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辞正凝神感知着前方气流与灵力波动,忽觉一道目光久久落在自己侧脸,那目光不似平常的嬉闹,带着一种沉静的、近乎描摹的专注,让她无法忽视。她微微偏过头,清冷的目光带着一丝询问,落在纪清歌脸上。
“师妹,怎么了?”她轻声问道,嗓音在呼啸的风中显得有些空灵,却又清晰地传入纪清歌耳中。
纪清歌仿佛这才回过神来,脸上瞬间绽开一个明媚又带着点狡黠的笑容,如同拨云见日,将那片刻的沉静驱散得无影无踪。
她歪着头,理直气壮地道:“没怎么呀,就是觉得师姐好看,看看都不可以吗?” 她的眼神亮晶晶的,毫不避讳地盛满了欣赏,仿佛在观赏一件绝世珍宝。
如此直白不加掩饰的夸赞,让苏婉辞白皙如玉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一抹动人的薄红,如同无瑕雪原上悄然晕开的霞光。
她有些羞赧地迅速转回头,目视前方云海,强自镇定地低声嗔道,语气里却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师妹还真是……越发没脸没皮了。方才还闷闷地不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叫人担忧,这会儿倒是有精神来调戏起师姐了。”
她话音刚落,还未来得及平复微促的心跳,便感觉腰间微微一沉。竟是纪清歌得寸进尺,双臂从后面轻轻地环了上来,虚虚地托住了她不堪一握的腰肢。那手掌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苏婉辞浑身猛地一僵,仿佛有细微的电流自那触碰之处骤然窜开,瞬间流遍四肢百骸,让她几乎握不稳剑诀。脸颊上的红晕加深了不少,如同熟透的樱桃,连精致的耳垂和纤细的脖颈都透出诱人的绯色。
她几乎是有些慌乱地侧过头,声音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失了往日的清冷平稳:“师、师妹!你……你这是做什么?”
感受到身前人身体的瞬间紧绷和那羞急中带着无措的语气,纪清歌在她背后得逞般地弯起了嘴角,像一只成功偷到腥的猫。她语气却装得无比无辜,甚至还刻意带上了一点委屈的鼻音,脑袋也往前凑了凑:“师姐,这飞得这么高,风又大,剑身还这么窄,我有些站不稳嘛,扶一下怎么了?师姐难道忍心看我掉下去?”
她顿了顿,又将下巴轻轻抵在苏婉辞的肩窝处,温热的气息如同羽毛,故意拂过对方敏感的耳廓和颈侧肌肤,“而且,师妹说的都是真心话嘛,师姐好看就是好看,怎么就是不信我?”
那温热的气息如同燎原的星火,让苏婉辞只觉得那片肌肤像是要燃烧起来一样,心跳也“咚咚咚”地擂起了鼓,彻底失了往常古井无波的节奏。
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试图用严肃的语气来镇压内心莫名的躁动和那片兵荒马乱:“……没有不信你。只是……师妹,手……手不要乱动,专心些,容易扰乱我操控飞剑的心神,若是灵力不稳,掉下去……”
她本意是想让纪清歌安分些,稳住这令人心慌意乱的接触。谁知纪清歌闻言,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一般,语气带着恍然大悟般的促狭,故意拉长了音调,每一个字都带着钩子:
“哦——?原来……”她轻轻笑着,声音里充满了戏谑与某种了然的意味,“师姐的心神……也会被我扰乱吗?”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享受着苏婉辞因此而更加僵硬的背脊,才慢悠悠地继续道,语气暧昧,“看来……师姐对师妹我,是存了些……不能言说的、不纯洁的想法嘛~”
“你……!师妹在胡说什么!”苏婉辞被她这大胆又歪曲到极点的言论惊得,脑子“嗡”地一下,瞬间一片空白,平日里清冷自持、喜怒不形于色的形象几乎维持不住,只剩下滚烫的脸颊和慌乱的心跳。
她又羞又急,气血上涌,连眼尾都泛起了一抹红晕,偏偏嘴笨,搜肠刮肚也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来反驳这强词夺理的调侃,只能带着几分真实的气恼和十足的羞意,低声斥道,那声音细弱蚊蚋,毫无威慑力:“这、这都什么跟什么!师妹莫要再胡言乱语,说这等……不知羞的话了!”
脚下的飞剑在高空云层中微微一滞,显然是持剑者紊乱的心绪影响了对灵力的精准控制。
纪清歌感受着怀中人身体的温热、僵硬和那几乎要实质化的羞窘,心满意足地偷偷笑着,像一只饱餐后的餍足狐狸,终于暂时收敛了气焰,安分了下来。只是那环在苏婉辞腰间的手,却依旧没有松开,反而像是宣告主权般,自然地停留在那里。
罢了罢了,且……且让她扶着吧,总好过她再说出什么更惊世骇俗的话来。苏婉辞在心中无力地妥协,暗自运转心法,试图平复那失控的心跳和脸颊上灼人的温度,只是收效甚微。
高空的风依旧凛冽,她却只觉得周身都被一种陌生的、令人心悸的暖意所包围,挣脱不得,亦或是……内心深处,并未真正想要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