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所畏和池骋在外奔波了两天,总算在国庆假期结束前将新公司的场地定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吴所畏全心扑在转专业考试上。
池骋也没闲着,处理公司前期事务的同时,心里始终绷着根弦,记挂着考试结束那天的安排。
考试那天,池骋一早便等在教学楼外,秋阳澄澈,透过稀疏的梧桐叶洒下片片光斑。
他倚着车门,目光紧锁出口。见吴所畏随着人流走出来,脸上带着点疲惫却又松快的表情,池骋立刻直起身,嘴角不自觉扬起。
“畏畏,”他几步迎上去,极其自然地接过吴所畏手里的笔袋和资料,顺手揉了揉他的后颈,“餐厅订好了,我们出去吃。”
吴所畏眨了眨眼,诧异又警觉:“你哪来的钱?”自打决定合伙开公司,
吴所畏便将“勤俭节约”四个字刻进了骨子里,池骋每月零花钱被严格管控在一百块,美其名曰“创业基金储备”。
池骋低笑,就爱看他这副小守财奴的模样,故意凑近了些,气息拂过他耳廓:“郭城宇请客。”
“嘿!”吴所畏眼睛瞬间亮了,省下一顿饭钱的天大喜讯让他眉开眼笑,
那点考后的倦色一扫而空,胳膊肘顶了下池骋,“那必须给他这个面子!走着,小池子,开车!”
池骋为他拉开车门,手护在车顶,看他钻进副驾,那鲜活灵动的样子,让他心头又软又胀。
到了餐厅包间,门一推开,吴所畏就惊喜地“啊”了一声——姜小帅居然也在。
“师父!”他几乎是瞬间雀跃,想也不想就要朝姜小帅那边奔去。
可脚步刚动,腰就被池骋的手臂牢牢圈住,带了回去,结结实实撞进池骋怀里。
“大畏,好久不见!”姜小帅笑着打招呼,随即对池骋那几乎要把他盯出个洞来的防备眼神表示无语,无奈地摇了摇头。
“坐这儿。”池骋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半揽半推地把吴所畏按在自己旁边的座位上。
“不行,”吴所畏莫名其妙地抬眼瞪他,挣扎着要起来,“我都多久没见师父了,我得跟小帅坐!”
说着,他灵活地从池骋手臂下钻出去,一屁股坐到了姜小帅右手边的空位,还得意地朝池骋扬了扬下巴。
池骋脸色黑了半分,眼神像刀子似的剐向对面老神在在的郭城宇。
他舍不得对吴所畏说重话,那点闷气和醋意便悉数转移到了好兄弟身上。
郭城宇接收到死亡凝视,只得摸摸鼻子,干笑两声打圆场:“那什么……人都齐了,咱先动筷子吧?肚子可都等饿了,有啥话回头慢慢聊,啊?”
姜小帅看着身边笑嘻嘻的吴所畏和对面脸色不虞的池骋,觉得这场面颇有几分滑稽,
他笑着摇摇头,转而分享自己的好消息:“大畏,我研究所的实习申请批下来了。”
“真的?太棒了,小帅!”吴所畏真心为他高兴,下意识又想往姜小帅那边凑近点说悄悄话,分享自己攒了一肚子的事。
可他刚有倾斜的趋势,池骋的手臂就状似无意地伸过来,搭在他椅背上,指尖若有似无地碰着他的肩膀,
另一边,郭城宇也适时地端了杯水给姜小帅,巧妙地隔开了些许距离。
这顿饭便在一种微妙而热闹的气氛中进行着。
吴所畏和姜小帅聊得投机,池骋大部分时间沉默着,细致地把剥好的虾肉、挑净刺的鱼块自然放到吴所畏碗里。
郭城宇则插科打诨,时而调侃池骋一句“妻管严晚期”,时而又把话题引向公司筹备和学校趣事,确保席间笑声不断。
餐桌下,无人看见处,池骋的手一直轻轻握着吴所畏的手腕,拇指偶尔摩挲一下那道手环。
吴所畏挣了两次没挣开,也就由他去了,只是趁人不注意时,偷偷挠了挠池骋的掌心,
换来对方一个骤然深邃、隐带火光的眼神,和猛然收紧的力道。
吴所畏耳根微热,心里却咕嘟咕嘟冒起甜泡,终于安分下来,乖乖吃完了这顿“醋意与暖意齐飞”的接风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