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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宇城·太极殿议政厅

帝国的心脏,在初升的朝阳里搏动着一种近乎金属的冷硬光泽。巨大的穹顶由精钢骨架和强化玻璃拼接而成,透过它,能看见帝国大厦那几欲刺破苍穹的轮廓,以及远方蒸汽工厂喷吐出的、如同连绵灰色山脉般的烟柱。议政厅内,空气却凝滞得如同铅块,带着浓重的机油气味和纸张干燥的气息,沉重地压迫着每一个人的胸腔。

没有金碧辉煌的雕梁画栋,没有彩绘藻井的祥云瑞兽。取代它们的,是打磨得如同镜面的玄色大理石地面,倒映着上方几何线条冷峻的钢铁横梁;是环绕厅壁、布满密密麻麻刻度与旋钮、指示灯无声明灭的巨大仪表盘阵列;是悬垂于中央议事圆桌上空、缓慢旋转的庞大黄铜地球仪投影仪,其上帝国疆域被赤红色醒目地勾勒,如熔岩般从东亚核心蔓延至整个已知世界,那刺目的红,无声地宣示着权力的绝对疆界。

圆桌。这是新帝曹操力主的“革新”之一。没有御阶,没有尊卑主位。三把形制相同、但材质与细微装饰标识着不同地位的高背座椅——代表皇权的玄铁熔铸、代表汉王的乌木深沉、代表吴王的海蓝精钢——呈三角之势放置。此刻,三张座椅之后,各自矗立着代表其意志的核心重臣,如同一支支沉默而蓄势待发的军团。

曹操(林风)端坐中央玄铁椅中。玄色十二章纹龙袍不见繁复的刺绣,唯有冰冷的金属光泽在立体的纹路边缘流淌。一顶简洁至极的铂金发冠束住他日渐斑驳的鬓发,其下,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两口无波的古井,倒映着圆桌对面两张同样凝重、却气质迥异的面孔。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极其轻微地在椅臂内侧某个微型触摸屏上滑动,仿佛在检查着某个无形的数据流。空气里弥漫着他身上独有的、混合了臭氧与绝对理性的压迫感。

他的左手边,是代父行事的汉王世子刘禅(代表刘备\/陈默)。年轻的面庞上竭力保持着沉稳,但紧抿的嘴角和偶尔快速掠向曹操的目光,泄露了他承受的巨大压力。他身后站着几位身着简朴官袍、气质务实的中年官员,手中厚厚一沓文书全是关于益州、凉州、交趾等偏远行省民生凋敝的详实报告和恳请减免税赋、增加教化投入的陈情。

右手边,吴王孙权(孙阳)身姿笔挺,海蓝色的精钢王座衬得他年轻的面容愈发锋利。他双手交叉置于桌面,指节用力到微微泛白。他身后侍立的几位,皆是深蓝海军制服、肩章闪亮的将领,还有一名精干的文官,双手紧握着一个银亮的金属文件箱,里面装着的,是江东造船厂最新的巨舰蓝图和一份关于“海西都护府”维持高昂成本的详细清单。他望向曹操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属于大海的倔强与诉求。

而圆桌外围,是肃立的帝国法学家团队首席——以严谨刻板着称的郑玄(虽为旧时代硕儒,其学派已被纳入新帝国法理体系并加以改造),他身后的助手们捧着几乎与人等高的、以新式化学油墨和精压纸张印制的《寰宇帝国基本法》草案卷宗;是来自不同区域的代表:西域都护府长史张既,身披风沙却眼神锐利;海西都护府特使周泰,脸上带着常年被海风侵蚀的痕迹;益州巴郡豪族代表谯周,神情谦恭却眼神飘忽;还有几位身着考究丝袍、代表着中原核心州郡利益的世家代言人,眼神在三位巨头之间逡巡,评估着每一丝风向的变化。

