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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岳前哨的夜,浓稠得化不开。

风呜咽着掠过简陋营房的茅草顶,卷起白日里未曾散尽的血腥与硝石混合的浊气。哨塔上,虎魄营锐士身披玄甲,如同铁铸的雕像,唯有面甲后偶尔转动的眼珠,反射着篝火跳动的幽光,警惕地扫视着被黑暗吞噬的旷野。

营地深处,死牢的阴影里,弥漫着绝望的腐臭。三间相隔的土牢,关押着鹰巢崩塌后的关键活口——粮秣官刘丙,书吏胡庸,暗桩头子王七。沉重的铁链锁着他们的手脚,也锁死了赵元培的半条命脉。牢门外,两名虎魄营精锐按刀而立,气息沉凝,如同门神。

更深处,那座弥漫着浓烈药味和淡淡血腥气的营房,是风暴的中心。项易躺在硬板床上,面无血色,呼吸微弱得几乎断绝,只有胸膛微不可察的起伏证明着生命仍在顽强挣扎。

他周身缠满的绷带,多处被淡红和诡异的靛蓝色污迹浸透,尤其是左肩窝下和胸前那道巨大翻卷的伤口,每一次细微的呼吸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让他即使在昏迷中也无意识地紧蹙眉头。

陈魁如同一尊铁塔,抱臂靠坐在营房门口内一步之地。重甲未曾卸下,只摘了狰狞的覆面盔,露出布满风霜刻痕的刚毅面庞。他双目微阖,似在假寐,但按在腰间刀柄上的右手,指节却因用力而泛白,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凶戾之气。白日里枭首悬门的血腥犹在眼前,任何风吹草动都足以点燃这头怒狮的杀机。

子时刚过。

营区边缘的暗影里,一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影子”,贴着粗糙的木栅栏无声滑入。它动作轻灵诡谲,如同没有骨头的蛇,每一次移动都精准地避开篝火映照的范围和哨塔上锐士目光扫过的轨迹。

它身上裹着一件与虎魄营制式罩袍颜色相仿的灰布衣,脸上覆盖着一层薄如蝉翼、能随环境微调色泽的软胶面具,模糊了所有五官特征——这便是“影堂”的顶尖刺客,“无面”。

“无面”的目标清晰而致命:死牢三人,以及营房中那个命悬一线却搅动风云的世子项易!

它如同鬼魅般飘向死牢区域。两名守卫背对着牢门,警惕地望着外侧黑暗。机会只在呼吸之间。

“无面”左手食指微弹,两道细若牛毛、淬着“僵蚕引”剧毒的乌光无声射出,精准地没入守卫后颈风池穴。

守卫身体猛地一僵,连哼都未哼一声,便软软瘫倒,被“无面”闪电般探出的双手稳稳扶住,轻轻拖入牢房旁的阴影里,如同放倒两捆稻草。

死牢内,刘丙正蜷缩在角落的草堆里,肥胖的身体因恐惧和寒冷瑟瑟发抖。铁链的轻微响动惊动了他。他惊恐地抬头,借着牢门缝隙透入的微弱月光,只看到一个模糊的灰影站在了牢门外。

“谁…谁?!” 刘丙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灰影没有回答,只是从怀中摸出一把奇特的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扭。“咔哒”一声轻响,牢门开了。

“是…是副帅派人来救我了?” 刘丙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浮木,挣扎着想爬起来。

灰影踏入牢房,带着一股阴冷的寒气逼近。它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刘丙因激动而剧烈起伏的胸膛上,指间夹着一枚细长、泛着幽蓝的“蛇吻针”。

冰冷的触感和那抹致命的幽蓝瞬间浇灭了刘丙的希望,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不…不是救…是灭口。赵元培,你好狠……”

“噗!”

