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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一日,亥时初刻(晚上九点许),山海关外,威远堡,清军大营。

夜色如墨,泼洒在苍茫的燕山余脉、渤海之滨的空旷地。凛冽的风带着塞外的寒意,呼啸着卷过大地,吹动荒草,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嘚嘚嘚……嘚嘚嘚……

一阵急促而整齐的马蹄声,如密集的战鼓,敲碎了荒野的寂静。

吴三桂、吴三凤兄弟,在郭云龙、孙文焕二将及千余关宁铁骑精锐的护卫下,如同一支离弦的黑色利箭,刺破了沉沉的夜幕,朝着威远堡方向疾驰而来。马蹄踏过土地,溅起细碎的土块。

吴三桂伏在马背上,任由凛冽的风如刀片般刮过脸颊,只觉一股燥热从心底烧起,直冲顶门。他目光锐利如鹰隼,死死地盯着前方那片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连绵军帐大营。

随着距离的拉近,那片黑暗逐渐显露,那是无数顶连绵起伏的军帐汇聚成的、一眼望不到边的黑色海洋——清军的硕大营盘。

这营盘,布置得极有章法,依着地势,层层叠叠,暗合兵法,透着一股森严整肃的杀气。营中星星点点的篝火,如黑暗中无数只窥视的兽瞳,跳跃闪烁着冷光。

空气中,开始弥漫开一股混合着人马汗臊、皮革腥膻,还带着奶腥味的膻气,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希津津——

战马的嘶鸣声,此起彼伏,从营盘深处传来。还能隐约听到巡夜士卒沉重的脚步声、兵器与甲叶轻微碰撞的铿锵声,以及用满洲语发出的口令声。

这一切,都无声地昭示着,这片营盘的主人,是一支何等精锐、强悍的虎狼之师,与白日里闯军相比,这里更像是一头匍匐在黑暗中、磨砺着爪牙、随时准备暴起噬人的洪荒巨兽。

吴三桂的心,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他久在边关,与清军交手多年,太熟悉这种气息了。这是满洲八旗主力特有的、百战余生的煞气。多尔衮,果然倾巢而出了!

吴三桂猛地一夹马腹,啪啪狠抽了几下马鞭,战马吃痛,发出一声长嘶,速度再提三分。他必须尽快见到多尔衮,在这头猛兽彻底亮出獠牙之前,为关宁军,也为自己,搏得一线生机。

很快,队伍抵达了清军大营外围的哨卡。拒马、鹿砦、壕沟层层布设,巡逻的骑兵小队眼神警惕如狼,手中的弓箭在火把下泛着幽光。

吴三凤显然对这里轻车熟路,他率先上前,用流利的满洲语与哨卡军官交涉,亮出了代表摄政王亲信的令牌。那军官验看无误后,冰冷的目光在吴三桂等人身上扫过,尤其是他们脑后那与满洲人截然不同的发式上停留片刻,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随即挥手放行,并派了一名戈什哈在前引路。

“桂弟,营中规矩大,你的亲卫只能留在营门外等候。”吴三凤低声对吴三桂说道,语气带着提醒。

吴三桂眉头微皱,但深知这是必然的程序,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由不得自己。他深吸一口气,对身后的郭云龙、孙文焕沉声道:“云龙、文焕,你二人随我入内。其余弟兄,原地待命,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轻举妄动。”

“末将遵命。”郭云龙、孙文焕抱拳应诺,他们知道,此行无异于独闯龙潭虎穴,绝对不会轻松。

留下千余骑兵在营外焦灼等待,吴三桂、吴三凤、郭云龙、孙文焕四人,跟着那名面无表情的戈什哈,步行踏入这座庞大而森严的营盘。

一入营中,那股压迫感更是扑面而来。

通道两旁,帐篷如林,秩序井然。即便是在夜间,巡逻的甲士依旧目不斜视,步伐整齐,盔甲在火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泽。

空气中弥漫着更浓烈的皮革、马匹和一种奇异气味。几乎没有人大声喧哗,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远处战马偶尔的响鼻声,这种死寂中的肃杀,比喧嚣的战场更让人心悸。

引路的戈什哈沉默前行,穿过一重又一重的营帐,越往中心走,守卫越是森严,遇到的军官品级也越高,他们看向吴三桂等人的目光,也愈发不加掩饰,充满了审视、傲慢,甚至是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终于,一行人来到了营盘最核心的区域。