空气仿佛凝固的油脂,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滞涩的声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圆桌中央全息投影仪投射出的巨大光幕上。那是《寰宇帝国基本法》的核心争议条款,每一个字都闪烁着冰冷的蓝光,每一个字眼都如同刀锋般割裂着脆弱的统一表象:

【条款 叁:帝国行政架构与权责划分】

第一款:帝国中央权力归属皇帝陛下、汉王殿下、吴王殿下共治之枢密院。枢密院为帝国最高决策机构。

第二款:地方行政分为行省、都护府、藩属国三级。行省由中央直接任命总督管辖,实行《基本法》及中央统一政令…

第三款:都护府(含新拓疆土及特殊战略区域)设立都护府总督,由枢密院提名,皇帝陛下批准任命。都护府享有部分立法权(限民生、商贸细则)、财税自留权(比例待定)、及依据《基本法》组建地方卫戍部队之权…

第四款:藩属国保留其国主世袭统治权及基本律法体系,但需遵奉《基本法》为最高准则,接受帝国驻国大臣监督,承担规定贡赋及军事协同义务…

【条款 玖:帝国财税与军备】

第一款:帝国赋税体系由枢密院统一制定并颁布…

第二款:行省、都护府、藩属国财税征收及分配细则,依其性质与权责,由枢密院另行制定《实施细则》…

第三款:帝国常备军(禁军、野战军)由枢密院直接统辖,调动权专属皇帝陛下。地方卫戍部队规模、装备标准由枢密院核准,日常防务由地方主官负责,战时由枢密院统一调度…

“陛下,” 孙权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如同利剑出鞘,带着金属的铿锵。他指向光幕上【条款 玖 第二款】和【条款 叁 第三款】中几个闪烁的红色字眼——“财税自留权(比例待定)”、“组建地方卫戍部队之权”。“江东造船厂,每一根龙骨都在为帝国劈波斩浪!海西都护府,万里海疆,维系航线、震慑屑小、拓殖新土,靡费何止亿万?若财税不能自留相当比例,舰船如何维护?港口如何扩建?水师将士的犒赏抚恤从何而来?更遑论应对那……西方潜藏的未知威胁!” 他目光灼灼地扫过曹操,最后落在刘禅身上,“汉王殿下治理西南,想必也知边疆之重,岂能完全仰仗中枢远调?”

刘禅深吸一口气,迎上孙权的目光,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重:“吴王所言边疆之重,备深有同感。然此重,非仅在舰队之坚,更在黎庶之心!益州南中、凉州羌氐、乃至新设之交趾行省,部族林立,生计艰难。强行推行《基本法》田亩测量、统一赋税、新式学堂,已令豪强怨怼,生民疑惧。若再因财税分润不足,致地方无力推行怀柔之策、改善民生,抚恤孤寡,稍有不慎,便是星火燎原!” 他转向曹操,言辞恳切,“陛下,中枢集权,政令通达,此乃帝国根基。然地方若无因地制宜之权、纾困解忧之资,此根基,恐成无本之木,无水之源!汉王之意,恳请于条款中明确:边疆及新附行省,赋税自留比例应高于核心州郡,且此款项,需专用于民生、教化、羁縻安抚,以固根本!”

他的话音刚落,代表益州巴郡豪族的谯周立刻躬身附和:“世子殿下所言极是!巴蜀之地,山高路险,物产运输不易,新法推行,处处掣肘。若赋税尽数上缴中枢,地方府库空虚,何以养吏安民?何以应对天灾?恳请陛下、汉王殿下、吴王殿下体察下情!” 他身后的几位地方豪族代表也纷纷点头,眼神热切。

“体察下情?” 一个冷峻的声音响起,出自中原世家代表王朗。他捻着胡须,眼神锐利地扫过刘禅和谯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基本法》之下,当一视同仁!若益州、海西皆可财税自留,那我豫州、司隶等核心州郡,承担帝国中枢运转、供养禁军、维系驰道运河之重负,又当如何?岂非不公?长此以往,富者愈富,强者愈强,各自为政,帝国一统之局,名存实亡矣!中枢集权,法度归一,此乃万世不易之基!财税自留,此口子断不可开!” 他身后几位核心州郡代表纷纷低声称是。

