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毅口中吐出“白起为主帅,韩信为副帅”这十二个字时,整个御书房内的空气,都仿佛被抽干了。
无论是荀彧、张居正这样的顶级文臣,还是关羽、吕布这等绝世猛将,此刻心中都掀起了滔天巨浪。
白起,那是何等人物?
长平一战,坑杀四十万降卒,杀得六国胆寒,被后世共尊为“人屠”、“杀神”!其用兵,狠辣、决绝,以歼灭敌方有生力量为唯一目的,从不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他的每一次出征,都伴随着尸山血海。
韩信,又是何等人物?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背水一战,置之死地而后生;十面埋伏,垓下定乾坤!被誉为“兵仙”,用兵如神,鬼神莫测,多多益善,从无败绩!
这两个人,任何一个单独拿出来,都足以作为一支大军的绝对统帅,都足以镇压一个时代。
而现在,陛下竟然,将他们两人,同时放在了北境战场!
这是何等的手笔!何等的魄力!
更让他们心惊的是,陛下竟然是以白起为主,韩信为副!
一个代表着极致的“杀”,一个代表着极致的“谋”。
以杀为主,以谋为辅!
陛下这不仅仅是要挡住兽潮,他这是……要在北境,掀起一场血色的风暴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两道身影之上。
白起缓缓出列,他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对着苏毅,单膝跪地,声音沙哑,却带着金属般的质感。
“臣,白起,领旨。”
没有多余的话,只有最直接的服从。仿佛在他眼中,那百万兽潮,不过是又一个可以用来填充“坑”的数字。
紧接着,韩信也微笑着出列。
他没有跪,只是对着苏毅,长身一揖,那双自信到近乎狂傲的眼眸中,闪烁着棋手找到对手般的兴奋。
“陛下放心。”
“区区百万畜生,于韩信而言,不过掌中棋子,翻手可定。”
“有白起将军的屠刀在,此战,当速战速决,绝不拖累国库分毫。”
他的话,充满了强大的自信,也巧妙地安抚了张居正等人对国库消耗的担忧。
苏毅满意地点了点头。
白起的“杀”,需要韩信的“谋”来引导,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效率,做到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战果。
而韩信的“谋”,也需要白起的“杀”来执行,才能将一切天马行空的计策,都化为最冷酷的现实。
这两人,就是他为元蒙准备的,最完美的战争机器。
“很好。”
苏毅的目光,扫向其他武将。
“吕布!”
“末将在!”吕布手持方天画戟,轰然出列,战意冲天。
“朕命你,与高顺所部‘陷阵营’,为大军前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朕要你的方天画戟,成为悬在那些畜生头顶的第一柄利刃!”
吕布闻言,脸上露出狂喜之色,重重一锤胸甲:“陛下放心!某的画戟,早已饥渴难耐了!”
“关羽!”
“末将在。”关羽丹凤眼微眯,抚髯出列。
“赵云!”
“末将在。”赵云白袍银甲,抱拳出列。
“朕命你二人,各领五千‘大夏龙骑’,为大军左右双翼!如两柄尖刀,随时准备,给敌人最致命的一击!你二人的任务,不是冲锋陷阵,而是……斩首!”
苏毅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朕要你们,在万军之中,找出那些操控兽潮的‘东西’,将它们,一一诛杀!”
关羽和赵云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然之色,齐齐喝道:“末将,领命!”
“秦琼!”
“末将在!”秦琼一身厚重的玄甲,沉声出列。
“朕命你,率三千玄甲军,为中军护卫,镇守大瘿!你是全军的最后一道防线,也是最坚固的一道!无论战况如何,中军帅旗,绝不可倒!”
“帅旗在,人在!”秦琼的声音,铿锵如铁。
短短片刻,苏毅便将麾下最顶级的武将,安排得明明白白。
一个以白起、韩信为核心,吕布、高顺为矛头,关羽、赵云为侧翼,秦琼为盾牌的,堪称史上最豪华的军团,就此成型!
殿内所有文臣武将,都被苏毅这番雷厉风行、杀伐果决的部署,震撼得无以复加。
这就是帝王!
这就是他们追随的君主!
面对滔天危机,他没有丝毫慌乱,而是将其视作棋盘,将麾下人杰视作棋子,从容不迫,落子如飞!
“张居正!”苏毅的目光,转向了户部尚书。
“臣在!”张居正此刻的心,已经安定了大半。
“此战,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朕要你,不惜一切代价,保证北境大军的后勤供应!钱,从债券款项中出!粮,从国库中调!若有延误,朕唯你是问!”
“臣,万死不辞!”张居正重重叩首。
“荀彧!”
“臣在!”
“你留守京城,总理朝政。稳住民心,安抚百姓。朕不希望,前方将士在浴血奋战,后方却出了乱子。”
“陛下放心,有臣在,寿春稳如泰山!”荀彧躬身领命。
将所有明面上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
苏毅的目光,却飘向了御书房那处最幽暗的角落。
那里,空无一人。
但他知道,有人在。
“聂政。”
他轻轻唤了一声。
一道瘦削的、仿佛随时会融入阴影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殿中。
正是“惊鸿”之主,绝世刺客,聂政。
他单膝跪地,头颅低垂,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在场众人,除了少数几人,大部分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执掌陛下手中最隐秘屠刀的男人,心中皆是一凛。
苏毅缓缓走到他的面前,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能听见。
“白起他们,是对付明面上的畜生。”
“而你,朕有更重要的任务。”
聂政的头颅,依旧低垂,但所有人都感觉到,他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加冰冷。
苏毅的眼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寒芒。
“这场兽潮,来得太巧,也太诡异。”
“朕不信,元蒙那些只懂得茹毛饮血的蛮子,有这等通天手段。”
“朕要你,动用‘惊鸿’所有的力量,潜入北境,潜入草原!”
苏毅的声音,如同自九幽之下传来,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酷烈。
“朕不要你杀一头野兽。”
“朕要你,去找到,那些躲在背后,驱使这些野兽的人,或者……东西。”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然后,把它的头,给朕带回来。”
“朕要让那些自以为是的幕后黑手明白一个道理。”
“在这片天下,只有朕,才是唯一的……棋手!”
聂政那低垂的头颅之下,一双死寂的眼眸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杀机与狂热!
他没有回答。
只是,他的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悄然消失在了原地。
仿佛,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