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谢元深第一次告白,没想到被拒绝得这么彻底……
他脸色懵的涨红,多少觉得有些尴尬。
但他并未放弃,因为她哥哥终究是要结婚生子,有自己家庭的。
不可能照顾言浅之一辈子。
但自己能。
如今伤势痊愈,自己会再夺回这天下。
然后,风风光光的娶她为妻。
至少,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谢元深都是这么想的。
为此,他多次笨拙的示爱,即便言浅之每次都拒绝,他仍越挫越勇。
甚至连去西域借兵,都将她带在了身边。
就这样,为夺回天下,两人几番辗转,一起度过了近三年。
期间,无数次生死关头,谢元深都将言浅之牢牢护在了身后。
且,这三年里,即便是在最艰难的时候,他也没让言浅之受半点委屈。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从言浅之的经历而言,她完全拒绝不了一个,将自己看得比他性命还重要的人。
所以,在谢元深重新夺回天下后,她没再拒绝他的求亲。
封后大典那日,漫天飞花,全城都飘扬着耀目的红绸。
谢元深如愿牵住了言浅之的手,行完结亲礼后,他拉她一起坐在自己的龙位上,共同接受百官万民的朝拜……
这一切的一切,谢元深都看在眼里。
他能感觉到梦中自己,对言浅之那份纯粹炙热的爱。
他甚至想,就这么看着梦中的一切继续美好下去。
却没曾想,变故发生得如此之快。
两人成亲不过半年,那梦中的谢元深便渐渐变了心。
他疯狂迷恋上了琴艺卓绝,还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言茹悦。
对于曾经共患难三年的妻子,他态度愈发冷淡,不仅嫌弃她不通诗书,还厌倦了她无端的善意。
这一幕,看得一旁的谢元深无比心惊。
因为方才的情谊,他能清晰感受到。
可如今这谢元深对言浅之的厌恶,他只觉得莫名其妙。
明明一开始,他爱上的,就是言浅之的纯良啊……
捧在掌心精心呵护三年的心上人,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
他正疑惑着呢,更费解的状况便发生了。
明明是梦中的谢元深先移情别恋,独宠言茹悦,却在知道言浅之曾单恋过宴茗秋后暴跳如雷。
他觉得,自己遭到了背叛????
为此,她更加冷落言浅之,还动手打了她。
这些画面,看得一旁的谢元深无比恶心。
他很想冲出去将言浅之护在身后,然后狠狠一刀,插进那负心人的心窝,却无能为力。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曾经心心念念,苦心孤诣三年求得的爱意被一步步莫名瓦解……
之后,言浅之不仅被造谣是塞外细作,还因为跟哥哥没有血缘关系,被诬陷两人有不伦之恋……
起初,那谢元深还会因为旧情为她辩驳几句,不忍她遭受半点诬陷。
可言浅之早已对他失望了。
她本就性子冷淡,不奢求这些情爱,所以如今既已一败涂地,也便不想再过多争论了。
谢元深觉得,她若在乎自己,必会主动解释。
言浅之责以为,若是真的相信,根本无需多余的解释。
两人都倔强到了极点,谁也不肯先主动迈出一步。
渐渐地,谢元深不再问,言浅之也不再说了。
两人形同陌路,常常几个月也不会见上一面。
谢元深甚至躺在言茹悦的怀中,对她说着从未爱过言浅之的情话……
最后,塞外大军来犯,言茹悦跟言浅之同时被捕。
毫无意外,那谢元深选了前者。
自此,两人红线尽断。
言浅之于宫中郁郁而终,至死都未提及半分属于独属于两人的曾经。
至于谢元深……
在言浅之死后,他立刻娶了言茹悦为后,甚至未去曾今的爱妻坟前悼念哪怕只言片语。
梦中的场面渐渐灰暗,一旁的谢元深也愈发心如刀绞。
那是言浅之死后的第三个月,一次偶然,谢元深在御花园中偶遇了与亡妻眉眼相似的凌惊鸿。
那一瞬,他双眸猩红,眼底汹涌的爱意似是再压抑不住了。
但发现来人不是言浅之后,他只是叹了口气,将自己曾与亡妻的定情信物塞进了凌惊鸿手中。
从前的爱意和心动是真的,此刻的追悔莫及也是真的。
唯独中间那些情节,一旁的谢元深完全无法感同身受。
其中,甚至包括对言茹悦的爱意。
期间谢元深甚至无数次看见梦中的自己在对言浅之绝情后,转身红了眼。
就像是被操控的傀儡,夺回了一瞬间的意识一样……
一切结束后,梦境骤然崩塌,满头大汗的谢元深也猛地惊醒。
他惊坐而起,这才发现,天还未亮。
只披一件单薄寝衣的言茹悦,也还安然睡在自己身边。
她脖颈间满是欢爱的痕迹,就跟梦中一模一样。
一时间,谢元深头痛欲裂,甚至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
他抱住头,沉重的闷哼一声,这时,听到动静的言茹悦终于疲惫的坐起了身。
她轻轻将谢元深揽进怀中,无比轻柔的安抚道:
“深哥哥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别怕别怕,我在的,我会一直在的……”
听着言茹悦关切的语调,嗅着她身上淡淡的茉莉清香,谢元深终于恢复了些神志。
他大抵知道,方才的一切,只是一个梦。
但现实中,自己已经让言茹悦先一步住进了心里。
至于言浅之……
她如今,与自己只有利益关系。
不出意外的话,两人一辈子都不会牵扯上情爱因果。
可方才那梦真实得可怕……
就连许多现实中的细节,也都能对上……
谢元深不禁在想,自己一直莫名觉得言浅之熟悉,仿佛已经认识很久很久了。
莫不是,自己真与她在梦中,或另一个世界里,有过一生一世了吗?
方才那种撕心裂肺窒息感,仍久久挥之不去,谢元深瞳孔重重一颤,似是想到了什么格外重要的事情。
他猛地握住言茹悦的双肩,略显急切的追问道:
“悦儿,你到底是谁!”
“你那般肯定的说,我会因为长相的缘故,对那个长得像浅儿的姑娘心动……”
“那是不是代表,你曾见证过我对浅儿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