细微的入肉声。蛇吻针精准地刺入刘丙心口要穴。刘丙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扭曲成极致的恐惧和怨毒,眼珠暴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身体剧烈抽搐几下,便彻底不动了。一缕黑血缓缓从他嘴角溢出。

“无面”看都没看尸体,转身,锁上牢门。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丝烟火气。

隔壁牢房,书吏胡庸听到了刘丙临死前那半声凄厉的嘶吼。他本就苍白的脸瞬间变得死人般灰败,身体筛糠般抖了起来。当看到那个灰影如同索命无常般出现在自己牢门外时,他崩溃了。

“别…别杀我!” 胡庸涕泪横流,跪倒在地,疯狂磕头,“我知道…我知道副帅的秘密。他…他在云州城外落凤坡有座庄子。庄下地窖…地窖里藏着他这些年收刮的…收刮的真正的黑金,比…比香火账上的多十倍,百倍,只求…只求好汉饶我一命。我愿做狗,做最听话的狗。”

“无面”开锁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牢门打开,它一步步走向跪地求饶的胡庸,指间的蛇吻针在黑暗中闪烁着死亡的光泽。

胡庸猛地抬头,眼中是彻底的绝望和疯狂。“赵元培,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 他竟猛地低头,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咬向自己的舌头。

“咔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响起,半截血淋淋的舌头被他自己生生咬断吐了出来!剧痛让他眼球翻白,身体蜷缩成虾米,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无面”似乎皱了下眉头,如果那软胶面具能表达的话,对这种自残行为带来的额外麻烦感到一丝不耐。它脚步不停,蛇吻针毫不犹豫地刺入胡庸因剧痛而暴露的颈侧动脉。

呜咽声戛然而止。胡庸的身体剧烈地弹动了一下,彻底瘫软在血泊中,口中断舌处和颈侧汩汩涌出暗红的血。

第三个牢房,暗桩头子王七。当灰影出现时,他反而异常平静,背靠着冰冷的土墙坐着,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无面”。

“影堂的无面?” 王七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一股死气,“赵元培连你们这张底牌都翻出来了…嘿,看来是真急眼了。”

“无面”沉默地开锁。

“省省吧。” 王七惨然一笑,带着洞悉一切的悲凉,“老子干了一辈子暗桩,早就料到有这一天。香火账?那玩意儿要命,老子这活口更要命,死了干净。”

他猛地挺直腰背,浑浊的眼中爆发出最后一丝狠戾,“告诉赵元培,他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瞒得过活人,瞒不过阎王。老子…在下面等他。”

他闭上眼,引颈就戮。

蛇吻针快如闪电,没入王七眉心。这位老暗桩身体一震,头缓缓垂下,再无生息。嘴角似乎还凝固着那一抹嘲弄的冷笑。

三个活口,三息毙命。干净利落,如同收割了三株杂草。浓烈的血腥味在死牢区域弥漫开来。

“无面”没有丝毫停留,转身,如同融入夜色的青烟,悄无声息地掠向风暴中心——项易养伤的营房。

营房内,浓重的药味和血腥气交织。项易依旧昏迷,但眉心似乎比之前蹙得更紧了些。靠在门口假寐的陈魁,鼻翼微微翕动了一下,空气中隐约传来的一丝极淡、却迥异于营中气味的腥甜,让他按在刀柄上的手指猛然收紧!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如拉满的强弓!

危险!

就在这电光石火间!

营房那扇简陋的木门,门栓如同被无形的力量侵蚀,“嗤”的一声轻响,竟化作了细微的木屑粉末。门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一道缝隙,一道灰影,如同没有重量的鬼魂,贴着地面滑了进来,速度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残影。

目标直指床上昏迷的项易,指间幽蓝的蛇吻针,带着刺骨的杀意,精准无比地扎向项易脆弱的咽喉。

陈魁的咆哮与战刀出鞘的龙吟同时炸响!

“何方宵小,找死……”

玄铁重刀化作一道撕裂黑暗的匹练,带着陈魁滔天的怒火与斩碎一切的威势,朝着那灰影拦腰狂斩而去!刀风凄厉,劲气将营房内的烛火瞬间压灭!

