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荧小姐如同神兵天降,三言两语就把前来找茬的少府监钱司曹怼得灰头土脸、狼狈而逃。这场风波,不仅让赵云和蔡琰松了一口气,更在洛阳城里传为佳话。
“听说了吗?袁太尉家的小姐,为了‘云琰纸坊’,当众把少府监的司曹给骂跑了!”
“嚯!真的假的?袁小姐这么厉害?”
“那还有假?当时我就在场!袁小姐那叫一个威风!说少府监故意刁难,要去御史台告状呢!”
“啧啧,这‘云琰纸坊’面子可真大!连袁家都替他们出头!”
“可不是嘛!蔡姑娘有才,赵掌柜能打,现在又有袁家撑腰,以后谁还敢惹?”
经此一事,“云琰纸坊”的声望不降反升。连带着之前蔡琰在蔡府文会上的惊艳表现、赵云街头怒惩泼皮的神勇事迹,也被人们翻出来津津乐道。一时间,“云琰纸坊”和它的两位东家,成了洛阳城最炙手可热的话题人物。
而这股名声带来的最直接、也最实在的好处,就是——纸价又涨了!
而且这次涨价,还不是纸坊自己提的价,是市场自发哄抬的结果!
以前,“云琰纸”虽然质量好,但毕竟是“商品”,价格再高也有个谱。可现在不一样了!这纸,被蔡邕、荀攸、杨彪这些文坛泰斗、朝中重臣夸过!被袁家大小姐公开维护过!用它写字,那不单单是写字,那是“有品位”、“有身份”、“有背景”的象征!是融入顶级文化圈子的敲门砖!
于是乎,洛阳城里的达官显贵、文人墨客,乃至那些附庸风雅的富商巨贾,都开始疯狂追捧“云琰纸”。尤其是蔡琰在文会上赠送的那种特制“文会笺”和最新推出的“藏书笺”,更是有价无市!
“掌柜的!还有没有‘文会笺’?我出双倍价钱!”
“赵东家!上次那种带暗香的纸,给我留一百刀!价钱好说!”
“蔡大家!您看能不能帮我定制一批印有我家堂号的纸?费用不是问题!”
纸坊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订单像雪片一样飞来,库房里的存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以前是伙计追着客人推销,现在是客人捧着钱求着伙计卖纸,还得看伙计脸色!就这,还经常断货!
赵云看着账本上不断攀升的数字和堆满院子的定金,乐得合不拢嘴:“师姐!咱们这是要发啊!这纸……都快比绸缎还贵了!就这还抢不着!”
蔡琰看着这火爆的场面,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纸坊生意兴隆,根基越发稳固;忧的是树大招风,现在的“云琰纸”已经超出了普通商品的范畴,被赋予了太多符号意义,这未必是好事。
“赵师兄,越是这种时候,越要稳住。”蔡琰提醒道,“价格可以随行就市,但品质绝不能有丝毫下降!用料、工艺,必须一如既往!咱们的根,是纸好,不是别的。”
“明白!”赵云重重点头,“我盯着呢!谁敢偷工减料,我第一个不答应!”
为了保证品质,蔡琰严格控制着高端纸张的产量,宁愿少赚,也绝不粗制滥造。同时,她也适时推出了几款面向普通读书人的“士子笺”,价格相对亲民,虽然利润薄,但赢得了更好的口碑。
然而,巨大的利益面前,总会有人眼红,也总会有人想走捷径。
几天后,赵云在巡查市面时,发现西市有几个小摊贩在偷偷售卖仿冒的“云琰纸”!纸张粗糙,色泽灰暗,却打着“云琰”的标记,价格低廉,骗了不少图便宜的外地客商。
赵云气得火冒三丈,当场就要去掀摊子抓人,被闻讯赶来的蔡琰拦住。
“赵师兄,稍安勿躁。”蔡琰拿起一张假纸看了看,冷笑道,“这些人不过是小角色,掀了摊子治标不治本。看来,是有人看我们纸价飞涨,想浑水摸鱼了。”
她略一思索,便有了对策。她让赵云不要声张,而是派人暗中盯住那几个卖假纸的摊贩,顺藤摸瓜,查清假纸的来源。
同时,她立刻让人赶制了一批特制的、带有复杂隐形印记和编号的防伪标签,贴在每一刀正品“云琰纸”的封条上,并公开声明,教顾客如何识别真伪。她还放出话去,对于制售假货者,必将报官严惩!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假纸贩子顿时无所遁形。赵云顺藤摸瓜,果然查到了假纸的源头——竟是南市一家濒临倒闭的小纸坊在暗中仿造!幕后指使者,依然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卫家!
赵云这次没有冲动,而是搜集齐证据,直接捅到了洛阳令那里。人赃并获,证据确凿,那家小纸坊被查封,坊主被抓,卫家虽然再次撇清了关系,但也又丢了一次大人。
经此“打假”风波,“云琰纸”的声誉更上一层楼,价格也更加坚挺。人们都知道,买“云琰纸”可能贵,但绝对真材实料,买了放心!
“师姐,你这招真高!”赵云佩服地说,“既收拾了假货,又给咱们的真纸打了广告!”
蔡琰却叹道:“名利二字,最是累人。如今我们被架在这高处,看似风光,实则步步惊心。赵师兄,需知福兮祸所伏。”
她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纸价飞涨,虽然让纸坊赚得盆满钵满,但也让一些真正需要纸的寒门学子叫苦不迭,甚至有些清流官员也开始私下议论“云琰纸”是否过于奢靡。而少府监那边,虽然暂时消停,但王谦看着“云琰纸”如此暴利,岂能甘心?暗中的觊觎和算计,只怕会更加凶猛。
“文会成名”带来的不全是好处,还有更沉重的责任和更凶险的暗流。“云琰纸坊”这艘船,在驶过惊涛骇浪后,虽然迎来了顺风顺水,但船下的暗礁,却似乎更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