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个素不相识的旅人在暴风雪中结伴而行。阮澜烛突然停下脚步,侧头对背上的我说:你这人倒会顺杆爬。初次见面就让人背着,女孩子家该矜持些。
这叫机灵~何况我这不是脚崴了吗我搂紧他的脖子。漫天飞雪中,我们这个临时组成的小队正走向未知的前方。
你说得对,我收回。凌久时突然开口。
收回什么?阮澜烛问。
道谢的话。凌久时答道。
阮澜烛意味深长地说:欢迎来到门的世界。
走了许久,阮澜烛突然打破沉默:我姓阮,名白洁。你们呢?
凌久时。凌久时答道。
我赶紧接话:我叫熙瑶,这是小狐狸柒柒。说着在阮澜烛背上激动地动了动。
别乱动,阮澜烛把我往上托了托,还背着呢。我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我忘了...阮白洁,我是不是太重了?要不放我下来吧?
阮澜烛狡黠一笑:重得很,都快背不动了。你说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这么沉?
真的吗?那快放我下来!我着急地说。
凌久时和阮澜烛相视而笑:骗你的,快到了,就勉为其难继续背着吧。
凌久时突然说:白洁这名字挺像女孩。
当然是假名,阮澜烛反问,难道你们说的是真名?
是啊。凌久时坦然道。
我笑着补充:我说的是真名,不过没报姓氏。
阮澜烛转向凌久时:那我收回之前的话——你确实活不过明天。又看向我:你嘛,能活半天。
前方出现一个人影,凌久时正要上前,被阮澜烛拉住:别贸然搭话,敌友未明。我们走近后,那人开口:新来的?
算…算是吧。凌久时回答。
跟我回村细说。那人说道。
看着对方魁梧的身材,我和凌久时同时惊叹:好壮实!
叫我熊漆,第三次过门。那人自我介绍。
阮白洁,第四次。阮澜烛回应。
熊漆看向后方:刚才是你叫我?
是我是我,我叫凌久时。凌久时兴奋地回答。
我在阮澜烛背上拍了下凌久时肩膀:傻不傻,老说真名!
阮澜烛附和:能不能别总报真名?
凌久时坚持: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阮澜烛意味深长地说:那些自称大丈夫的,往往死得最早。
凌久时好奇地问:你们说的第几次进门是什么意思?是第几次玩这个游戏吗?
阮澜烛解释:每次都是从进门开始游戏。
市面上所有游戏我都玩过,怎么没见过这款?凌久时追问。
也许...这根本不是市面上的游戏呢?阮澜烛意味深长地说。
来到村口,阮澜烛放下我,搀着我走进屋内。一个女孩迎上来:快进来暖暖身子!我们围坐在火堆旁,屋里已聚集了不少人。
二楼传来妩媚的声音:今天来了不少新人呢~希望明天还能见到这么多人。各位自便。一个旗袍女子说完便回房了。
我凑近阮澜烛低语:这女人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阮澜烛赞许地点头:有长进。
开门的女孩开始讲解:这是我第三次过门。和大家一样,都是从现实世界来到这里。我们需要在村里住一段时间,解决问题才能离开。想必已经有人遇到危险了...
熊漆补充:虽然难以接受,但这个游戏非同寻常。在这里受伤或死亡,回到现实也会有生命危险。说这些不是吓唬你们,而是怕新人误事。记住:想活着出去,必须找到门和钥匙。
外卖小哥突然疯狂扇自己耳光,这...这不是梦啊!我明明刚到餐厅取餐,一推门就到这了...不行,我得回去,订单要超时了!他语无伦次地喊着,“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猛地拉开门冲了出去。
回来!危险!熊漆急忙追赶。只见门外一口古井的井盖突然弹开,一个白衣长发、看不到面容的女鬼(类似贞子)从井中缓缓爬出。我们一行人聚在门口,外卖小哥惊恐地后退:鬼...有鬼啊!熊漆一把将他拽了回来。
我盯着地上蠕动的长发,浑身发抖——我最怕的就是鬼。下意识抓住身旁阮澜烛的手臂,声音发颤:阮白...白洁,怎么还有鬼?
凌久时倒吸一口凉气:我去,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阮澜烛淡淡道:那就是门神。不打败她,谁都别想出去。
之前的狼不算吗?