“王公此言差矣!” 海西都护府特使周泰踏前一步,声如洪钟。这位东吴宿将身上带着强烈的海洋气息和硝烟味。“海西都护府远在万里之外,直面风涛险恶与异域强敌!一次平叛,一次风暴损失,所需耗费远非内陆可比!中枢调度,鞭长莫及!若无财税自留权,事事请命长安,战机瞬息延误,损失惨重,最终耗损的还是帝国元气!都护府非求割据,实为帝国守门,需有临机应变之资财!此乃权责对等!” 他身后的海军将领们挺直了腰背,眼神坚定。

“权责对等?” 法学家郑玄抬起了刻板的面孔,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铁锤砸在条文之上。“《基本法》之精髓,在于‘法’!法者,天下之公器!财税乃国之命脉,军队乃国之爪牙!岂能因地域之远近、事务之难易而私相授受?地方财税自留,权责界定模糊,极易滋生地方坐大、税制混乱、军令不畅!此乃动摇国本之祸源!老夫力主:财税征收权、分配权、军械制造权、军队调动权,必须绝对掌控于枢密院!《基本法》当为此定下铁律!” 他枯瘦的手指重重敲在桌面上,助手们手中的厚重卷宗仿佛都在为之震颤。

“铁律?” 西域都护府长史张既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戈壁风沙的粗粝。“郑公高居庙堂,可知西域万里黄沙之中,维持驿站商路、弹压绿洲部族、震慑草原狼骑之艰险?若遇小股流寇扰边,也要千里迢迢向枢密院请令调兵?待文书往返,贼寇早已远遁,商队化为白骨!西域都护府需有依据《基本法》组建地方卫戍之权,并有限之自主行动权,方能为帝国守好这西陲门户!此非僭越,实为屏障!” 他身后的西域将领们眼中也燃烧着焦灼。

争论如同投入热油的火星,瞬间引爆了整个议政厅。核心州郡代表与边疆都护府特使针锋相对,世家代言人与地方豪族代表互不相让,法学家们恪守“统一”铁律寸步不让。声浪在冰冷的钢铁穹顶下碰撞、回响、叠加,充满了利益、理念、地域、权责的激烈交锋。每一个人都在援引《基本法》草案的条款,试图将自己的诉求镶嵌进这座新帝国大厦的基石之中。帝国的疆域在地球仪上壮阔无垠,但其内部的裂隙,在第一次关乎根本制度的碰撞中,已清晰可见。

曹操的目光,在沸腾的议事厅中缓缓移动。他看到了刘禅眼中压抑的焦虑——那是陈默对民生艰难感同身受的映射;看到了孙权眉宇间燃烧的不甘——孙阳对海洋力量独立性的执着;看到了张既、周泰等边疆重臣脸上风霜刻下的忧虑;看到了王朗等世家眼中对权力被分割的本能警惕;更看到了郑玄那几乎偏执的、对“法”之统一性的扞卫。无数的变量——地理距离、治理成本、文化差异、历史遗留、外部威胁、不同阶层的利益诉求——如同亿万条纠缠的数据流,在他那冰冷如超级计算机的大脑核心中疯狂运算、推演。

他需要一个解。一个能统御这庞大帝国复杂肌体的最优解。一个既能保持中枢绝对掌控力、防止分裂,又能赋予地方足够活力与能力、应对具体挑战的平衡点。

“静。” 一个字。

曹操的声音并不高,甚至没有刻意使用扩音装置。但这一个冰冷的、如同指令般精准的音节,却仿佛带着无形的力量,瞬间切断了议政厅内所有嘈杂的声浪。所有的争论戛然而止,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于那玄铁王座之上。

“财税,为帝国血脉。” 曹操开口,声音平稳,毫无波澜,如同在陈述一个既定的公式。“血脉不畅,则肢体坏死;血脉四散,则躯干崩解。”

