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川名士?”
马超双眼骤亮,急忙追问,“可是荀文若、戏志才二位先生?”
刘宠一愣,反问:“壮士怎知?”
马超当即哈哈大笑,语气难掩兴奋:“某此行所急之事,便是要寻二位先生!”
“竟有这般缘分!”刘宠大喜,再度热情相邀。
马超当即爽快点头:“固所愿也!”
他内心自是欣喜不已。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边,马超与刘宠相谈甚欢。
另一边,张野、陈平安、张昊、吴易凡四人,则正拽着张仝蛋躲到灌木丛后。
张野压低声音,话里带着火气:“我之前跟你说的注意事项,你他妈全忘了?”
张仝蛋却满是委屈地辩解:“我这不也是一时激动么!这怪物平时谁打得赢啊?”
“你们没看论坛吗?”
“有人跟随刘关张杀妖魔,就补了一刀,都得了七点成就点!”
“什么?!”
随着张仝蛋将论坛所见所闻说透,另外三人顿时双眼放光,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你们好了没?快点,将军马上要出发了。”
陈欣欣在人群中冲这边喊道。
张野忙应道:“快了快了,马上尿完了……”
话音刚落,吴易凡忽然凑近。
他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问道:“你们说,要是有野狗吃了玩家……”
“然后,我们再趁野狗没完全变异前把它杀了,会怎样?”
这话一出,另外三人眼神立时一变,齐刷刷转头盯向被绑在一旁的王富贵。
王富贵脸色霎时煞白如纸,想要求饶,奈何嘴里被塞着臭袜子。
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呜”声,便被几人拖拽着进了密林。
马超瞥见这边动静,只当是玩家们在训诫张仝蛋,并未深究。
片刻后,四人从密林里走出,纷纷点开面板。
【成就点:1】的字样赫然在目,证实了他们的猜想。
“真的有用诶!而且是按贡献分配,虽然少了点,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吴易凡兴奋道。
陈平安却皱起眉,担忧道:“可王富贵没了,马超要是问起咋办?”
赵昊满不在乎地摆:“实话实说呗,就说他想逃,咱给他宰了!”
陈平安、吴易凡:……
张野翻了个白眼:“你管这叫实话?”
当四名玩家从灌木丛中晃出,马超这时才发觉王富贵没了踪影。
再看几人眼底藏不住的雀跃,以及身前【玩家面板】上新添的“成就点”。
马超心头一沉,他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玩家之间,看来是可以互相残杀的,或者说,他们本就如同…蛊虫!
那么养蛊之人,又是谁?!
太阳渐渐西斜,马超一行与刘宠的陈国羽林卫并行,往治所陈县而去。
他不知道的是,他们走后不久。
山林深处便有一巨汉窜出,行偷猎之举。
那巨汉身高九尺,腰阔数围,背负双戟。
一双大长腿迈出残影,正追逐着先前那头异兽猛虎,纵身飞跃山涧。
入了陈国治所陈郡,晚宴设在王府正厅。
烛火映着满席佳肴,刘宠先是介绍国相骆俊与马超相见。
骆俊温文尔雅,口中念叨着“姜”贤弟,频频向其敬酒。
并就救下刘宠一事,再三道谢。
这反倒让马超有些局促,他们待人以诚,自己却以假名相瞒,实在过意不去。
寒暄未毕,刘宠忽然拍手笑道:“吾女昭信,善剑舞,可为壮士助兴。”
掌声落,帘后便转出一少女。
她身着劲装,拔剑起舞,剑光如流萤,一舞动四方。
饶是引得满座称赞,马超却暗自了然。
刘宠这番举动,只要不是眼盲心瞎,也该猜到其用意。
这怕是想以女儿拉拢,留自己在陈国效力。
然而,对此马超却是毫无波澜。
待剑舞罢,他终是按捺不住:“殿下此前说约了荀文若、戏志才二位先生,怎未见其踪?”
刘宠一怔,回头看向主簿陈伯:“陈伯,怎回事?”
陈伯躬身道:“臣已遣人往驿馆相邀,想来是二位先生有事耽搁了。”
然而,不久便有侍从小步快走而入。
神色慌张道:“大王!驿馆来报,荀、戏二位先生一个时辰前已不告而别!”
马超闻言,当即焦急起身。
刘宠见在宾客面前失了颜面,面露愠色,拍案喝道:“究竟怎么回事?!”
侍从忙跪下解释:“大王在外狩猎时,颍川来了位荀氏家仆,送信一封。”
“之后,二位先生便起了分歧,戏志才带仆从不告而别,独自离开了陈国,往北而去。”
“荀彧先生等了半个时辰,见您未回,便留下一封书信,与家仆一同离去。”
刘宠急令取信。
信上字迹清隽,言:“彧得长安家信,知家侄病重垂危,盼临终一见,故急欲赴长安。”
“因之与志才分歧,志才执意往东郡。”
“彧难舍亲情,久候大王不至,只得失礼告辞,望乞恕罪。”
看完信笺,刘宠不禁颔首赞道:“文若真乃重情重义之人!”
“倒是这戏志才……”
他摇了摇头,未再多言。
随后,将信笺递给马超。
马超阅罢,不禁眉头紧锁。
荀攸病危?
不对!
明明给荀攸、贾诩、傅干一人留了一颗【回命丹】。
并且还特意给贾诩留了张【传音符】,若出事不可能不告诉自己。
念头转得飞快,他忽地想通其中关窍。
嘴角不禁微微翘起,暗道:“好你个荀公达!”
原来,荀攸此前连致书信两封予荀彧,皆石沉大海。
向来谨慎机敏的他,立时察觉到不对。
即便荀彧离了颍川,荀氏族人也该回信告知踪迹。
这般沉寂,定是出了岔子。
要么信未达其手,要么有人从中作梗。
故马超离开长安当日,荀攸便遣亲信侍从携亲笔信赶赴颍川。
因马超在颍川为文会耽搁一日,侍从反倒先一步抵达。
侍从见荀家竟未收到此前书信,立时依荀攸所嘱,追问荀彧去向。
终在其滞留陈国途中追上,将信亲手交予。
而荀攸给荀彧的信中,只字未提邀其来投马超。
他心知,若一切果如他所料,那么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他深知荀彧性情,一旦他认定之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唯有假托“病重垂危,盼临终一见”,方能以亲情动之,让他赶赴长安。
马超并不知具体细节,却也推断出,定是荀攸装病,想骗荀彧去长安。
想通此节,他心中疑云尽散。
方才的焦急与欣喜渐渐平复,缓缓坐回席位。
可新的难题又上心头:若追荀彧而去,恐戏志才已投曹操。
若不追,又怕荀彧孤身赴长安,途中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