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跟大黑正疑惑着,言浅之已经利落的穿过长廊,一步步去到了正厅。
彼时,图兰毅已经到了那处美人所在的院落。
可他不敢贸然上前,只好躲在一根柱子后偷窥。
没曾想才一探头,就瞧见了此生难忘的场景……
开满各色花卉的院落内,数十名美人置身其中,或赏花,或品茶,或奏乐。
最中央,还有一个站在鼓上起舞的红衣美人。
美人纤细的四肢上都缠着精致的银铃。
舞动间,轻盈的红纱飞舞,腰间的配饰也碰撞在一起,发出悦耳的响声。
只一眼,图兰毅便被那美人吸引了。
此情此景,说是天上的瑶池也不为过啊……
图兰毅甚至在想,淮南王那玩意儿大概率都已经废了,即便养着这么多的美人也无福消受啊……
多能让自己带回去,那即便牡丹花下死,也能做个风流鬼啊……
他正想着呢,怀若已经舞毕。
她赤足从鼓上下来,撩拨发丝间刻意露了一个正脸。
而后,一步步往院中僻静的角落处走去。
图兰毅明显还没看够呢,即便还没想出办法,也本能的跟着去了。
那角落越来越幽深,旁的姑娘们也没注意到两人的动向。
可不知怎的,图兰毅明明是看着怀若进了那个角落。
可等他进去时,里面空无一人。
图兰毅满是诧异,刚想转身,一把锋利的匕首就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而持刀者,正是他心心念念的美人。
“好放肆的狂徒,竟敢在淮南王府私自窥探。”
“既这么不怕死,那本姑娘且送你一程!”
说着,她就高高举起了刀。
但刀还未落下,图兰毅就先一步捧住了她莲藕般白皙细腻的手腕。
“诶,这么好看的手,可不适合碰这些危险的兵刃~”
他轻轻拿走那把匕首,却仍旧攥着怀若的手不肯松开。
怀若轻哼一声,随后便从图兰毅掌中抽回了自己的手。
铃音轻响间,空气中还弥漫着媚而不俗的仙气。
更让图兰毅魂不守舍了。
“呵。”
“本姑娘如何,与你这登徒子何干?”
说着,怀若就要走。
但图兰毅一个箭步,将她挡在了那个角落。
“等等!”
方才他只是幻想而已,却没想到真有与这美人单独说话的机会。
男人咽了口唾沫,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成了,皆大欢喜。
若不成……就当做了一场短暂的美梦。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道:
“我乃禁卫军统领图兰毅,当今皇帝的表亲。”
“总归淮南王已经废了,美人待在这里也是虚度青春。”
“与其在这方寸之地老死,不如……”
“不如跟了我!”
“我虽不如淮南王那般位高权重,但……”
“定能保你一生富贵无忧!”
说这话时,怀若的眼神轻轻颤了颤。
倒不是因为被这厮的三言两语感动,而是如今……
她真得想办法逃出去了。
先前,怀若只以为谢执礼没废,所以想陪他共患难,以此换取更多的宠爱和地位。
但她慢慢发现,自己想错了。
自从受伤后,谢执礼再不让任何美人伺候在侧……
他已然废了这件事,姑娘们都已经猜到了。
怀若素知他的狠辣,若事实真的如此,那自己和外面那些姑娘的结局,都不会太好。
要么,直接被灭口。
要么,被谢执礼丧心病狂的虐待。
要么……老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这每一种情况都太过残忍。
怀若不愿领受,更不甘心余生就此覆灭。
所以,在几天前,她曾给言茹悦写过一封信,还花重金请下人送了出去。
可……
时至今日,未有丝毫的回音。
在这整个京城,除了阁主言茹悦,怀若已想不到有任何人能救自己了。
她甚至在想……
言茹悦迟迟不回信,是否……
已经弃了自己这枚无用的棋子?
毕竟最开始将自己送到淮南王的身边,也只是为了当个内线而已。
想到这儿,怀若心中已经凉了半截。
她再度看向一脸痴迷的图兰毅……
或许,这是个机会。
怀若想着,自己不一定要成为他的女人。
只消借助他的力量逃出去就好。
至于以后的路如何走,那是活了命以后才该考虑的事。
“当真?”
她冷声问道。
图兰毅连连点头,“当真!”
“对美人,本将军从未失信过!”
怀若别无他法,赌一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她不愿待在这里等死,于是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偷听后,才一步步凑近图兰毅。
她抿了抿唇,低声道:
“那……趁着今日王府人员繁杂。”
“将军便带奴家逃出去吧~”
“往后,怕是再无这么好的机会了……”
图兰毅稍稍想了下,他本就是掌管禁卫军的。
如今王府中确实人多势众,皇帝带来的随行宫人也不少。
他只要弄到一套衣服替美人换上,那要带她出去……
似乎不是什么难事。
以后,就算淮南王发现人不见了,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无法怪罪到自己头上。
他正想着,面前的美人已经伸手抓住他的指尖,娇声请求道:
“还望将军救命啊~”
“好不好嘛~”
图兰毅本就不是优柔寡断的事情,做了决定的事,无论下场有多惨,他都认了!!!
而且为了眼前的绝色佳人,再凶险也值得!!!
于是,他连忙点头应下了。
另一边,言浅之已经换上另一张人皮面具。
她不再装驼背,才迈出长廊,就惊慌失措的砸进了前厅的人堆中。
“哎呀!”
那些个侍女赶忙扶住她,满脸疑惑的问道:
“诶?这是什么了?”
“陛下和太后娘娘都在里面呢,这么冒冒失失的,你不要命了……”
言浅之抬手擦去额头上的冷汗,赶忙怯生生的解释道:
“姐姐,不是我冒冒失失,是……是出大事了!”
闻言,一旁的管家也凑了过来。
他一脸严肃,“何事啊?”
言浅之颤巍巍的指了指那院子的方向。
“方才……方才奴婢看见有外男,进了姑娘们的含香院……”
“还是个……穿盔甲的外男……”
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