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已是泪眼朦胧。
苏晏如满意地轻拍她的头:“能告诉我公子的院子怎么走吗?”
小丫鬟指向了一个方向:“晖崔园。”
“多谢。”
苏晏如起身,回头时留下“敲晕”的指令,便朝着小丫鬟所指的方向行去。
小丫鬟不由自主地紧闭了双唇,方才竟然鬼使神差地觉得此人颇为和善!
文莲果断无情,一记手刀斩落,直接将小丫鬟击昏。
苏晏如等人机敏地避开巡逻护院,潜入晖翠园,翻墙而入。
主屋沉寂在黑暗之中,唯有厢房透出微弱的光亮。
苏晏如暗忖,此刻吕远清应在灵堂守夜,厢房中之人,十有八九是他带回的。
她正欲向厢房逼近,厢房内的烛光却忽然熄灭。
与此同时,苏晏如手腕一抖,展开扇子,巧妙格挡了当面射来的三枚飞针。
俯视着脚边的飞针,苏晏如唇角微扬,扇子轻摇,背手而立,朝黑黝黝的厢房朗声说道:“苏某霸霸,见过吕夫人。”
大圆与文莲相视,皆感惊异。
吕夫人?
吕国峰之妻?
然而吕夫人不是已在五年前陵王叛乱时,被吕国峰亲手斩杀了吗?
厢房内一片沉寂。
苏晏如续言:“或许,称您金小姐更为妥当?”
终于,房内传来细微的声响。
少顷,厢房门缓缓开启,一位身着外衣的妇人步出。
月光映照下,文莲辨识出妇人的身影:“是她!那夜我所见,正是她无误!”
苏晏如却未予理会,对眼前的妇人施了一礼。
金燕,陵王之幼女,原该在五年前便已命丧黄泉,此时却出现在月光之下,目光平和地凝视着苏晏如。
“你识得我?”她询问,身姿与声音中透露出一股不容小觑的英气。
苏晏如扬起一抹淡笑:“素未谋面。然而,吕大人的隐匿之策,吕国峰的周旋之术,付疆岑的舍身之勇,加之您独步江湖的飞针绝技,推测出您的身份不过是易如反掌。”
依据午后翻阅的锦衣卫档案,其中关于陵王的记载,有这样一句评述:陵王独宠幼女,此女遗传父王神韵,飞针之术已达化境。
在陵王诸多子女之中,独有幼女金燕继承了其父之飞针秘技。
金燕目光一转,扫过文莲与大圆:“莫非,你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擒拿我?”
“岂敢,不过是请金燕姑娘移步驿馆一叙。”
金燕轻蔑一笑:“原来不过是锦衣卫的走狗。”
文莲与大圆顿时变色。
“你这是在侮辱谁?我小师叔岂是锦衣卫之辈!”
“确实!”禁言目光寒彻:“我金家与锦衣卫势不两立,除非我命丧此处,否则绝无可能随你们离去。”
话犹未了,金燕指尖已弹出数枚系着特制丝线的飞针,疾射向三人。
不同于吕国峰身上的暗器,金燕手中的飞针连着坚韧的丝线,即便是文莲的匕首都难以割断,攻势凌厉,势不可挡。
苏晏如首次遭遇这种诡异的武器,躲闪之际不仅微显劣势,文莲与大圆更是手忙脚乱。
夜幕下,苏晏如眉梢微蹙,自荷包中取出数枚银针,同时挥动白玉扇——扇骨间立刻弹出一片森然刀芒。
金燕见苏晏如的举动,心中不由一惊,急忙欲撤回手中的针线,然而苏晏如扇中暗藏的刀片已然轻巧地将丝线截断。
就在金燕愣神的刹那,苏晏如手一挥,银针如同流星般飞射而出。
金燕避之不及,手臂上顿时感到一阵刺痛。
她迅速拔出那枚较自己飞针更为短小的银针,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单凭此物就想伤我?真是天大的笑话!”
苏晏如收起扇中的刀片,轻轻摇动着扇子,目光含笑地望着她:“谁才是笑柄,尚未可知。”
金燕眼神一凛,盯着手中的银针,心中忽有所悟,急忙卷起袖子查看手臂——可惜为时已晚。
银针上的毒素迅速在她体内蔓延,金燕感到浑身无力,双腿一软,不由自主地倒在地上。
金燕用充满冰冷与怒火的眼神盯着苏晏如。
苏晏如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悠然道:“此次吕夫人应该无法再拒绝了。”
金燕嘴唇微动,尚未来得及开口,便陷入了昏迷。
文莲双手叉腰,俯视着已经昏迷的金燕,轻蔑地撇了撇唇角。
“竟敢对小八无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苏晏如轻巧地收起手中的银针,淡然吩咐:“将她带离此处。”
文莲转首望向大圆,“你去处理。”
大圆显得有些不情愿,迈着沉重地步伐走向金燕,不顾对方性别,直接捉住其腰带,将她轻易的抗起来,“跟我走。”
苏晏如和文莲的目光均投向他。
“你哪怕将她稳妥地扛在肩上,也比这样粗鲁地提着要好吧。”苏晏如终究忍不住出声。
大圆嘴巴微动,未发一言,默默地将金燕甩至肩上,低声嘟囔:“我可是头一回这么做。”
“小心些,别让她摔着。”
苏晏如提醒完毕,率先迈开步伐。
大圆与文莲紧随其后。
三人沿原路折返,本以为一切会如同来时般顺利,不料走出吕远清的庭院不久,便迎头撞见了一个人。
韩平安打着哈欠,刚从茅厕出来,正准备前往前院。
由于听从苏晏如先前的指示,他不得不整夜守候吕远清,不得安眠,只能不断地喝茶提神,频繁跑厕所。
就在他刚转过一道弯,便瞥见几个熟悉的人影,瞬间惊醒——这三人莫非胆敢在吕府行窃?
“你们这是……”
话音未落,一道粉色身影疾速闪现至他面前。
“接招!”
文莲未给韩平安任何反应的机会,抬腿便向他胸口踢去。
韩大少爷素来养尊处优,如何受得了这猛烈一脚?眼前一黑,立时晕厥于地。
文莲冷哼一声,俯视着倒地的韩平安,回头对苏晏如道:“完事儿了,走吧。”
苏晏如看到韩平安虽然晕倒但胸口还在起伏,知道他没事,松了口气,赶紧带着另外两人离开了。
在驿馆内,尘风轻轻推开沈述白的屋门,映入眼帘的是沈述白正坐在外室的榻上,目光凝重地注视着桌上那只眼珠溜圆的小白蛇。
尘风步入屋中,见到此景,不禁微微抿嘴。
那小白蛇是晚饭时分自行爬入大人房间的,初始之时,确实让他惊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