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姐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
“好好说话！”
我抿着嘴，一言难尽的看着小师姐。
师姐，你就不怕把我一巴掌拍死，零花钱骤减么？
小师姐蹙着好看的小眉毛，随后看向姜凝。
“筑基是这样的么？能被灵气呛死？他没吹牛敷衍我吧！”
小师姐，我只是说自己好像在河里，呛死是你自己添的设定……鉴于我也很好奇筑基的事，所以也跟着看向姜凝。
而姜凝目瞪口呆，傻傻的看着我，显然不但信了，还深信不疑……
姜凝真好，真乖，说什么都信！这丫头是怎么在外面一个人晃荡这么久，没被人卖了的？！
虽然我没骗人，真的是感觉自己泡在灵气大河里，但我眼见姜凝没有半分质疑的模样，倒是让我莫名感到不好意思。
“姜师妹……”
“王师兄！您能……能指点一下我么？”
当然可以！我也能指点别人了！不过，有些事还是需要先请示的，毕竟这是二师姐传授的超绝无敌心法，我若私下撒播，会侵权的。
更重要的是我还没办法解释这心法……
二师姐那特别随便的教育方式，全凭感觉，我也昨天才学会。
“姜凝，等二师姐回来，我问问她，再答复你好不好？”
姜凝连连点头。
又闲聊了一会儿，聊四师兄，聊三师兄，聊冯凭……
“你放心，冯凭长势喜人，已经长出脖子和肩胛骨了。等二师兄回来再施些肥。嗯，好吧，时候不早了，我和姜凝要下山玩去，你好好休息。”
小师姐起身，掸了掸手，看了我一眼。
我立时会意。当姜凝起身告辞，刚推开门，我便开口留下小师姐。
“对了，小师姐。我想起来……”
我话只说了一半，小师姐便转头对站在门外姜凝道：“姜凝，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来。”
姜凝乖巧的点点头，关上门，小师姐便双手搭在我的胳膊上，央求道：“小师弟，姜凝很可怜的。要不是误打误撞，会了些五行符箓除鬼，挣些灵石弥补家用。她父母可能就把她。因为年纪轻轻，在山下找不到什么好活计，只能做风险极高，又没多少钱的活，来供养全家……”
“师姐，等会儿，你这样随地撒娇，在谓玄门是违规行为！不道德的！”
谓玄门上下，没人能抗住小师姐撒娇的。就连二师姐有时候都招架不住。这辈子沾上沈鸢，算是废了。
小师姐轻哼道：“谁要对你撒娇！我只是在求你认真些，记得牢些！别像四师兄托你求情一样，扭头就忘了！”
说完沈鸢又小声嘀咕道：“见了楼心月，就满脑子楼心月。”
听到这话，我的头皮瞬间炸了，和前几天被二师姐发现床底下的原画集一样，整个人都不好了！
“喂！小师姐！！”
“怎么，戳破你的小心思了？！”
沈鸢用那双弯弯的笑眼，凶巴巴的瞪了我一眼，平白无故开始生闷气。
“没有。因为我发现见了小师姐，也满脑子都是小师姐。”
我认真道。
“骗小师姐可以，别把自己也骗了！讨厌！不和你计较。”嘟起小嘴，斜着目光看我道，“我和你说，姜凝因为侯府的事，自觉参与度不高，心里没底，一直惴惴不安的，担心她那个便宜师傅还会卡她修为标准，失去名额……所以，你要是不帮她，我就……我就……”
“我就”了半天，沈鸢也没想出一个威胁我的可实行方案，最后扬起小手又一巴掌拍在我身上。
“唔……沈鸢！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打我，我就死给你看！到时候你自己看山上除了我，还有谁会借你零花钱！”
沈鸢吐出粉嫩雀舌，扮了个鬼脸。屈服于客观存在的经济压力，小师姐不情不愿的用瓷白玉手假惺惺的扶平我被子上的褶皱。
我没好气的说道：“其实，加入谓玄门也也可以的。”
小师姐白了我一眼：“你能每月像上清派一样，给筑基弟子一万灵石日用，并且还能安排亲属在上清派做事么？”
其实……谓玄门除了小师姐你，大家灵石都挺充裕的。
不过毕竟是名门大派，中州三玄，这安排亲属在仙门做事的起手式，就是我们谓玄门遥不可攀的。