他抬起手,指尖在面前的微型控制面板上轻点。中央的全息光幕上,【条款 玖 第二款】中“财税自留权(比例待定)”的字样被高亮,旁边瞬间展开一个复杂的、动态演算的多维表格,清晰标注着帝国各大行省、都护府、藩属国的预估年财税收入、中枢固定支出(军费、中央机构运作、驰道运河维护等)、地方基本行政开支、地方发展基金、以及……一个被暂时命名为“地方特殊任务储备金”的项目。

“中枢掌控税制、税基、征收权。” 曹操的手指划过“预估年财税收入”和“中枢固定支出”两个核心数据列。“此为铁律,不容置喙。中枢所得,维系帝国运转与武力威慑之基石。”

“地方行政开支,依人口、地域面积、治理难度等级,由中枢核定基数,足额拨付。” 他指向“地方基本行政开支”项。“此乃维系地方官府运作之本,确保《基本法》推行之筋骨。”

“地方发展基金,” 他的指尖落在这一项上,目光扫过刘禅和那些地方豪族代表,“依据行省发展指数(含基建、工坊、学堂、医院、人口增长等十二项子指标)及中枢战略导向,每年由枢密院动态调整分配额度。可用于本地工坊兴建、水利修葺、学堂医院增扩、新技术推广。此资金流向,需向枢密院详细报备,接受审计。”

最后,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那个新出现的“地方特殊任务储备金”上。“都护府、边疆行省、及具有特殊战略价值区域(如重要港口、大型矿区),可依其战略地位、防御压力、开拓成本、文化融合难度四项评估指标,额外提取一定比例税收(比例上限由枢密院根据评估结果设定),纳入此储备金。”

曹操的目光锐利地投向周泰、张既:“此储备金,专项用于:一、编练及维持地方卫戍部队基本规模(人数、装备标准需枢密院核准备案);二、应对突发战事、叛乱、重大灾害之紧急开支;三、执行特定边疆羁縻、安抚、小规模开拓任务之耗费。每一笔动用,必须详述事由、预算、预期目标,报枢密院备案核准后方可执行!钱,可以给你一部分,但怎么花,中枢要看得见,管得住!此非自留,乃专项储备,专款专用!”

“权责捆绑,量化评估,专项储备,动态监管!” 曹操的声音斩钉截铁,如同在代码中嵌入不可动摇的逻辑锁。“此乃平衡之道。既保中枢掌控命脉,亦赋地方临机之能。细则,由枢密院牵头法政司、户部、兵部,三日内拟定《财税与地方权责实施细则》草案,再议!”

这四句话十六个字,如同冰冷的钢印,瞬间烙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尤其是那些边疆重臣,心中既为争取到了一定的“特殊储备金”而稍松一口气,又被那严苛的“量化评估”、“上限控制”和“备案核准”的枷锁锁得心头沉甸甸。权与责,被冰冷的数据和严密的程序牢牢捆绑在一起。

“至于卫戍部队之权…” 曹操的目光转向光幕上【条款 叁 第三款】和【条款 玖 第三款】。“枢密院核准规模与装备标准,地方主官负责日常防务。此点,无异议。”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席卷大厅:“然,地方卫戍部队,仅为治安、弹压、戍守之用!其调动,仅限于其所辖行省、都护府边界之内!无枢密院虎符明令,擅自跨域调动一兵一卒者…”

冰冷的停顿,如同断头台上铡刀举起前的死寂。

“以谋逆论处!夷三族!”

“帝国野战军团之调动权,” 他的目光扫过王朗等核心州郡代表,最终落在那缓缓旋转的帝国疆域全息图上,带着绝对的掌控,“专属皇帝。枢密院仅具建议权。此,乃帝国武力之核心铁律!写入《基本法》,不可更易!”

