是宴茗秋最好的兄弟啊~
于是乎,就有了这样的场面。
言浅之稍稍一歪头,宴茗秋就险些一拳砸碎言思瑾最爱的青瓷花瓶。
她又再一侧身,宴茗秋又差点踢坏言思瑾最爱的楠木茶案。
就这样,一来二去的,宴茗秋越来越火大。
他活了十九年,就算是跟皇帝角逐时,都能表现得滴水不漏。
可现在,居然能被一个十七岁的小丫头,气成这般不得体的模样???
他沉思片刻,终于还是停了手。
自己此来的目的,可不是被这丫头消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