“无面”似乎早料到陈魁的雷霆一击!它扑向项易的身形在不可能中猛地一折!如同被狂风吹拂的柳絮,以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贴着陈魁那势大力沉、足以斩断奔马的刀锋边缘滑过,重刀带起的罡风仅仅撕裂了它肩头的一片灰布。

滑过的瞬间,“无面”那淬毒致命的蛇吻针,方向丝毫未变,依旧带着阴毒的锐啸,距离项易的咽喉已不足三寸!快!准!狠!毒辣刁钻到了极致!

陈魁目眦欲裂,刀势已老,回救不及。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点致命的幽蓝刺向世子的咽喉,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这位铁血悍将的心脏。

眼看那点淬毒的幽蓝即将吻上项易的咽喉,终结这刚刚燃起的“镇岳”之火!

就在这千钧一发、连陈魁都救援不及的刹那——

那本应因剧痛和重伤而彻底昏迷、毫无知觉的项易,紧闭的眼皮之下,眼珠似乎极其轻微地滚动了一下。

缠满绷带的左手,一直看似无力地垂在身侧,此刻却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猛地向上一掀,动作快得超越了重伤的极限,带着一种搏命般的狠戾决绝。

“嗤啦——!”

刺耳的布帛撕裂声响起,包裹左手的厚厚绷带应声炸开!一道乌光,带着刺鼻的血腥、药味和腐肉脓血的气息,如同地狱射出的复仇之矢,从崩裂的绷带下激射而出。

那不是暗器,是半片边缘锋锐、沾满了项易自身污血与残留毒液的乌金锏击碎的瓷片,是他昏迷前死死扣在掌心,用绷带层层裹住,如同跗骨之蛆般带进营房的最后杀招,是他用仅存意志埋下的、同归于尽的毒刺。

碎瓷片撕裂空气,发出短促而尖锐的厉啸!目标并非蛇吻针,而是“无面”近在咫尺、唯一暴露在灰布外的——眼窝!

距离太近,速度太快,变生肘腋。

“无面”的全部心神都锁定在项易的咽喉和陈魁那惊世一刀上,它算尽了一切,却万万没算到,一个重伤濒死、昏迷不醒的人,竟能在最后关头爆发出如此阴狠致命的反击!那扑面而来的腥风脓血气更是瞬间扰乱了它敏锐的感知!

躲?已然不及!

“噗嗤——!”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混合着液体爆裂和硬物嵌入的闷响。

锋锐的碎瓷片,带着项易血肉与残留的毒,狠狠贯入了“无面”的右眼,巨大的冲击力几乎将那颗眼球瞬间捣烂,碎瓷深深楔入眼窝深处,直透颅骨边缘。

“呃啊——!!!”

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嚎,终于从这位顶尖刺客口中爆发出来,那是一种混合了剧痛、惊骇和难以置信的尖啸,它刺向项易咽喉的蛇吻针瞬间失去了准头,擦着项易的颈侧皮肤划过,带出一道细微的血痕。

“无面”的身体如同被重锤击中,猛地向后踉跄,左手死死捂住鲜血狂喷、嵌入异物的右眼。剧痛如同海啸般冲击着它坚韧的神经,那诡异的软胶面具都被喷涌的鲜血和眼眶流出的浑浊液体浸透、变形。

“给老子留下命来。” 陈魁的怒吼如同平地惊雷,他岂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重刀回旋,由劈转撩,带着斩断山岳的狂暴气势,自下而上,狠狠撩向“无面”因剧痛而暴露的胸腹空门,刀锋未至,凛冽的杀气已将“无面”的灰布衣割裂!

“无面”不愧是顶尖刺客,右眼被毁、剧痛钻心之下,求生的本能依旧让它做出了极限反应。它身体如同折断般向后猛仰,同时仅存的左手闪电般甩出三枚乌黑的三角棱镖,呈品字形射向陈魁面门和胸腹要害,意图逼其回防!

“雕虫小技!” 陈魁虎目圆睁,不闪不避!重刀撩击之势不变,左手化掌为爪,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精准无比地凌空抓向射向面门的那枚棱镖!玄铁臂甲与棱镖碰撞,爆出一溜火星!

