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言思瑾未听出自己好兄弟的意思,还天真的点头应和。
“当然!”
“你不是都说过吗?我家浅儿,可是个练家子啊~”
“而且,我家浅儿知恩图报。”
“你对她好,她自然会对你更好的~”
说这些话时,言思瑾脸上的骄傲都快抑制不住了。
但……
宴茗秋的脸更黑了。
他面无表情的盯着言思瑾那张笑盈盈的脸,酝酿良久,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总不能告诉言思瑾,‘你妹轻薄我了!’吧?
亦或是说上一句,‘我觉得,你妹比淮南王更危险,色胆也更大!’
可……
他咬咬牙,终究还是未吐露只字片语!!
毕竟,因为一时不慎,而被一个十七岁小姑娘轻薄这种事……
太耻辱了!!!
见宴茗秋不说话,言思瑾只当他是默许了。
他忙拍了拍宴茗秋的肩膀,欣慰道:
“好阿宴,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
“那,待会儿,我便把浅儿全权托付给你了!”
闻言,宴茗秋控制不住的嘴角抽搐。
他伸出手,就像拍掉什么惹眼的灰尘一样,拍开了言思瑾的手。
“呵呵……”
他眼珠上翻,有些嫌弃的嘀咕道:
“你只是去上个朝而已。”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临终托孤呢……”
闻言,言思瑾只是温和的笑笑,随后,大手再度抚上了宴茗秋的肩膀。
“好阿宴,你知道的,于我而言,浅儿实在是太重要了~”
“这世间,也唯有你,能让我放心交托~”
这话,才让宴茗秋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些。
他瞥了一眼言思瑾,虽仍旧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但还是温和的回了句:
“那……行吧。”
“陪一个小丫头赴宴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
见他松口,言思瑾心中的大石头才算是完全放下了。
他稍稍理了理自己华贵的官服,临走时,才突然想起了什么。
转头便朝宴茗秋问了句:
“对了阿宴。”
“刺客的事,查得如何了?”
此话一出,宴茗秋的神色突然一顿。
不过片刻的功夫,他便继续抿了口杯中的龙井。
好一会儿,才意味深长的回了句:
“这不是——正查着?”
府外,车架已经备好。
言思瑾实在是不能耽搁了,也并未多想。
起身便离开了太师府,同父亲一起上朝去了。
至于宴茗秋嘛……
在近乎凝滞的空气中,他微微侧眸。
目光,径直望向了言浅之所在的房间……
脑海里,那丫头脖子后面的白色印记再度浮现。
此前,行刺太后的刺客已经有几人落网。
且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白色的印记。
虽然印记的内容不同,但都是西域那边的珍稀凶兽。
巧合的是,西域难民进京、太后遇刺、言浅之回府,几乎都是在同一时间发生的事。
再者,言浅之归来的太突然。
她身怀武艺,后颈,碰巧也有一个白色的印记……
这,又怎么能让宴茗秋不怀疑她呢?
昨日,他原想着趁女孩儿睡着,去好好查看一下她脖子后面的印记。
可那丫头醒得太及时,以至于,宴茗秋并未看清那图案的全貌。
之后顾及着言思瑾的心情,他没再继续查探。
如今……
正是天赐良机啊~
想到这儿,宴茗秋便起身,想直接往言浅之的房里去。
顺道找机会,一观她的后颈。
总归他在京中的名声一直不太好。
加上那丫头,也不是寻常闺秀。
所以,似乎完全没必要在乎那些虚礼。
能快速达到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但……
还没迈出房门呢。
望着这客房中,言思瑾为自己悉心布置的一切,宴茗秋犹豫了。
尤其是方才言思瑾离开时说的那几句话……
他说,言浅之是他最珍视的妹妹。
这世间,唯有自己,能让他放心交付……
想到这儿,宴茗秋便握紧了拳头。
他心中暗暗叹气,言思瑾如此信任自己。
自己又怎么能堂而皇之的,做出这等毁坏他妹妹名节的事呢?
想到这儿,宴茗秋只能作罢。
至少,观她后颈这事,不能在人前做。
……
约莫半个时辰后,言浅之和言思瑜才出了门。
为了让言浅之脱颖而出,被淮南王看上,言思瑜甚至还主动‘让妆’了。
她穿着一身绣花极少的素衣,脸上脂粉只上了薄薄一层。
就连钗环也都是戴的最素雅的。
她原以为,言浅之打扮了整整半个时辰,定是比让妆的自己娇艳数倍。
但……
跟瞧见言浅之装扮的一刹那。
言思瑜懵了。
她死死皱着眉,硬是好半天才咬牙切齿,强装镇定的开了口。
“二妹妹,你……”
“你这半个时辰都干什么去了呀!!!”
“怎么还是之前的那套衣裳?”
“你是缺脂粉还是缺钗环?”
“我不是还专门给你准备了一套吗?”
“你……”
“你怎么还!!!”
一向在众人面前温和从容的言思瑜,此刻完全淡定不了。
因为言浅之丝毫没有打扮,甚至还在伤口上缠了更多的纱布。
这重伤未愈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退避三舍的!!!
淮南王又不是瞎子,即便自己再怎么让妆,他也看不上言浅之的啊!!!
相较于言思瑜的焦躁,言浅之明显平静了许多。
她方才补了个觉,现在精神抖擞的,脸色也比之前好看了不少。
她稍稍扬了扬衣袖,满不在乎的开口道:
“让一个重伤之人涂脂抹粉的盛装?”
“大小姐的好谋算,可都写在脸上了~”
“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让你如愿呢?”
她之前就警告过言思瑜,让她安分守己。
所以,面对她时,言浅之甚至都不用拐弯抹角的伪装了。
直接选择开门见山。
见言浅之这般态度,言思瑜也不敢太过放肆。
毕竟,昨天那个流氓是怎么被言浅之处置了的,都还历历在目。
她咽下口气,只能装委屈的应了句:
“二妹妹说哪儿的话……”
“我哪儿敢有什么谋算呢?”
“不过是,心疼妹妹罢了。”
“这是妹妹出席的第一场宴会,作为太师府的嫡女,自然该艳压群芳……”
言浅之懒得跟她废话,转身就想出门。
没曾想下一秒,就迎面传来一个粗犷的男声。
“哪个不知死活的,敢欺负我家殿下的准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