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陈竹径直找到村长,告诉他自己想到了拯救村子的办法,让村长傍晚召集所有人到祠堂商议。
村长激动得连拐杖都顾不上拿,健步如飞地出去召集村民了。
祠堂内,油灯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村长迫不及待地问道:“后生,你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陈竹却看向邵杰:“让邵杰来说吧。“
邵杰上前一步,声音沉稳有力:“我们提议晚上所有人都住在一起,范家村的村民在中间,我们负责守在外围。“
话还没说完,苏曼曼就尖声打断:“不行!这样所有人都有可能遇到危险!”
她的声音在祠堂内回荡,引得几个村民不安地骚动起来。
石佳伟也立即附和:“就是就是!你能不能别出这种馊主意!”
苏曼曼态度坚决:“要守你们守,反正我绝对不可能同意!”
村长也皱着眉头反对:“大家聚在一起,万一怪物来了,岂不是把范家村的人一网打尽?”
邵杰不慌不忙地解释:“如果不这样,剩下的五户人家,五天后还是会被逐个击破。
如果村长觉得风险太大,我们可以分成两拨,住在相邻的两户人家里,这样也能争取更多应对时间。”
村长陷入沉思,转头看向范家村的村民们。
一个精壮的年轻汉子率先站出来:“反正横竖都是死,与其天天担惊受怕,不如拼一把!抓到怪物我们就安全了!”他握紧拳头,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但是老人和孩子实在可怜,”另一个村民接话道,“不如分两拨行动。一部分捕兽人在屋子里保护老人孩子,我们这些年轻力壮的,就和这些师傅们一起守在门外抓怪物!“
祠堂内顿时议论纷纷,油灯的火苗随着人们激动的呼吸而摇曳不定。
几个年轻人已经摩拳擦掌,而老人们则紧紧搂着怀中的孩子,脸上写满忧虑。
村长沉默良久,布满皱纹的脸上阴晴不定。最终他重重地跺了跺拐杖,仿佛下定决心般喊道:“就这么办!”
老人随即挺直佝偻的背脊,声音洪亮地指挥道:“范家村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都去拿好锄头镰刀,今夜我们一定要抓住这头野兽!”
祠堂内顿时响起一片应和声,村民们齐声喝道:“好!”
几个年轻人甚至激动地挥舞着手中的农具,在昏黄的灯光下投下狰狞的影子。
接下来就该邵杰一行人分工了。邵杰环视众人,沉声道:“四个女性都到屋子里保护老弱妇孺,五个男性在外面协助村民抓怪物,大家没意见吧?”
苏曼曼最先表态:“我没问题。”
看起来柔弱的金雨突然开口:“刘宏毅腿脚不便,在外面抓野兽也是添乱。”
她朝刘宏毅使了个眼色,“我替他到外面去。”
刘宏毅立即会意,装模作样地捶了捶左腿:“是啊,我这腿伤还没好利索,就不给你们添乱了。”他刻意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石佳伟眼珠一转,连忙说道:“我手无缚鸡之力,在外面也是徒增混乱。”
他讨好地看向满英,“满姐身手了得,不如我和她换换?”
满英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得保护里面的人,万一野兽突破防线,我还能周旋。
所以,不换!”
这一句话把石佳伟堵得哑口无言,只能悻悻地缩了缩脖子。
胡向东张了张嘴正要说话,陈竹突然打断道:“就这么定了。”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莫名的威严。
众人随便找了一间客厅宽敞的土屋,将老人和孩子们安置在最里侧。
昏黄的油灯下,老人们紧紧搂着孙辈,用破旧的棉被将自己和孩子裹成一团,只露出一双双惊恐的眼睛。
满英、苏曼曼、葛婷和刘宏毅四人坐在外围警戒。
苏曼曼抱着膝盖,不满地抱怨道:“真是个馊主意。要是怪物真来了,我们岂不是都要遭殃?“
刘宏毅出人意料地平静,他轻声道:“别抱怨了,既来之则安之吧。任务完不成,我们也回不去。不如就破釜沉舟一次。”
这番话让满英不由得对刘宏毅刮目相看,多看了她几眼。而被吓傻的葛婷居然已经靠在土墙上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
苏曼曼翻了个白眼:“傻人有傻福。”
门外,范家村的年轻小伙子和邵杰一行人共十人严阵以待。月光下,他们手持各式农具,在院子里布下埋伏。
其中就有范哲的爸爸范明。
范明瑟缩着身子,粗糙的大手紧紧攥着一把镰刀,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胡向东,目光中带着明显的敌意和恐惧。
石佳伟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故意提高声音道:“咋,你这眼神要吃人啊?”
他夸张地后退一步,“你不会就是那个怪物吧?”
范明这才如梦初醒,慌忙移开视线,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
他的手指不安地摩挲着镰刀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邵杰走过去拍了拍范明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我知道你只是太紧张了。”
范明没有再说话,但他颤抖的双腿和不停冒汗的额头,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极度恐惧。
对于一个亲眼见过那个怪物的普通人来说,即使只是一截断指,也足以造成巨大的心理冲击。
邵杰走到石佳伟身边,压低声音警告道:“不是和你说过别说那些惹事的话吗?怎么就是不听?”
石佳伟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嘟囔着:“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随着夜色渐深,四周越来越暗。
不知何时,空气中突然弥漫起一股浓重的土腥味,像是刚挖开的坟墓散发出的腐朽气息。这气味越来越浓,熏得人几欲作呕。
陈竹猛地绷直身体,低喝道:“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