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鸢满心欢喜,兴奋得差点惊呼出声,刚想要翻开账本仔细瞧瞧,便听到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君玄澈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皱起,压低嗓音轻声说道:“不好,有人来了!”
楚卿鸢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心跳陡然加快,身体竟然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楚卿鸢惊慌失措地环顾四周,试图寻找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好在君玄澈反应迅速,一把扯住楚卿鸢的袖口,闪身躲到了不远处的一扇屏风后面......
没过多久,只听得那脚步声越来越清晰,紧接着便是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随后,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走进了屋子里。
“夏荷,你给我把眼睛放亮一点,仔仔细细地找,要是发现有什么人闯进来,立刻向本夫人禀报。”
一道令楚卿鸢倍感熟悉的女声响了起来,语气中透着急切。
“是,夫人。”
另一个年轻的女声恭敬地应道。
楚卿鸢屏息凝神,侧耳倾听着,心中暗自思忖:这声音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沈柔呢?可是,沈柔来管事房做什么?莫非也是来寻找账本的?
想到此处,楚卿鸢秀眉紧蹙,脸上浮现出担忧之色,捏着账本的手指不禁又紧了几分......
俗话说得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句话用在楚卿鸢和沈柔身上,居然也有几分适用......
尽管楚卿鸢与沈柔之间毫无半点血缘关系,甚至视对方为敌人,但毕竟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些年,她们二人在处理事务时的方式竟也逐渐显现出一些相似之处来。
这不,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沈柔与楚卿鸢二人竟然在夜晚,不约而同一前一后地来到了管事房......
白日里,在楚卿鸢那里碰了钉子后,沈柔的心中便开始暗自思忖起应对之策来......
既然楚卿鸢声称自己手中所持有的那本账本乃是由刘管事交给她的,那么按照常理推断,此时刘管事的手上理应已经不再有账本才对。
想到此处,沈柔心生一计,决定要将计就计一番,趁着夜深人静,管事房内空无一人的时候,悄悄把自己手中的这本账本放过去。
若是楚卿鸢真的将这件事情捅到了楚廷那去,证据确凿,那么所有的责任最终也只会归咎于刘管事一人身上罢了......
不过,沈柔向来便行事稳妥,心思十分缜密,并没有完全掉以轻心。
毕竟事关重大,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
所以,沈柔还是打算趁着夜色,先到管事房中来搜寻一番。倘若能够在这里顺利找到那本属于刘管事的账本,那就足以证明楚卿鸢手中所握着的那一本纯粹就是伪造之物,其目的无非就是想要通过虚张声势来扰乱她们的阵脚罢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
若是管事房真的没有账本存在,那么其中所透露出来的信息可就非同小可了!
这无疑表明刘管事早已心怀不轨,暗藏祸心。刘管事定然是处心积虑,步步为营,早早地就给自己谋划好了退路。
既然刘管事已然打定主意要将所有罪责统统推卸到沈柔身上,妄图让她来背负这一切,那么沈柔又何必再对其存有丝毫怜悯之心呢?
更不必顾及往昔的情谊而给他留下任何翻身的余地和机会了......
此时此刻,那主仆二人已然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开始在这间不大不小的管事房内四下翻找起来。
尽管她们二人的动作极为小心谨慎,然而,终究还是不可避免地弄出了些许轻微的响动。
眼瞧着沈柔和她的侍女距离那扇遮挡住楚卿鸢与君玄澈二人身影的屏风愈发靠近,楚卿鸢一颗心简直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紧张得呼吸急促,双手死死捂住嘴巴,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因为发出声音而彻底暴露他们二人的藏身之地。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不动声色,默默观察着局势的君玄澈动了,只见面色沉静如水,毫无波澜,从袖袋之中摸索出一枚小巧的石子。
紧接着,微微抖动一下手腕,看似云淡风轻的一个小动作,实则蕴含着无穷力量。刹那间,石子犹如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一般疾驰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精准无比地击中了远处摆放在架子上的一只制作的花瓶。
只听得“砰”的一声脆响,花瓶应声碎裂,化作无数碎片散落一地......
“谁?”
听到突然出现的动静,沈柔猛地惊叫一声。
主仆二人急忙朝花瓶方向跑去查看。
趁此机会,君玄澈一把揽过楚卿鸢的细腰,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管事房。
可沈柔身侧的丫鬟夏荷像是突然感受到了什么一般,顺着君玄澈离开的方向便追了上去......
感受到身后跟上来的小尾巴,君玄澈冷哼一声,对着暗处比了个手势。瞬间,隐在暗处的影七一个闪身出现在了夏荷的面前,引着她向刘管事的屋子掠去......
跟了一段距离,看着眼前的黑影直往刘管事的屋子去,夏荷在空中停下了身子,转身回了管事房。
见到夏荷回来,沈柔急忙上前几步开口问道:“夏荷,这是怎么回事?”
夏荷微微福身,行了个礼,随后淡淡开口说道:“回夫人,那花瓶碎裂后,奴婢感到身旁掠过一阵劲风,便急忙追了上去,见到一道黑影向着刘管事房间的方向便飞了去。待确定了那黑影的确是向着刘管事屋子去的以后,奴婢便没有再追了。”
沈柔听完,瞬间攥紧了手中的帕子,面色阴沉得可怕,咬着牙低声说道:“好好好!好一个刘管事,既然他将事情做得这般绝,那本夫人也就没有必要给他留情面了。”
“刘管事,你不仁休怪我不义。是你不仁在先的,就别怪本夫人不念及旧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