藜廿只觉得她此时整个人移动的速度很快,身体无法动弹,但脑袋可以转动,眼睛能动,嘴巴也能动,但她却发不出声音。
整个人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根本无法顾及看清周围的环境,她只能合上眼睛,除了保持清醒的状态,装作昏迷之外,其余的只能徒劳无功。
丝线,这触感是那一缕缕形成的丝线,柔软却锋利无比。
缠住她身体的不是别的什么,而是丝线。
能用丝线作为武器的人,还用的有一手的,藜廿认识的人中,只有一人。
想到这,藜廿眉头蹙起,会是他吗?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她被迫停了下来,脚步都还没站稳,就因为惯性,猛的撞上了一具坚硬的身体。
根据身形判断,身后之人很高。
藜廿浑身泛起了不自在,低垂下来的脑袋猛的抬起,狠狠往后一抬,朝身后之人撞了过去。
与此同时,眼中暗芒生起,蓄势已久的藤蔓朝身后之人迅速施展而去。
“呵!”
只听的一声淡漠的嘲笑声,一只大手快速按住藜廿的后脑勺,动作还算轻柔,藜廿并没有感觉到的痛意,但她并未放松警戒,施展出去的藤蔓也没能将人缠住,反到被男人另一只手扯住,他丝毫不惧藤蔓上的尖刺,借着藤蔓的拉力,将她整个人往回扯了扯,离身后男人的距离更加的近了些。
从远处看,就像是一对璧人正在拥抱,耳鬓厮磨。
藜廿很不自在,用意识快速操纵着藤蔓,将其收了起来。
周围是半人高的植株,空气温暖,灯光昏黄,四周很是安静。
这里应该是室内,比起刚刚她所处的地方,相对来说,安全很多,环境倒是不陌生,就是之前说是内有“恶犬”的地方,那里的植物由以滴水观音,蕨类植物、芭蕉和竹子为多。
他们此时所在周围,全部都是高大的各种类型的蕨类植物,这么久了,作为新闯入的某人,那头恶犬为什么还没有动静。
藜廿大致观察了一下四周,暂时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唯一的变故,就是身后之人。
“真是个白眼狼,我可是救了你,你脑袋不要了?”
男人打趣的声音在藜廿的耳边响起,按在她后脑勺的手,快速轻揉了几下,弄的藜廿神情顿了一下,而后将脑袋往另一边侧了侧,试图甩开他的手。
说不了话,就只能用眼神盯着他,眼里满是杀气。
柏朝南见状,挑了挑眉,勾了勾唇角。将他的手放了下,不知怎么,他竟然觉得藜廿现在的样子,有些、有趣。
他轻咳了几声,而后飞快移开了凑近藜廿的脑袋,隔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然后,将缠绕在藜廿身上的丝线收了起来,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藜廿发现身上麻痹的感觉逐渐消失,她的身体可以慢慢动了。
“你!”
藜廿试着出声,刚发出一个字,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她连忙闭上了嘴,旁白伸过来一只手,一把扯住她的手臂,退到了高大的植株中,藏了起来。
事情来的突然,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才刚起了苗头,便很快歇了。
藜廿扯了扯手臂,将手臂从柏朝南的手中挣脱了出来,而后直接抬脚狠狠的在柏朝南的鞋面上,踩了一脚,咬牙切齿、用气音回道:“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了!”
轻哼了一声,迅速远离了他。
柏朝南猝不及防挨了一脚,力道还挺大,不由得吃痛了一下,扫了一眼藜廿几下,而后扯了扯嘴角,眸子暗沉。
这小妮子,脾气还挺大。
藜廿才不管身后那人会不会报复回来,她望着那片发出动静的植株,眉眼凝重。
植株的叶片被弄开,走出来了一头白色的狮子,这是动物园区,大晚上的,在园区会出来动物这一点并不奇怪,但奇怪的是,那头狮子竟是直立行走的,行走的举止步态,跟人行走的样子并没有任何的区别,此时它的两只前爪,正拿着一根肉骨头,边往这边走,嘴里边啃着。
那还在不断往下滴落的血迹,藜廿看着就觉得恶心。
不过那头狮子的目标很清晰,就是朝着他们藏着的地方而来的。
藜廿不动声色的往后边挪了挪位置,退到了更深处,看了一眼手环的时间,好在从刚刚到现在,只过去了二十分钟,手环上出现了新的消息。
是夏元珊发来的一张路线图,上边划出一条红线,正是方才他们今晚夜巡的路线。
而上边的目的地……
藜廿有些惊讶。
竟然就在这片区域里,而且离这里还不远。
夏元珊和林香蝶也快要到了,让藜廿稍微等等她们。
她难得看了一眼柏朝南,这人究竟是误打误撞的?还是早有打算?
想到巡夜时间,她想了想,白色狮子的事情暂且放到一边,毕竟它又不会跑,她快速拿出了一颗血珠子,往里滴落了血液,不稍片刻,她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柏朝南若有所感的,看了一眼藜廿消失不见的身影,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很快收回视线。他的目光并没有盯着那头白色的直立行走的狮子,而是落在了那两只前爪拿着的那根骨头上。
那可不是简单的肉骨头,而是人腿骨。
所以,这畜牲,是又闻到肉味了?
柏朝南并没有跟它打斗的打算,身形迅速消失。
再一次出现,人出现在了马戏团的布帘外。
“南哥,你总算来了!”
还正打算联系柏朝南的乐奇,看到他忽然出现,松了一口气。
“里边如何了?”
“血腥味太重,简直就是不堪入目,但是其中一头,已经暂时被我控制在里边了。
“不过,南哥,我需要洗洗眼睛,我的眼睛脏了。”
乐奇说到这,面色并不好看,想到刚刚看到的场面,先前压制下去的呕吐感,再次涌了上来。
妈呀,他也只不过就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为什么要让他看到那么血腥恶心的场面。
“脏了就抠掉扔了。”
这个世界本就是肮脏无比的,想要纯洁天真的活下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现实中比这塔楼的更加恶心的事情比比皆是。
他挥开幕帘,抬脚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