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同最顶级的黑天鹅绒,温柔地包裹着龙城的繁华。
林风从那间逼仄的城中村出租屋里走出来,就像是从一个茧中挣脱,瞬间便融入了城市的灯火辉煌。
他的身后,是价值两亿三千万的秘密。
他的前方,是一场与两位绝色少妇的危险游戏。
与苏晴影的摊牌,是一次豪赌。他赌的是那个女人被仇恨包裹的内心深处,对“力量”的渴望,远胜于对“忠诚”的苛求。
他赌赢了。
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那把藏在鞘中的刀,而是与执刀者并肩而立的另一位棋手。
半小时后,龙城中心,一栋名为“天悦府”的顶级江景公寓楼下。
林风抬头看了一眼那高耸入云的建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如果说苏晴影是幽深寒潭里的冰,那么柳媚儿,就是即将喷发的火山熔岩。
一个需要用智慧去博弈,一个则需要用最原始的力量去征服。
很有趣,不是吗?
乘坐专属电梯直达顶层,门“叮”的一声打开,一袭黑色蕾丝吊带睡裙的柳媚儿,早已像一株等待采摘的黑玫瑰,妖娆地倚在门口。
空气中,弥漫着她身上那股极具侵略性的“黑寡妇”香水味,混合着佳酿的芬芳。
“你可算来了,让人家好等。”
她娇嗔一声,柔软无骨的身体便顺势贴了上来,双臂环住林风的脖颈,吐气如兰。
公寓内极尽奢华,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座龙城最璀璨的夜景。地上铺着柔软的波斯地毯,价值不菲的古董花瓶里插着新鲜的郁金香,水晶吧台上,一瓶82年的拉菲,已经醒好了。
这里是柳媚儿的温柔乡,也是她的狩猎场。
她自以为是猎人,却不知道,她引来的,是一头她根本无法驾驭的猛虎。
林风没有说话,只是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大步走进客厅,反手将她压在了冰冷的落地窗上。
窗外是万家灯火,窗内是极致的火热。
柳媚儿惊呼一声,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闪烁着更加兴奋和刺激的光芒。她喜欢这种被掌控、被征服的感觉,这比彪爷那种纯粹的粗暴,更能让她感到战栗。
“急什么……”她媚眼如丝,手指轻轻划过林风坚实的胸膛,“酒,还没喝呢。”
“喝酒,不耽误正事。”
林风的眼神深邃如海,他低下头,嘴唇几乎要触碰到她的耳垂,声音低沉而沙哑:“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关于彪爷,关于王家,关于那个晚上……所有的一切。”
他没有忘记自己来此的目的。
温柔乡是陷阱,但陷阱里,往往也藏着猎人最想知道的秘密。
柳媚儿的身体微微一僵。
她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是被欲望冲昏头脑的蠢货。他像一台最精密的仪器,在享受她身体的同时,更在索取她脑子里的价值。
这让她感到了一丝挫败,但更多的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快感。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能不能让我想起来了。”
她扭动着身体,像一条美女蛇,用最极致的诱惑,回应着林风的索取。
……
一场酣畅淋漓的原始战争过后,奢华的大床上,一片旖旎。
柳媚儿慵懒地趴在林风的胸口,指尖在他的腹肌上画着圈,脸上带着心满意足的潮红。
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性感。
“彪爷那个老东西,早就该死了。”
她的语气里,没有半分对亡夫的留恋,只有刻骨的厌恶和解脱。
“他就是王天龙养的一条疯狗,让他咬谁就咬谁。这些年帮王家干了不少脏活,得罪的人,能从城南排到城北。蝎子?哼,蝎子算个屁,给他提鞋都不配。”
“不过,”柳媚儿话锋一转,似乎想起了什么,皱了皱眉,“彪爷死的那天晚上,倒是有点奇怪。”
“哦?”林风看似闭目养神,耳朵却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
“那天他从外面回来,就一直骂骂咧咧的,说自己被王天龙那个老狐狸给耍了,还说什么‘大嫂’不‘大嫂’的,神神叨叨。”柳媚儿撇了撇嘴,“他喝了很多酒,身上还带着一股……一股不属于我的香水味,很淡,但很特别。”
香水味!
林风的眼睛,猛地在黑暗中睁开了一道缝!
“什么样的香水味?”他不动声色地问道。
“说不上来,冷冰冰的,像雪山上的莲花,”柳媚儿回忆着,“跟我的‘黑寡妇’完全不是一个路子。我当时还跟他吵了一架,问他是不是在外面找了别的女人,结果被他打了一巴掌。”
她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雪山上的莲花……
清冷……
这几个词,像一道闪电,瞬间划破了林风的脑海!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到了那个总是穿着素色旗袍,气质清冷如月的女人——苏晴影!
彪爷的死,与苏晴影有关?
不,不对!
林风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苏晴影的目标是王天龙,彪爷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棋子,她没有理由在计划刚开始的时候,就冒着暴露的风险去杀一个彪爷。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个线索在林风的脑海中飞速串联、碰撞,又被一一推翻。
彪爷的死因是心脏骤停。
现场发现了一枚带有诱发心脏骤停药物的注射器针头。
林风利用这枚针头,成功嫁祸给了蝎子,引发了黑虎帮火并。
王萧然“大获全胜”,清除了异己。
苏晴影的计划顺利推进。
他自己则浑水摸鱼,卷走了两亿三千万。
这是一个看似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完美结局”。
可现在,柳媚儿的话,却像一颗石子,投入了这片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如果彪爷当晚接触过苏晴影,为什么?
那枚针头,到底是谁留下的?
一个可怕的念头,毫无征兆地窜入了林风的脑海!
他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局中的一环!
他猛地坐起身,这个动作吓了柳媚儿一跳。
“你怎么了?”
林风没有回答,他脑中正在疯狂地进行着思维风暴。
他,林风,代号“鬼影”,前“龙牙”特种部队王牌,拥有近乎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和堪比显微镜的观察力。
他开始回忆自己发现那枚针头的每一个细节。
在云顶天宫b2停车场的垃圾桶里……
那枚针头被巧妙地藏在一个空的香烟盒中……
针头型号是医用级的微型注射器……
等等!
林风的瞳孔,骤然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状!
他想起来了!
那枚针头的针尖上,有一道极其微小的、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划痕!
当时,他以为那只是随意丢弃时造成的普通磨损,并没有在意。
可现在,结合柳媚儿提供的信息,一个全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推论浮现在他眼前!
那种划痕,根本不是普通磨损造成的!
那是……
那是由于注射时,目标的皮肤下有某种微小的硬物,导致针尖在刺入的瞬间,发生了极其轻微的偏转和刮擦而留下的痕迹!
而能造成这种痕迹的,最有可能的……是女性佩戴的、镶嵌有细小碎钻的珠宝首饰!比如手链或者戒指!
一个戴着镶钻首饰的女人,在给彪爷注射致命药物!
蝎子,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根本不可能有这种痕迹!
所以,杀死彪爷的真凶,另有其人!
是一个女人!
而他,林风,在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真凶”留下的致命物证,却没有意识到其真正的含义,反而将其当成了自己嫁祸蝎子的道具!
他以为自己是黄雀,殊不知,真正的黄雀,早已在更高的天空中,冷冷地注视着他这只“螳螂”和蝎子那只“蝉”!
第一次反转!
这不是他主导的剧本!
他从一开始,就掉进了别人精心布置的、一个更庞大、更恐怖的陷阱里!
“操!”
饶是林风心性沉稳如山,此刻也不禁低骂一声,后背瞬间被一层冷汗浸湿!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