“叮!叮!” 另外两枚棱镖射在他胸腹重甲之上,如同撞上铁壁,颓然弹开!

重刀的刀尖,终究还是划过了“无面”因后仰而抬起的左大腿外侧!

“嗤啦——!”

一道深可见骨的血槽瞬间绽开!灰布碎裂,鲜血飙射!

“无面”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借着陈魁重刀上传来的巨力和自身后仰之势,身体如同被踢飞的沙袋,猛地撞破营房后窗单薄的木板,带着一蓬木屑和血雨,翻滚着跌入外面浓重的黑暗之中!

“哪里走!” 陈魁怒吼,提刀便要追出。

“咳…咳咳…” 一阵微弱却急促的咳嗽声从床上传来。

陈魁身形猛地一顿,霍然回头,只见项易不知何时已微微睁开了眼睛,眼神涣散,却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清醒和锐利。他颈侧那道被蛇吻针划破的伤口,正渗出几缕带着诡异幽蓝光泽的血丝。

“世…世子!” 陈魁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哪里还顾得上追敌!他一步抢到床边,“您怎么样,那毒…?”

项易艰难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动全身伤口,带来撕裂般的痛楚。他目光扫过破碎的后窗,嘶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穷寇莫追,他废了眼跑不远…” 他吃力地抬起还能微动的右手,指向自己的颈侧,“针…毒…快…”

陈魁立刻会意,脸色铁青。他猛地扯开项易颈侧的绷带,看到那道细小的伤口周围,皮肤已经开始泛起不祥的青黑色,且有细微的麻木感正在蔓延。

“来人!!” 陈魁的咆哮如同受伤的暴龙,瞬间撕裂了营区的死寂,“封锁全营,给老子搜,一只耗子也别放过,医官,速传王太医,世子中了剧毒,快……”

整个镇岳前哨,瞬间被点燃!尖锐的警哨声、沉重的脚步声、兵甲铿锵声、愤怒的吼叫声交织成一片。无数火把亮起,如同燎原之火,将营区的黑暗粗暴地撕开。

“仓鼠”们如同真正的老鼠,从各个角落的阴影里钻出,在石头的带领下,循着血腥味和“无面”逃窜时留下的细微痕迹,无声而迅疾地扑入黑暗,展开追踪猎杀。阿苏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蝙蝠,几个起落便消失在破碎的后窗方向。

陈魁守在项易床边,双目赤红,看着王太医手忙脚乱地为世子清创、敷上王府秘传的解毒药散,心中翻腾着滔天的怒火与后怕。他猛地转身,如同一头发狂的犀牛,冲向死牢方向!

死牢外,被毒针暗算的两名守卫已被抬走,换上了杀气腾腾的新锐。牢门大开,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陈魁踏入关押刘丙的牢房。刘丙肥胖的尸体歪倒在草堆上,心口一点细微的乌黑针孔,脸上凝固着惊骇与怨毒。胡庸的牢房内,景象更为凄惨,断舌落在一旁,颈侧动脉被切开,血几乎流干。王七则靠着墙,眉心一点幽蓝,神色竟带着几分诡异的平静和解脱。

“好,好一个赵元培,好一个断喉拔钉。” 陈魁看着三具尚有余温的尸体,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额头青筋暴跳,一股狂暴的戾气几乎要冲破天灵盖,煮熟的鸭子,在眼皮底下被人连锅端了,这简直是踩着他陈魁的脸在拉屎。

“来人!” 陈魁的吼声带着血腥气,“把这三个死鬼给老子拖到校场,曝尸,天亮之前,老子要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老子虎魄营眼皮底下杀人灭口。查,给老子掘地三尺地查,所有今夜当值的岗哨、医官、杂役,一个不漏,带到校场。老子要亲自问。”

“诺!” 帐外亲兵轰然应诺,声音带着铁与血的味道。

很快,校场中央燃起了巨大的篝火。刘丙、胡庸、王七三具尸体被粗暴地丢在冰冷的夯土地上,在跳跃的火光下显得格外狰狞可怖。数十名今夜在核心区域当值的兵卒、医官、杂役被虎魄营锐士如狼似虎地驱赶到篝火前,跪倒在地,人人面如土色,抖如筛糠。