议政厅内陷入了短暂的、震动的沉默。曹操抛出的方案,如同一张精密的逻辑大网,将各方看似不可调和的诉求强行纳入了一个冰冷的框架内。代价是地方必须忍受更繁琐的报备、更严格的监管、以及头顶那柄随时落下的“谋逆”铡刀。中枢的绝对权威,在这份“平衡”中,被不动声色地推向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陛下圣断!” 郑玄第一个躬身,刻板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曹操的方案,最大限度地维护了“法”的集中与统一。

王朗等核心州郡代表互望一眼,也纷纷躬身。虽然对边疆获得“特殊储备金”略有微词,但中枢对财税和军权的绝对掌控,无疑更符合他们的核心利益。

周泰、张既等边疆重臣,神色复杂。他们争取到了“钱”和有限的“权”,但代价是更重的枷锁和更深的忌惮。他们沉默地行礼,算是接受了这个并非完全满意、却无法更优的结果。

刘禅(代表刘备)暗自松了一口气。曹操的方案至少保证了边疆和民生能获得专项的发展资金,虽然过程被严密监控,但总好过无米之炊。他看了一眼身后那些来自益州、凉州的官员,看到他们眼中燃起的一丝希望,也躬身道:“陛下明见万里,此策兼顾各方,臣无异议。”

孙权(孙阳)的眉头依然紧锁。江东水师所需的庞大开销,仅靠那需要层层审批的“特殊任务储备金”和“地方发展基金”显然捉襟见肘。他看向曹操,后者冰冷的眼神让他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曹操的方案堵死了地方拥兵自重的任何可能,对海权的扩张形成了实质性的制约。他只能沉声道:“陛下深谋远虑,臣……附议。”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硬涩。

“既无根本异议,” 曹操的声音毫无波澜,“此两项核心条款,连同《财税与地方权责实施细则》框架,写入《基本法》正文及附件。后续细则起草,须严格遵循量化评估、权责捆绑、动态监管原则。散议。”

冰冷的宣告落下,沉重的议政厅大门被无声地滑开。代表们鱼贯而出,空气似乎也随之流动起来,但那份沉甸甸的博弈感并未散去,只是暂时被压制在了条文之下。

曹操并未立刻起身。他独自坐在空旷下来的玄铁王座中,手指依旧无意识地在触摸屏上滑动。眼前巨大的帝国疆域投影依旧赤红一片,但在他的意识深处,这张壮阔的地图正被无数细密的线条分割、标注——代表财税流向的蓝色数据流、代表军队部署的红色光点、代表地方治理难度的黄色警示区、代表潜在叛乱风险的黑灰色阴影……它们交织、碰撞、相互制约。他刚刚强行为这庞大帝国设定了运行的核心逻辑框架,但这仅仅是开始。地方权力被戴上镣铐后的反弹?量化指标在执行中的扭曲变形?监管成本与效率的悖论?无数的“bUG”和“异常值”,在这套新系统正式上线运行前,都充满了变数。

“最优解……只是当前约束条件下的局部最优。” 他低声自语,冰冷的眼眸中倒映着投影仪的光芒,如同高速运转的处理器核心。帝国这艘前所未有的超级巨轮,刚刚驶出船坞,航道之下,是深不可测的暗流与从未标注的暗礁。

散议的人流沿着宽阔而冰冷的钢石廊道向外涌动。低声的议论如同闷雷在廊道中滚动。

“量化评估?动态监管?说得好听!还不是把地方的手脚捆得更死!” 一位来自北方边境的行省副总督愤愤不平地对同僚低语。

“知足吧!总比一分钱不留、光让咱们卖命强!那‘特殊储备金’若能争到,总归是笔活钱……” 他的同僚叹息着,脸上并无多少喜色。

“江东那边……吴王的脸色可不太好。” 有人瞟了一眼前方孙权挺直而冷硬的背影。

“能好吗?水师那就是个无底洞!按陛下今日定的框框,他那吞海巨兽的胃口,怕是要挨饿了。” 回应者语气复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刘禅走在人群中,身边簇拥着几位汉王系的官员。他眉头微蹙,还在消化着方才那场激烈交锋的每一个细节。父亲陈默教导的务实与关注基层的声音在他脑中回响,曹操那冰冷精确却又处处透着控制欲的方案,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沉重。他侧头对身旁一位负责益州民生的官员低声嘱咐:“回去立刻整理我们之前拟定的‘南中民生发展指数’草案,要尽可能细化、可量化。陛下既提‘量化评估’,我们就得拿出实打实的依据来争取地方发展基金……”

