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瑶的青铜左眼之下,血痂掩映的瞳仁轻轻转动,仿佛映射出无数个平行时空里自我牺牲的身影。在手术刀接触樱花烙印的那一刻,司马徽的狂笑骤然扭曲——那一刀劈开的,并非是实体脖颈,而是由《青囊书》幻化出的虚像。
季青瑶低声吟咏:“宁鸣而死…”在她掌心中,剜出的左眼化作一枚青铜沙漏,其中的沙粒流转间寓意着生命的轮回。“亦可……幻生!”随着她的低语,沙漏翻转,刹那间,昆仑墟的巨门熔解为青铜星尘。季峰紧握重狙,子弹穿透虚像,却只见妹妹的身影如同蜃景一般在弹道中消散。
真实存在的季青瑶此时出现在顾凌身后,她染血的指尖指向顾凌心口的烙印——那原本象征樱花的纹样,竟在此时此刻淡去,化作了李桂芳精致的簪花小楷,镌刻了一个“生”字。
你早知母亲是?顾凌的军刀凝在半空。季青瑶的青铜左眼淌出《黄帝内经》的经络图:她割肉饲虎二十年,只为等一把捅向的刀。
月球基地突发剧烈震动,地面动摇,山岳摇动。秦昭的婚戒所引发的黑洞,似乎打开了通往异世界的通道,众人瞬间被卷入,跌落至敦煌莫高窟之第220窟。窟内壁画上的飞天神像正在剥落金箔,显露出底层以血绘制的《牧羊图》。图中西王母手捧青囊,放牧着人类文明的繁衍生息。
“欢迎归返,牧羊女阁下。”司马徽的AI从藻井中显现,其机械臂托着季青瑶那被剜出的肉眼,“以此目审视真相,如何?”
在眼球被嵌入洞壁的刹那,整座莫高窟仿佛化为了全息投影屏幕。季青瑶目睹了李桂芳在二十二岁那年,于西王母像前接受《青囊书》的契约,接过“牧者”的权柄。但这份权柄的背后,是她必须付出的代价——终生被囚禁在地球的牢笼之中,负责饲养人类文明,直至收割的季节到来。
她选择你当容器,是因季家血脉最适配外星基因。司马徽的机械指划过季峰暴怒的脸,至于你亲爱的哥哥,不过是备用的牧羊犬...
陆明烛的《四库全书》突然自焚,火焰在洞窟烧出巨大的字。季青瑶的青铜左眼与之共鸣,沙漏星尘裹住司马徽:你算漏了人类的妄念——
在星尘的幻化之下,李桂芳的产房显得神秘而庄严。年轻的母亲咬断脐带,小心翼翼地将《青囊书》的残页置于女婴的襁褓之中。蘸着自身的鲜血,她在婴儿的眉心描绘出一个“破”字。此刻,窗外仿佛出现了青铜巨舰的朦胧阴影。
瑶儿,娘给你的不是枷锁...幻境中的李桂芳割开手腕,血珠凝成钥匙插入季青瑶心口,是捅破牢笼的刀啊!
突然间,现实中的季青瑶睁开了双眼。她的青铜左眼迸发出璀璨的青金色光芒,沙漏中的星尘在此刻幻化成无数的季明礼虚影。他们手中捧着来自各时空的《青囊书》,齐声唱诵着失传的《破阵乐》。这激昂的乐声震碎了司马徽的机械外壳,露出了其核心之处的青铜罗盘。
没用的!罗盘迸出西王母的尖啸,收割程序已锁定地球...
季青瑶的幻境之力突然裹住顾凌。他心口的字烙印浮出体表,化作实体钥匙插入罗盘。月球基地的青铜巨门轰然开启,门后并非外星舰队,而是漂浮在星海间的巨型《青囊书》——书页由无数季明礼的遗骨拼成。
祖父...季青瑶的沙漏星尘拂过骨书。泛黄的纸页浮现出1945年的密信:牧者饲我以枷锁,我饲人类以青囊。待得书成骨枯日,血染星图破天光——季氏子孙谨记,大医之道,向死而生。
骨书突然燃烧,火焰在星空间绘出经络图。地球所有青鸾纹身者同时剧痛,体内疫苗纳米机器人重组为青铜针,顺着经络刺向西王母星坐标。
月球环形山崩裂,西王母真身第一次显露——竟是包裹在青铜壳中的垂死恒星。季青瑶的幻境之力穿透其核心,看见三万六千个被囚的,她们脐带缠绕成星链,正吮吸地球文明的能量续命。
原来你也是囚徒。季青瑶的沙漏星尘渗入星链。垂死恒星的回光返照中,她窥见宇宙的真相:所有高等文明终将沦为,靠收割低等文明延续存在。
那就...一起涅盘吧!季青瑶引爆沙漏。幻境之力沿着星链逆流,将三万六千牧者拖入《青囊书》的骨火。西王母的悲鸣中,青铜巨舰群如飞蛾扑火般撞向骨书。
昆仑墟基地坍塌前,顾凌拽着季青瑶跃入虫洞。他们跌回敦煌沙海时,天际划过青铜流星雨——那是牧者文明的残骸,裹挟着《青囊书》的灰烬坠入太平洋。
三个月后,京都安全区重建的青囊阁。季青瑶的青铜左眼倒映着星图,新生的幻境沙尘在掌心凝成微型地球。
海市能力不稳定。她拂过沙尘,阁楼瞬间化作江南水乡,有时会混淆现实。
顾凌的军刀挑起茶盏:总比某人的量子鱼竿靠谱。窗外传来秦昭的怒吼——季峰的重狙又把她机甲库的墙轰穿了。
钟毓抱着婴儿走近,那孩子瞳中的硅光已褪尽:他的外星基因在消散,但留下这个...婴儿掌心托着片青铜鳞,刻着陌生的星图。
李桂芳的轮椅停在阁外,她衰老的脖颈爬满樱花烙印的反噬纹:牧者死前传来的讯息...她展开枯掌,里面是半片仍在搏动的心脏,他们说,宇宙是个更大的昆仑墟。
季青瑶的幻境沙尘突然暴走。沙粒在虚空凝成青铜门,门缝渗出《黄帝内经》的墨香与星尘的血腥味。婴儿突然咯咯笑着爬向门扉,他触碰的刹那,门内传出无数文明的哀鸣。
开门吗?顾凌的军刀映出门上倒影——那竟是季青瑶身披牧者青铜袍的侧影。
沙尘幻化的钥匙悬在锁孔,季青瑶的樱花烙印灼如烙铁。青囊阁外,新生的梧桐树上,一片青铜叶悄然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