陈魁高大的身影矗立在篝火前,重甲的阴影覆盖了大片地面,如同从地狱走出的魔神。玄铁重刀被他拄在地上,刀锋反射着跳动的火光,寒气森森。

“都给老子听好了!” 陈魁的声音不高,却如同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坎上,带着冰渣般的杀气,“就在刚才,就在老子的营盘里,三个要犯,被人抹了脖子,世子爷,也差点着了道,刺客,就藏在你们中间,或者…你们之中,有人给刺客开了路。”

他冰冷的目光如同刮骨钢刀,缓缓扫过跪伏的人群:“老子现在没工夫跟你们玩猫捉耗子,天亮之前,老子要见到刺客的人头,或者…知道刺客怎么进来的否则…” 他猛地扬起重刀,指向那三具尸体,“老子就把你们,一个一个,剁碎了喂狗。就从…” 刀尖随意地指向跪在最前排一个吓得尿了裤子的年轻杂役,“你,开始!”

“将军饶命,饶命啊。” 年轻杂役魂飞魄散,磕头如捣蒜,“小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小的就在马厩铡草…连…连这边都没靠近过…”

“废物!” 陈魁眼中凶光一闪,重刀作势欲劈,那恐怖的威压让那杂役直接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下一个!” 陈魁的声音如同催命符。

就在这时,一道瘦小的身影如同泥鳅般从人群外围钻了进来,正是“仓鼠”的头目,绰号“地龙”的精瘦汉子。他脸色凝重,快步凑到陈魁身边,踮起脚急促地低语了几句,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

“魁爷,耗子洞刚掏到热乎的西边林子老鸦窝,我们一个暗桩被摸了脖子。手法利落,是高手。另外,截到一只从营区西北角飞出去的扁毛,腿上绑着这个。” 地龙飞快地将一小卷用油布包裹的细绢塞进陈魁手中。

陈魁展开细绢,就着篝火一看,上面只有一行潦草却力透纸背的暗语小字:

“蛇吻无功,獠牙半折。鹰巢易帜,铁山锁喉。速断爪痕!”

落款是一个小小的、扭曲的鹰隼爪印标记——血鹞子统领周韬的独门印记!

“血鹞子,周韬,好,好得很。” 陈魁捏着细绢的手背青筋暴起,指节因用力而发出咔吧轻响,眼中杀意几乎凝成实质!这密报,无疑就是刺客失手后的第一时间警报!这“爪痕”指的,恐怕就是那三个被灭口的活口和可能留下的线索!

“赵元培…老子跟你没完!” 陈魁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重刀狠狠一顿,夯土地面都为之龟裂!他猛地转头,对地龙吼道:“‘仓鼠’给老子盯死黑风坳,赵元培的铁山营敢动一粒米,就给老子记下来,老子要让他加倍吐出来。”

“得令!” 地龙眼中闪过精光,转身便消失在阴影里。

陈魁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沸腾的杀意,目光再次投向篝火前噤若寒蝉的人群。他知道,真正的内鬼恐怕早已被灭口或隐藏极深,严刑拷打未必能揪出来,反而会动摇本就未稳的军心。但这场面,必须做足!

“都他娘的给老子听着!” 陈魁的声音如同滚雷,“刺客跑了,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笔血债,老子记在赵元培头上,你们…”

他刀尖扫过人群,“给老子把眼睛擦亮,把耳朵竖起来,营里营外,有任何风吹草动,可疑人等,立刻报给老子。谁敢懈怠,通敌,老子活剐了他,滚!”

人群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散去,只留下篝火旁三具冰冷的尸体和空气中弥漫的恐惧。陈魁拄刀而立,望着项易营房的方向,眼神沉凝如铁。世子中毒,活口被灭,赵元培的反扑才刚刚开始。这“镇岳前哨”,已然成了风暴眼中,一块必须用血与火才能淬炼成钢的顽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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