孙权大步流星,几乎将身后的海军将领和文官甩开了一段距离。周泰快步跟上,低声道:“大王,陛下的框架……”

“框架是死的!” 孙权猛地停步,回头,眼中是压抑的火焰和属于海洋的桀骜,“财税卡死了,但没说我们不能自己从海上找!海西都护府那边,贸易航线、新发现的香料群岛……操作的空间还很大!重点在‘特殊任务储备金’的评估指标!回去立刻召集幕僚,给我把那‘战略地位’、‘开拓成本’四项指标,研究透!能争取的百分点,一个都不能让!”

“是!” 周泰眼中也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

在人群的末尾,一身深紫官袍的司马懿如同一个无声的影子,不疾不徐地走着。他仿佛对刚才那场决定帝国走向的辩论毫无兴趣,目光平静地落在自己手捧的一份《基本法》草案摘要文本上。只有离得极近,才能看到他低垂的眼睑下,瞳孔正以极快的速度扫视着纸页上的条款,并最终停留在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那是关于藩属国驻国大臣权限的细则脚注。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何符号——由两个嵌套的反方向螺旋线构成——被用作分隔符印在页边。

司马懿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这个符号……他太熟悉了。与数日前在宫城秘库中,那枚幽蓝碎片在超高倍显微镜下呈现的、颠覆常识的“自组织超结构”的某个局部……竟有六七分神似!是巧合?还是……某种刻意的标记?

一丝冰寒彻骨、却又带着难以言喻兴奋的探究欲,如同毒蛇,悄然盘踞上他的心头。他若无其事地合上文本,指尖却在那诡异的螺旋符号上轻轻划过。冰冷的纸张下,仿佛传来一丝微弱而陌生的、非人的律动。帝国的基石甫一落定,阴影中的纹路已然浮现。就在司马懿沉浸于那符号的诡异联想时,另一道身影与他擦肩而过。

是那位波斯亡国的小王子,阿尔达希尔。他低垂着头颅,仿佛还沉浸在亡国的巨大悲痛中,步履沉重而缓慢。然而,就在与司马懿交错而过的瞬间,阿尔达希尔低垂的眼帘几不可察地掀起一丝缝隙,目光如淬毒的匕首,极其短暂、却又无比精准地刺向司马懿手中文本那页印有螺旋符号的角落。那眼神里,哪里还有半分悲痛?只有深不见底的、压抑到极致的怨毒,以及一种近乎狂热的、发现了某种“同类”信号的惊疑!

司马懿何等敏锐,几乎在瞬间就捕捉到了那道目光。他并未回头,甚至连步伐的频率都未曾改变,只是握着文本的手指,无声地收紧了一分,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冰冷的走廊里,两人的身影短暂交汇又迅速分离,各自汇入离殿的人流。没有一句对话,甚至连眼神的交汇都短暂得如同幻觉。但那一刹那传递的信息,却比刚才议政厅内所有激烈的争论都更加冰冷、更加致命。

基石之下,暗流汹涌。裂隙之中,微光闪烁。这微光,是希望的星火,还是毁灭的引信?帝国巨轮的航程,从这奠基的第一日起,便注定与深不可测的阴影相伴而行。议政厅厚重的合金大门在身后缓缓闭合,隔绝了内部的争论,却无法隔绝那无声无息弥漫开来的寒意。司马懿将那份印有神秘符号的文本拢入袖中,步伐依旧沉稳,唯有嘴角,在无人窥见的阴影里,弯起一丝冰冷而充满算计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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