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定下冲击练气九层之目标,刘丽丽的修行生活变得愈发规律而充实,如同上紧了发条的精密器械,分秒必争。每日天光微熹,峡谷内尚弥漫着未散的灵雾,她便已起身,于那暖玉石台旁的空地上,演练清灵剑法。
晨练是雷打不动的两个时辰。墨铁木剑在她手中已不再是初时的沉重笨拙,而是如同身体的延伸,心念所至,剑锋即指。她不再拘泥于固定的三式顺序,而是信手拈来,或“寒霜斩”突进破敌,或“灵雾绕”迂回惑敌,或“冰弧扫”横扫清场,招式转换间,渐有了几分行云流水的意味。霜团总是陪伴在侧,时而释放寒气助她凝练剑锋,时而吐露寒雾增其招式变幻,主宠之间,默契已深入骨髓。
练剑之后,略作休整,她便回到石台或进入玉佩空间,开始长达四个时辰的打坐苦修。全力运转《清灵诀》,如同一个永不满足的漩涡,疯狂吞噬着峡谷内精纯的灵气与空间内更为平和的灵脉之气,将其炼化为精纯的赤金冰蓝灵力,源源不断地汇入丹田,积蓄着冲击瓶颈的力量。这个过程枯燥而漫长,全凭一股坚定的向道之心支撑。
如此日复一日,不觉间又是十余日过去。刘丽丽能清晰地感觉到,丹田内的灵力湖泊日益充盈澎湃,那层通往九层的壁垒也似乎愈发清晰可触。
这一日清晨,她如常演练“寒霜斩”。心神沉静,灵力流转,霜团的寒气亦如期而至,注入剑锋。然而,就在木剑即将劈下的刹那,她敏锐地察觉到,此番注入剑身的灵力,似乎与往日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同!
那原本纯粹由赤金底色与冰蓝纹路构成的灵力流中,竟隐隐掺杂了一丝极其淡薄、却难以忽视的……金色光华!这金光并非她赤金灵力的底色,而是一种更为纯粹、更为内敛、带着一丝金属特有的锋锐与坚凝意韵的光芒!
“咦?”她心中微讶,剑势却并未停滞,依旧顺势斩落。
“嗤!”
剑锋掠过试剑石,留下深痕与冰封,与往日无异。但刘丽丽凝神细看,却见那冰痕的边缘,竟不再仅仅是透明的冰晶,而是泛着一层极其微弱的、如同经过千锤百炼的精钢般的金属冷光!这冷光与冰晶交织,使得那冰痕仿佛不再是易碎的寒冰,而是变成了某种坚不可摧的玄冰神铁!虽然这异象极其微弱,一闪即逝,却未能逃过她如今愈发敏锐的感知。
她立刻收剑,屏息内视,将神识沉入丹田气海,细细探究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但见丹田之内,那浩瀚的赤金冰蓝灵力湖泊中央,漩涡缓缓转动,吸纳着新炼化的灵力。而在那漩涡深处,除了她本身极品灵根带来的赤金本源与霜团融入的冰蓝寒气之外,竟不知何时,多出了无数细微如尘、闪烁着淡金色毫芒的光点!
这些金色光点,正随着漩涡的转动,与那冰蓝色的寒气丝丝缕缕地接触、碰撞、交融!过程极其缓慢,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冰与金这两种看似截然不同的属性,正在某种力量的引导下,尝试着彼此接纳,融为一体!
“这是……金灵之气?”刘丽丽恍然,立刻想起了这玉佩空间灵脉的由来。此灵脉源于昆仑龙脉分支,昆仑山蕴藏万古,山石之中本就富含各种矿藏金气。这空间内的灵脉,在滋养万物的同时,自然也携带着极其微量的、最为本源的金属性灵机。平日她修炼,吸纳的是经过灵脉初步转化的平和灵气,这些微量金气大多沉淀于灵脉深处,或是被空间内的土石草木吸收。
然而,近日她为了冲击九层,修炼强度大增,吸纳灵气的速度与总量远超以往,更兼她身处灵脉节点核心,无形中,便有极少量的、更为精纯的本源金灵之气,被她的极品灵根强行吸纳,汇入了丹田之中!
而这些金灵之气,似乎……与她灵力中源自霜团的冰寒之气,并不排斥?
就在她凝神体悟这冰金初融的奥妙时,脚边的霜团似乎也感知到了她体内灵力的细微变化,以及那股新生的、带着锋锐意味的气息。它不再蹦跳,而是安静地走上前,伸出覆盖着薄冰的前爪,极其轻柔地碰了碰刘丽丽持剑的手腕。
一股温和的、带着依赖与探寻意味的意念传递过来,并非言语,却清晰地表达了“暖”、“新”、“好奇”的情绪。在霜团的感知里,主人灵力中那股新出现的金色气息,虽然带着锋锐,却并不令它厌恶,反而与它熟悉的冰寒气息交织,产生了一种奇特的、“温暖”的共鸣?
刘丽丽感受到霜团传来的意念,心中一动,若有所思。她低头看着霜团那双纯净的冰蓝眼眸,又内视着丹田内那缓慢交融的冰金灵光,一个念头逐渐清晰。
冰,至坚至寒,凝而不散。
金,至刚至锐,无坚不摧。
二者看似属性迥异,然其内核,皆有一种“坚凝”、“纯粹”、“不易”的特质。霜团的寒气,源自昆仑万古玄冰,本就是天地间至纯至净的冰灵之力;而这灵脉中蕴藏的金灵之气,亦是历经万载沉淀,最为本源的庚金之精。
“或许……并非冰与金相融,”她轻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的光芒,“而是‘坚凝’与‘锋锐’的共鸣?霜团的冰,赋予了金更甚的坚韧与封冻之力;而这本源金气,则可能让我的冰灵力,在极寒之外,更添一份无物不破的锋锐?”
这个发现让她心头泛起波澜。若真如此,她的清灵剑法,乃至未来的道途,或许将走出一条与众不同的、兼具冰之封冻与金之锋锐的道路!
她轻轻握住霜团的小爪子,感受着那冰凉的触感与纯粹的信任,心中充满了探索的欲望。前路仿佛又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露出了其后更为广阔的天地。
“霜团,看来我们的路,还长着呢。”她微微一笑,目光再次投向那浩瀚的丹田气海,以及其中正在缓慢孕育的冰金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