眼前赫然出现一座巨大如移动宫殿的牛皮金顶王帐。那帐高近两丈,占地极广,帐顶矗立着一杆巨大的织金龙纛,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帐外,数十名身披白甲、腰佩顺刀的巴牙喇护军营精锐如同雕塑般肃立,眼神锐利如鹰,浑身散发着剽悍的气息,显然是多尔衮的亲卫。

戈什哈上前与护卫军官低语几句,那军官冷冷地扫了吴三桂一眼,转身掀帘进入帐中禀报。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但对吴三桂来说,却如一个世纪般漫长。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狂跳的声音,手心里全是冷汗。郭云龙和孙文焕也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突然——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大笑声,从王帐内传了出来。这笑声仿佛具有魔力,瞬间打破了帐外凝重的气氛,却也让人更加捉摸不透帐内主人的心思。

紧接着,帐帘被掀开,那名军官走出来,对吴三凤点了点头,用生硬的汉语说道:“王爷有请,诸位将军进帐。”

吴三凤连忙拱手谢过,回头对吴三桂使了个“小心”的眼色,随即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甲,率先迈步而入。吴三桂定了定神,强行压下心中的翻江倒海,与郭云龙、孙文焕紧随其后,踏入了这座决定无数人命运的王帐。

呼——

帐帘掀开的刹那,一股温热、混杂着高级皮革、烟草、檀香,以及淡淡奶腥气的暖流扑面而来,与帐外春夜的寒意形成鲜明对比。

帐内灯火通明,数十盏巨大的牛油蜡烛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

吴三桂的目光如电,在踏入帐内的瞬间,便以一名优秀将领的本能,急速扫过帐内景象,将每一个细节刻入脑海。

首先看到的,是无数道直直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们四人身上。

这些目光来自分列大帐两侧的满洲亲贵、将领。他们如同一群栖息在悬崖上的猛禽,眼神锐利、冰冷,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野性、骄傲,更有一股审视。他们的目光在吴三桂脑后的发髻和身上的明军盔甲上停留,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更有隐隐的敌意。

吴三桂的视线迅速掠过这些面孔,每一张他都无比熟悉,那是多年战场上用鲜血刻印下的记忆,这几位,都曾经和自己在战场厮杀多年,也算得上是沙场老对手了。

他的目光最先落在右侧首位那个身影上——英亲王阿济格!

此人如半截铁塔般矗立在那里,身形魁梧得惊人,一身深绯色的精致绵甲,紧紧包裹着他岩石般虬结的肌肉,甲面上用金线绗缝出狰狞的盘蟒兽纹,张牙舞爪,似要破甲而出。他头上戴着一顶插着黑貂长缨的铁盔,缨子略显杂乱,更添几分彪悍。

此刻,这阿济格正双手抱在胸前,嘴角向下撇着,挂着一丝毫不掩饰的不耐烦与轻蔑,看向吴三桂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只即将被踩死的虫子。他就是一尊人形的杀戮机器,浑身散发着暴戾的气息。

视线左移,落在左侧首位——豫亲王多铎!

与阿济格的粗犷截然不同,多铎显得更加年轻、锐利,如一柄出了鞘的三尺青锋,寒光逼人。他穿着一身银灰色的明光铠,甲叶打磨得极其精细,在烛光下反射出鱼鳞般的冷光,护肩上的睚眦兽首狰狞怒目,栩栩如生。

多铎并未像阿济格那样站得笔直,而是微微斜倚着身子,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腰间的刀柄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刀镡。他的目光在吴三桂身上来回扫视,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玩味和审视,嘴角噙着一丝令人极不舒服的笑意。

而在多铎下首,是肃亲王豪格——皇太极的长子。

豪格只是冷冷地瞥了吴三桂一眼,便迅速移开了目光,面色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一般阴沉。他紧抿着嘴唇,整个人笼罩在一层挥之不去的郁悒与隔阂之中。

吴三桂深知,豪格此人近期与摄政王多尔衮矛盾极深,前不久刚被借故削爵惩戒,他在这帐中,仿佛一个格格不入的局外人。

这帐内所有逼人的气势,所有或暴戾、或轻佻、或阴鸷的目光,最终都如同百川归海般,汇聚向大帐最深处、那个端坐在一张铺着完整斑斓虎皮的,巨大帅椅上的身影——和硕睿亲王,大清摄政王,多尔衮!