那算是赠品。阮澜烛嗤笑。
凌久时瞪大眼睛:你怎么不早说!
我有义务向你汇报?
我攥紧阮澜烛的袖子,声音带着哭腔:阮白洁,我最怕鬼了...你能不能保护我?我给你钱,求你了...
他嘴角微扬:可以捎上你。不过...他故意停顿,我不缺钱。你还能给什么?见我不语,他又道:先欠着吧。
阮白洁你真好!我破涕为笑,心里泛起一丝异样——他对我似乎特别些?
柒柒在我脑海翻了个白眼:【瑶瑶,你自我感觉太良好了。他对你和凌久时明明一个态度,都是冷脸。】
回到屋内,开门的女人说道:这种事见多了。在这里必须团结,否则只会被各个击破。我叫小柯,你们呢?
众人依次自我介绍。外卖小哥仍惊魂未定,熊漆警告道:别再想着逃跑,老实找钥匙才能回去。
王潇依怯生生地问:小柯,出去是要智取还是要打架呀?
不一定。但每扇门后都危机四伏,必须先找到钥匙和门...
这时阮澜烛突然打断:请问有空房间吗?我困了。
小柯愕然:你还有心思睡觉?
不睡觉,就不用死了?他反问。
眼看小柯要发作,熊漆打圆场:楼上随便住。
上楼时,我们撞见穿旗袍的女人在跳舞。凌久时惊叹:真是另一个时空?
阮澜烛解释:每扇门后时空都不同,可能是古代、现代,甚至未来。
所以是会死人的密室逃脱?
可以这么理解。
三人一狐挤进房间。凌久时正要锁门,阮澜烛挑眉:还有个女孩子在呢。
我盯着唯一的大床,凑到阮澜烛面前:我要睡中间!你们睡两边。
我无所谓,阮澜烛耸肩,但你作为女孩子...
凌久时红着脸摆手:这不合适吧?
我都不介意你们怕什么!我甩掉高跟鞋跳上床,凌久时你要是介意,抱着柒柒隔开就行!
深夜,我无意识地滚进阮澜烛怀里,一手环住他的腰。他一只手被我枕着,另一只自然地搭在我腰间。凌久时突然嘟囔:这破窗户...大半夜站那儿干嘛呢,装神弄鬼...转头看见我们相拥而眠,再定睛一看——女鬼正贴在窗上!
我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不停念叨。
我被吵醒,不满地嘟囔:凌久时你嘀咕什么呢,烦不...话未说完就看见窗边的鬼影,猛地往阮澜烛怀里钻:阮白洁,快醒醒!有鬼,我害怕!
阮澜烛迷迷糊糊:知道了知道了...
凌久时还在碎碎念,我吓得用被子蒙头。阮澜烛终于睁眼,看见窗上的门神冷笑:这么坚定怎么不请她出去?
我...我是个不那么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阮澜烛一把抱起我:三人一狐冲下楼。
她没追来?凌久时喘着气。
门内怪物不会随意杀人。阮澜烛放下我,突然挑眉:熙瑶小姐,你是不是太不设防了?睡觉就往男人怀里钻?
我红着脸嘴硬:命都快没了还在意这些?
柒柒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
【吃瓜呢?】我在心里怼它。
它甩甩尾巴:【某人春心荡漾~】
我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柒柒,怎么样?我这次的人设还行吧?不过我可真没骗你,我是真的怕鬼!怕得要死,半点没装。柒柒,你去寄存处看看我的那些宝贝可以拿来这用吗?】
柒柒翻了个白眼:【那些宝贝现在拿出来不合适吧?你现在可是个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水瑶剑、云清笛、蛊虫铃铛什么的,跟人设不符啊。瑶瑶,等下次跟阮澜烛一同进门,你一点点暴露在他面前就好了。】
阮澜烛忽然盯着门外,若有所思:有石入口,有口难言,这井修得倒是巧妙。
凌久时挑眉:你还懂风水?
阮澜烛勾唇:略懂一二。你呢?做什么的?
凌久时:程序员,之前做虚拟现实架构师。
阮澜烛瞥了眼他的头发,轻笑:发量这么浓密,没干几年吧?猜猜我是做什么的?