能为亲属解决户籍与工作，这是什么级别的福利待遇？这是我谓玄门想做都做不了的福利待遇。
整个谓玄门上上下下合在一起都凑不出一个血缘亲戚。
嘶——！
这什么地狱笑话！太损功德了！罪过罪过！这个月多借给小师姐一些灵石，就当做善事了！
“我会帮她的，你放心。”
她本来就是没心没肺，开开心心的性子。所以得了我的许诺，小师姐瞬间喜笑颜开。
“那我带姜凝下山去玩了。这半个多月怕她都要在山上呆的长小蘑菇了！还有她准备给她买身漂亮的衣服，带她去吃好吃的……”
听着小师姐坐在我床边，喜滋滋的幻想着下山游玩的美景，我叹了口气：“在我柜子下面的抽屉里一些蓬莱通宝，你拿去吧。”
“小师弟万岁！”
沈鸢弹射起步，熟门熟路的蹦到我的柜子前，连找都不用找，就像翻自己的柜子一样，很快就找到了这次行动的具体目标。
拿着一把蓬莱通宝的沈鸢，又蹲在地上，像只兔子一样，蹦到我床边，双手搭在床沿上，用那双亮晶晶的笑眼，看着我。
“嘿嘿，随安你真好！算上这一次，一共借了十万五千八百灵石！等我有钱了，一定会还你的！”
小师姐的脸凑的太近了，我几乎能感受到她温热的鼻息。
我闭上眼睛，偏过脸道：“请你圆润的出去！”
“嘿嘿，那你好好休息，我走啦！”
小师姐欢欢喜喜的拉着姜凝下山玩去了。山上难得的安静下来。我开始躺在床上修炼超绝无敌心法，直到听见声音，二师姐推门而入时，天色已晚，已是戌时。
“别人送了一些糕点，给你带回来了。”
二师姐提着好几包糕点，放在桌上，拉出椅子，靠上椅背，习惯性的翘起腿。
素白的轻裙下，露出一点月白的鞋尖。
“我回来时看见你三师兄，说有事下山。山上只有你我两人，今晚就吃糕点对付一下吧。”
二师姐一边说，一边捡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开始看起话本。
太好了。
不用面对三师兄了。
少吃一顿又饿不死！
不经意，瞥见二师姐咬糕点时轻启的朱唇，赶忙收摄心神，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二师姐，我有一件事。”
“嗯。我在听。”
二师姐看着书，吃着糕点，随口应道。
“就是，姜凝道友，她在筑基期遇见了一些麻烦，体内气海不足，导致灵气储备不够用。”
二师姐目光微微一顿，看着我。
我也看着二师姐。
良久。
二师姐才开口道：“气海是什么？”
我：“……”
还好，二师姐并没有纠缠这个问题，不重新看书。
“你想教她超绝无敌心法？”
“可以么？”
二师姐无所谓道：“她想学就教呗，反正你也会了，喜欢教谁便教谁。只要让她知道心法的名字就行。”
我唯独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心法名字！！！
得了二师姐的默许，一时无话。
屋子里很安静，只听得见二师姐轻轻的呼吸声，和我的心脏跳动的声。
小师姐说的没错，毕竟是能在谓玄门上生存的碳基生命体，练不成铜头铁臂，就要点满揣摩心思，察言观色的技能。
自二师姐回来，我的脑子里便全是云白与桃香。
没一会儿，师姐合上书走了出去，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副筷子。
我：“？”
二师姐重新坐回来，筷尖戳着糕点，也不吃，只是看着糕点，睫毛微微挑动。
“你把眼睛闭上，不许偷看。”
我：“哦。”
这一次我没有顶嘴，乖乖的闭上眼睛。
心跳声莫名的愈来愈大。
好久。
久到，二师姐的呼吸也有了不易察觉的变化。
一阵窸窣的声音。
随后，是我永远听不腻的声音。
清谧，沁凉，安神。
“张嘴。”
夜色阑珊。
……
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
“随安！我又带着姜凝来找你……咦？！你都能坐起来了？”
今天一早，我就发现超绝无敌心法运转效率太高，极大的提高了我身体的自愈能力，我不但能坐起来，还能自己吃饭了……
一时有些惆怅。
唉……这功法效果是不是太好了些？
