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调完自己的“清白”后,她的情绪稍稍平复,但那股委屈劲儿又上来了。她转向哥哥裴轻雪,那双漂亮的琉璃色大眼睛里瞬间蒙上了一层水汽,眼泪汪汪似的,撅起了樱桃般红润的小嘴,那神态,像极了卡通片里受了委屈、急于向家长证明自己的樱桃小丸子,带着一种混合了撒娇、无辜和极度认真的懂事。
“哥……”她声音里带着点软糯的哭腔,“人家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没骗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就是第一眼看到他那张脸,就觉得很讨厌,很讨厌!是那种……恨不得咬他几口都不解气的讨厌!”
这番话,从一个向来清冷自持的少女口中说出,带着一种强烈的反差感。她不是在无理取闹,而是在真诚地向她最信任的两个人,倾诉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无法控制的、强烈而原始的负面情绪。这反而让她的说辞,显得更加真实和令人困惑。
裴轻雪和岳珂儿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读到了同样的信息:再问下去,只怕是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了。轻舞的反应虽然激烈,但那份困惑和委屈不似作假,她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裴轻雪率先打破了这略显凝滞的气氛。他脸上那层淡漠的冰霜瞬间融化,重新漾起那抹能让无数女生心跳加速的温柔笑意,语气轻松地说道:
“好了,哥知道了。”他边说边用公筷给妹妹碗里夹了一块她最爱吃的烤牛舌,“快吃饭吧,再磨蹭下去,这菜和烧烤可都要凉透了,辜负美食可是大罪过。”
他的态度转变自然流畅,仿佛刚才那个略显紧绷的哥哥只是错觉。他将话题巧妙地从“为什么讨厌”引向了更实际的“享受当下”,既安抚了妹妹的情绪,也给了彼此一个台阶下。
岳珂儿也立刻心领神会,脸上恢复了往常的温柔。她伸出右手,用指背极其亲昵又带着几分怜爱地轻轻刮了一下裴轻舞的脸颊——这是她们姐妹俩之间常用的、表示亲昵和安抚的招牌动作。
她顺着裴轻雪的话,用哄小孩般的口吻,软软地说:
“好啦好啦,听咱哥的话,吃饭吧,乖。”她也将一块蘸好酱料的烤茄子放到轻舞的碟子里,“不想了不想了,说不定就是个莫名其妙的眼缘不对。什么时候想起来了,或者又不开心了,再告诉我们,好不好?现在,吃饭最大!”
在哥哥和闺蜜一唱一和的温柔攻势下,裴轻舞心头那点莫名的烦躁和委屈也渐渐被熨帖平复。她吸了吸鼻子,拿起筷子,小声“嗯”了一下,终于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了面前香气扑鼻的食物上。
客厅里的气氛,再次回归了温馨与慵懒,只是在那袅袅的食物香气中,似乎还飘散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名为“李平安”的谜团,等待着在未来被解开。
此刻,李平安怎么也不会想到的是:他的名字“李平安”三个字,因为不足二十四小时的两场不太愉快送外卖的缘分,自此以后,已经是多了三颗心忘不了,且,谁也料不到魔性般的竟然是会影响到今生今世,永远的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