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执礼虽然不喜,可如今的情况,也只好收下了。
总归,她是魏老贼的女儿。
魏老贼既然喜欢做谢元深的狗腿,明里暗里使绊子,那自己就好好‘款待’他的女儿。
如此一来,谁笑到最后,还真不一定~
于是,谢元深冷哼一声,低沉着嗓子,格外装模作样的应了句:
“多谢皇兄的金玉良言。”
“臣弟领旨,必会‘好好疼爱’王妃,全不负皇兄皇嫂美意~”
谢元深笑着颔首,好似真是一位仁君仁兄。
……
选秀已毕,乘鸾轿回琼华宫的路上,言浅之已经困得不行了。
昨晚陪言思瑾逛了那么久的夜市,原是想着回去好好补觉的。
结果才一下马车,就接到了册封的圣旨。
连夜进宫,又是沐浴更衣,又是梳妆打扮的,今日又跟着谢元深来选秀大殿上,吃了整整一天的瓜……
言浅之此刻甚至连掀开眼皮,都觉得无比困难。
索性半撑着头,想在鸾轿中小憩片刻。
但俩系统憋了一天,现在终于控制不住的放肆八卦起来。
【浅浅,你说,谢元深今晚会不会召你侍寝啊?】
还没等言浅之张口,大黑已经率先应了声:
【我感觉概率挺大的!】
【毕竟,他今天才这么高调的带着姑奶奶出席了,算是给足了太师的颜面。】
【所以,今晚应该会继续吧?】
【如若不然……总不能宣那还没名分的温幼仪侍寝?】
言浅之双眸微闭,身体在休息,思维却还不忘插话。
【只说对了一半。】
大黑and小白:【诶???】
【浅浅,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沉默片刻后,言浅之才意兴阑珊的补充道:
【我的意思是,传召侍寝的旨意是会有的。】
【但谢元深,是一定不会来的。】
【该给我爹的面子,方才就已经给够了。】
【两方合作,必得礼尚往来。】
【在我爹没拿出足够的诚意之前,他对我的优待,也仅止于此了。】
俩系统恍然大悟,可还没说出个所以然呢,留守琼华宫的雁儿,已经匆匆赶来了。
她行了礼,而后迅速凑近轿撵,冲言浅之小声说道:
“娘娘,云太妃那边派人来了……”
言浅之打了折眼皮,仍是没打起精神来。
“可有说,是何事?”
雁儿将头压得很低,看似畏惧,言语间却表达得无比清楚。
“说是派人来给娘娘送进宫的贺礼。”
“但,奴婢瞧那些人送完礼,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应该……是想带了娘娘,亲自前去太妃宫中谢恩。”
“啊哈~”
听了这话,言浅之瞬间来了兴致,方才的困意也全然烟消云散。
因为,这云太妃摆明来找茬儿的呀~
她悠闲的揉了揉太阳穴,当即吩咐道:
“那便让他们加快脚步。”
“本宫倦得很,正好——”
“去太妃宫中解解乏~”
雁儿应声照做,才去吩咐了抬鸾轿的奴才,言浅之又再补了句:
“对了,云太妃派来的人,是谁?”
雁儿乖巧颔首,“回娘娘,是……魏司仪。”
言浅之不由得眉头微扬,“那更有趣了~”
……
待回到琼华宫时,魏知意已携礼等候多时了。
言浅之才一落座,她就带着一众宫人,规规矩矩的行了叩拜大礼。
“下官拜见贵妃娘娘。”
明亮的宫殿内,苍凉玩味的双眸中渐渐染上几分笑意。
言浅之纤白如玉的指尖微扬,轻声道:
“平身吧。”
言语间,她的目光已经不受控制的被魏知意吸引。
算起来,这是言浅之第二次见魏知意穿官服。
上次在夜色中遥遥一瞥,倒也不觉十分惊艳。
但如今看来,这鲜红古朴的广袖官服,倒比寻常衣裙都更加衬她。
是好看。
魏知意按照云太妃的吩咐,依次献了礼。
而后,格外端方的颔首,补了句:
“贵妃娘娘,太妃娘娘说,今晚夜色如醉,特邀您去衍庆宫一叙。”
言浅之半撑着头,当即捻起一杯清茶抿了一口。
“是。”
她放下茶杯,满脸笑意的望着魏知意。
“臣妾,谨遵太妃娘娘吩咐~”
说罢,就朝雁儿等人挥了挥手。
“你们都先出去候着,魏司仪留下替本宫更衣就好。”
此话一出,跟随魏知意前来的宫人们纷纷面面相觑,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要知道,这魏司仪虽然官位不高,可到底是云太妃身边的红人。
贵妃即便是太师之女,也不能才一入宫便这般猖狂无忌啊……
这不是公然打云太妃的脸吗?
可见琼华宫的人已经退下,她们也只好跟着退了出去。
宫门才一合上,言浅之便第一时间凑了上去。
此刻的她,全然没了方才的贵妃架子。
而是从后往前,利落的环住魏知意的细腰,撒娇似的开口道:
“多日不见,浅儿可念着老师了~”
“老师可也有想浅儿啊?”
魏知意不太习惯与人如此亲近,当即红了脸。
可她并未推开言浅之,而是温声承认:
“有的……”
“而且,”魏知意直入主题,“你提议的那件事,我现下已有了答案。”
言浅之:“嗯哼?”
魏知意抿了抿唇,格外认真又坚定的回了句:
“我愿意了。”
‘奉你为主’那四个字并未出口,但两人已是心照不宣。
良久,言浅之才张口,同样郑重其事的应了声:
“知道了~”
“我会对老师好的~”
说着,就牵住魏知意的手,将她拉进了内殿。
言浅之倒不是真的想换衣服,只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魏知意曾说的:
可以让自己在宫里宫外来去自如,是什么意思了。
她开门见山的问,魏知意也明明白白的答,总归现在内殿只有她们两个人。
“答案,已经在这琼华殿里了。”
言浅之正疑惑着,只见魏知意胸有成竹的走向锦榻后的书柜。
她拨开其中一行陈旧的书籍,摸索了片刻,就已找到了一处极其隐蔽的指纹凹陷。
而后重重一按——
锦榻下传来极度细微的齿轮转动之声。
待言浅之寻声望去时,床下,已袒露出一条窄小的密道。
她一惊,赶忙问道: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