凌久时面无表情:不感兴趣。
阮澜烛啧了一声:猜猜嘛,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凌久时翻了个白眼:我现在算是明白了,说什么不会拖后腿,结果你就会一招——跑!跑我不会吗?。
阮澜烛懒洋洋地往墙上一靠:唉,别走啊,这儿暖和。
凌久时作势转身:跟你们待着太无聊,我上去找女鬼睡觉。
阮澜烛一把拽住他:别走,我们饿了,煮碗面去。说完,他忽然转头看向我,唇角微扬:话说,你是做什么的?会做饭吗?
我眨了眨眼,理直气壮:看不出来吗?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怎么可能会做饭?只会吃。
阮澜烛和凌久时同时笑出声。
凌久时摇头:不会做饭,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我轻哼一声:有钱,任性。
凌久时被安排去灶台煮面,阮澜烛倚在门框边笑问:手艺怎么样啊?
应该吃不死人。凌久时头也不抬地搅动着锅里的面条。
阮澜烛挑眉:可别伤害我们俩,哦!还有一只小狐狸。
不会不会。凌久时突然放下勺子,看着锅啊。
干嘛去啊?我和阮澜烛异口同声地问道。
不多时,凌久时抱着两件大衣回来。原来他注意到我和阮澜烛冷得直搓手,特意去前台拿的。
这不看你俩冷嘛。不知道脏不脏。他犹豫地看向我,熙瑶,你...可以吗?
我接过大衣利落地披上:没事,暖和就行。这裙子都快冻死我了,哪还顾得上那么多。
阮澜烛轻笑:呦呵,难得这大小姐也这么接地气。孺子可教也。
凌久时摆好碗筷,突然发现碗底渗入几滴鲜血。抬头一看,地板的缝隙间正不断渗出暗红的液体。
楼上房间是谁住的?阮澜烛沉声问道。
不知道啊。凌久时话音未落,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寂静。
我吓得一把抱住阮澜烛的手臂。我们冲上二楼,发现只是个被血迹吓到的人。继续往楼顶赶去,阮澜烛和凌久时先一步看到那骇人的场景——满地残肢断臂,血肉模糊。
我刚要上前,阮澜烛猛地拉住我,温热的手掌覆上我的眼睛:别看,会做噩梦的。
小柯意味深长地打量我们:我还以为最先出事的会是...算了。
阮澜烛冷笑:本来以为是我们仨?这么看好我们,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熊漆沉声道:身死出局。
一个颤抖的男声响起:我刚才听见咀嚼声,原来是怪物在吃人...
众人议论纷纷时,熊漆提高音量: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他肯定是触犯了禁忌条件。在查清禁忌条件前,大家都小心行事。
阮澜烛若有所思:一人死在栏杆边...独自莫凭栏,原来如此。
你嘀咕什么呢?凌久时问道。
面要凉了。阮澜烛拉着我往下走,边吃边说。
热腾腾的面条前,阮澜烛解释道:门里的怪物杀人需要触发禁忌条件。不犯规就暂时安全。
那简单,别犯规就行。我和凌久时异口同声。
阮澜烛摇头:难度越高,禁忌条件越刁钻。有些甚至不合常理。见凌久时满脸好奇,他突然勾起嘴角:比如...会杀了穿鞋的人。
凌久时瞬间踢掉鞋子,逗得我笑出声:哈哈哈,凌久时你也太可爱了,他骗你的!
我用手肘轻撞阮澜烛:你也太坏了。转头摸摸柒柒的脑袋,不过捉弄人确实好玩,是吧柒柒?
凌久时抱起小狐狸瞪我:还是柒柒好。你的主人跟阮白洁一样,满肚子坏水!
那我昨天...凌久时突然想起什么。
没犯规,阮澜烛打断他,否则你早死了。
这时熊漆走来:三位,族长要见我们。
门里的Npc,负责发布任务。阮澜烛向凌久时解释。
是系统控制的真人吗?凌久时追问。
我们跟随熊漆来到一座院落。白发苍苍的族长拄着拐杖:你们就是我请来帮忙的人吧?
算是吧。我们答道。
老人带我们进入祠堂祭拜:天冷了,我想造副棺材。木匠忙不过来,你们帮帮他。他浑浊的眼睛扫过众人,小心怪物,它很饿,吃光了所有活物。
回村路上,凌久时嘀咕:这族长怎么冷冰冰的?
Npc而已,阮澜烛耸肩,他可能重复这个剧情几百遍了,哪来的热情。
熊漆总结道:任务明确了,先回村准备造棺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