吴三桂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了他的身上。

多尔衮并未像阿济格那样全身披挂,显露出沙场悍将的咄咄逼人。他反而给人一种举重若轻的感觉。内里穿着一袭玄青色的箭袖锦袍,料子考究,纹路暗绣,外罩一件暗金色的锁子甲,甲环细密如蜂巢,在烛火下泛着幽暗而内敛的金屑光芒,既显尊贵,又不失武备。

多尔衮的肩上,随意披着一件墨色貂皮大氅,氅襟以金线绣着繁复的五爪行龙纹,张牙舞爪,彰显着无上的权威,此刻正静静地垂落在华贵的虎皮之上。

他的头盔放在一旁的紫檀木案几上,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脑后那根梳理得一丝不苟、油光水滑的发辫垂着,辫梢缀着一颗龙眼大小的东珠,在光线下流转着温润的光华。

最令人心悸的,是多尔衮那双眼睛。没有阿济格的暴戾,没有多铎的轻狂,也没有豪格的阴郁,而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那目光如同万年寒潭,幽深冰冷,又如雄踞山岳的苍鹰,俯瞰众生。

多尔衮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身体微微后靠,一只手随意地搭在铺着虎皮的扶手上,另一只手的手指,则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拇指上一枚碧绿欲滴的玉扳指。

然而,就是这份极致的平静,却让整个大帐的空气都仿佛变得粘稠沉重起来!

所有的喧嚣、所有的锋芒,似乎都被多尔衮这深潭般的目光无声地吸收、镇压了。

多尔衮不需要说话,不需要动作,仅仅是在那里一坐,便是整个世界的绝对中心。那种掌控一切的自信与威严,如无形的潮水,弥漫在帐内的每一个角落。

面对这位实际上的大清之主,吴三桂感到自己的心跳,在这一刻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死死攥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他深知,眼前这个人,才是真正能决定他以及关宁军数万将士生死命运的人。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中,吴三桂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多尔衮身侧稍后方的位置。

在那里,他看到了几个极其刺眼的身影——洪承畴、祖大寿、范文程!

这三人,依旧穿着明朝的汉家衣冠,网巾束发,与满帐的金钱鼠尾和满洲甲胄形成了无比突兀扎眼的对比。他们如同沉默的影子,深深地垂着眼睑,盯着自己的脚尖,无一人抬头看向吴三桂这位曾经的“同袍”。

尤其是洪承畴和吴三桂的舅父祖大寿,那熟悉的衣冠,此刻在吴三桂眼中,却如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眼睛生疼,心中涌起一股屈辱,或者说是凄凉!

吴三桂迅速移开了目光,仿佛多看一眼,都会污了自己的眼睛。

不能再等了!吴三桂猛地一咬牙,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惊涛骇浪,上前一步,越过兄长吴三凤,向着那虎皮椅上的身影,深深地、一揖到地。他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平稳、恳切:

“大明平西伯、提督辽东总兵官吴三桂,拜见大清摄政王殿下!”吴三桂刻意加重了“大明”和“拜见”二字,试图守住最后一丝尊严。

略微停顿,吴三桂继续郑重说道:“我朝不幸,闯贼篡逆,祸乱京师,先帝蒙难,山河破碎,社稷倾危……三桂,此来,特为泣血求助。”

吴三桂抬起头,目光恳切地望向多尔衮,“三桂,乞王爷念在邻邦之道,唇齿之谊,发天兵,救危难。我关宁军民,必感念大清雪中送炭之厚恩,没齿不忘!”

这番话,是他来时路上,经过了无数遍内心挣扎和权衡后,最终决定采用的说辞。

吴三桂将自己摆在了一个“求援者”而非“投降者”的位置上。这微妙的不同,是他内心最后的一点不甘,是试图在绝境中为自己、为关宁军保留最后一丝主动权和体面。

吴三桂还幻想着,或许……或许还能有转圜的余地?或许只是“借兵”平乱,事成之后……

然而,这话一出口,帐内原本就微妙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诡异起来。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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