“嗯，二师姐说可以教姜凝。”
原本跟在沈鸢身后，小心翼翼的姜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多谢王师兄！”
我笑道：“还要谢我二师姐的。”
姜凝兴奋的点点头：“嗯！我一会儿就去！”
沈鸢笑呵呵的坐在床边，顺手抄起桌上的糕点，刚咬了一口，忽然一怔，看着我道：“你这里怎么会有玄芳斋的糕点？”
你这是什么嘴巴！？
在我看来不都是桂花糕？
“昨天二师姐带回来的。”
沈鸢一边嚼，一边抱怨道：“它家的桂花糕平时都是限量供应的，想买都买不到……二师姐太偏心了！”
“喂喂喂！有些话不要乱讲哦！是有人送给二师姐，二师姐带回来的。”
沈鸢哼了一声，随手递给姜凝一块，见姜凝不好意思，硬塞在她手里。
“净瞎说！就她那种要么不出门，出门就干仗，怎么会有人送她东西？而且，要真是别人送的，我才不信她还能老实带回来，说不定自己就吃掉了！”
嗯，说起来二师姐对零食甜点的喜爱与小师姐不相上下。师姐真有可能干出这事儿来。
听到这种忤逆言论，我一怔，问道：“二师姐今天又下山了？”
“嗯哼！你以为我是三师兄啊，说话不看时间？”沈鸢一挑眉梢，十分得意，“你快点指点姜凝，我好在旁边偷师！”
姜凝脸红红的，低着头吃桂花糕。
我放缓声音道：“姜凝，我要教你一套内功心法。你有信心学么……哎！手擦干净！”
一眼没照顾到，小师姐就要用吃点心的手去翻书。
小师姐吐出舌头扮了个鬼脸，随后拿出帕子随便擦了下手，又把手伸到我面前晃。
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她也毫不客气的“哼”了一声，扭头给自己倒了杯茶，便兴致勃勃的看起了话本。
“姜凝，这套心法是我们这一脉独家绝学。由二师姐所创。此功无书无录，全凭口授，你准备好了吗？”
姜凝重重的点了点头。
“很好，下面就由我传授你二师姐所创的心法——超绝……”
我瞥了眼正在喝茶的小师姐。
我：“小师姐，你把茶咽了。”
小师姐：“？”
我：“记住，小师姐，你又欠我一条命！”
小师姐：“？？？”
我深吸一口气：“下面就由我传授你二师姐所创的心法——超绝无敌心法！”
“噗——！”
小师姐果然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超绝……无敌……哈哈哈哈！”
唉……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啊……
门外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二师姐，正静静地站在门外看着捧腹大笑，在我床上前仰后合的沈鸢。
……
小师姐被二师姐带走时，哭的好惨，惨到姜凝不但岔气，腿还抽筋了。
我：“？”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附带抽筋效果？难道这功法需要躺着练？
“姜凝，你还好么？”
姜凝抱着小腿，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咬牙道：“我还可以坚持！”
在姜凝又岔了十次气，抽了十次筋后，终于撑不下去了。
主要抽筋的地方太过于随机，胳膊，小腿，大腿，脖子……
最后姜凝小可怜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姿势，歪着脖子，伸着胳膊，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出门小心点，避着点植物！”
“多、多谢王师兄提醒……”
看着天上被吓得一顿求饶的沈鸢，我心有所感：会不会，是姜凝身体强度不够？
难道我应该先教她我们这一脉的不传之秘——
扎个马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