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益听完王保强的话,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瞅了瞅王保强那张写满“实在”的脸,又低头瞅了瞅自己身上那捆得跟麻花似的红绳子,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句话。
“保强啊,你这主意……是不是有点费牙?”
“没事儿沙哥!”王保强一脸的大义凛然,“俺牙口好!小时候在村里,连核桃都用牙硌!这绳子,小意思!”
沙益的脸,绿了又白,白了又绿,最后,他一咬牙一闭眼:“行!那你来吧!轻点儿啊,别把口水流我身上!”
王保强乐了,嘿嘿一笑,双脚在地上用力一蹬,椅子“砰砰”地就往沙益那边蹦。
两把椅子凑到一块儿,王保强费劲地扭着脖子,张开嘴,对着沙益背后那个死结就啃了上去。
一时间,七楼这间小黑屋里,就听见“嗬嗬”的磨牙声,伴随着王保强含糊不清的加油声:“沙哥,快了快了,俺感觉这绳子已经松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沙益背后的绳子,真让王保强给啃断了。
“呼……成了!”沙益一挣,从椅子上解放出来,活动着发麻的手腕。
他二话不说,立马跑到王保强身后,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也给解开了。
“走!”沙益一挥手,两人猫着腰,跟俩刚出狱的贼似的,一前一后,溜出了这间倒霉的“监狱”。
与此同时,二楼。
范成成被两个黑衣人架着,送回了他最开始待的那间屋子。
门“哐当”一声锁上,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欲哭无泪。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他对着摄像头,发出了来自灵魂的拷问。
另一头,邓抄拉着李辰,一口气冲进了一间堆满杂物的房间,反手就把门给关上了。
“呼……呼……吓死我了。”邓抄靠在门上,拍着胸口,演得那叫一个逼真。
李辰皱着眉,脑子里还在回放刚才那一幕。
“抄哥,不对劲。”李辰沉声说,“他们为什么只抓成成?”
“我哪儿知道啊!”邓抄一脸的茫然,“可能……可能成成长得比较嘲讽?”
李辰没说话,只是看着邓抄,那眼神,看得邓抄心里直发毛。
“哎,别想了!”邓抄赶紧转移话题,“图纸呢?我还没见过呢,让我看看!”
李辰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那个物证袋,小心翼翼地把图纸摊开在地上。
“你看,钥匙的标记,一个在三楼电脑室,一个在五楼医务室。”李辰指着图纸说。
邓抄凑过去,假模假样地研究着,心里却在盘算怎么下手。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嘘!”李辰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把图纸收起来,两人立马蹲下,躲在一堆废纸箱后头,大气都不敢喘。
脚步声远去。
“不行,这么躲着不是办法。”李辰压低了声音,“我得看看外面的情况。”
他搬过一把椅子,站了上去,透过门上那块小小的玻璃窗,往外观察。
机会来了!
邓抄看着李辰那宽阔的后背,那块写着“李辰”二字的名牌,在他眼里,就是自由的通行证。
他悄无声息地从怀里掏出那把黄色的小水枪,对着李辰的后背,手腕轻轻一抖。
“滋——”
一股绿色的水柱,无声无息地,精准地打在了名牌上,迅速洇开。
邓抄闪电般把枪收回怀里,整个过程,没发出一丝声响。
“走了。”李辰从椅子上跳下来,“两个黑衣人往楼下去了,现在安全。”
“那还等什么!”邓抄站起身,一脸的急切,“辰,咱们分头行动!你去三楼电脑室,我去五楼医务室,这样效率高!谁找到了就互相通知!”
“好。”李辰不疑有他,点了点头,推门就走了出去。
邓抄看着李辰远去的背影,嘴角撇出一丝得意的笑。
又搞定一个!
李辰一路畅通无阻,回到了三楼的电脑室。
他刚推门进去,准备大干一场,门,又开了。
还是那两个黑衣人。
李辰一愣,举起双手:“我……我什么都没干啊!”
黑衣人根本不听他解释,一左一右,架起他就往外走。
“不是……为什么啊?”李辰满脑子问号,就这么被送回了五楼他自己的房间,重新关了起来。
而就在邓抄大杀四方的时候,其他人也没闲着。
沙益和王保强分别在六楼的一间档案室里,找到了他们的图纸和金块。baby和陈贺、鹿含也分别在各自的楼层有所斩获,都进入了寻找钥匙的第二阶段。
邓抄哼着小曲儿,在楼道里溜达,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刚走到三楼的楼梯口,就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哎哟!”
邓抄抬头一看,是沙益。
“抄?”沙益看见他,跟看见了亲人似的,“你跑哪儿去了?我跟你说,我跟保强,图纸和金块都找着了!就差钥匙了!”
邓抄一听,立马换上一副苦瓜脸,长叹一口气:“别提了,我刚被黑衣人追得跟孙子似的,啥也没找到,现在还两手空空呢。”
“嗨!这有啥!”沙益特仗义地一拍胸脯,“走!跟着我!咱俩一起行动,找到了算咱俩的!”
“真的?”邓抄的眼睛“亮”了。
“那还有假!”沙益搂着邓抄的肩膀,亲热得跟亲兄弟似的,“走,我知道四楼有个广播室,说不定那里还有金条!”
邓抄被他半推半就地带着走,心里头已经乐开了花。
这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啊。
两人走到四楼,沙益在前头探头探脑地找着广播室的门。
邓抄跟在后头,看着沙益那毫无防备的后背,再次掏出了他的“作案工具”。
绿色的水柱,再次划破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