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洒在乌鲁克城邦,唤醒了这座在神代风暴中顽强生存的城市。在王宫方向,林秋早已投入了与泥板文书、边境报告和物资调度清单的“战斗”中。
而在迦勒底众人临时栖身的废弃酒馆里,祭司长西杜丽带来的,却是与运筹帷幄截然不同的“任务清单”。
“藤丸立香阁下,玛修阁下,”西杜丽的声音温和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认真,“这是王为诸位安排的今日工作。”
藤丸立香和玛修接过泥板,看着上面刻着的楔形文字,表情从好奇逐渐变成了……茫然。
“呃……帮助城郊农场的阿卡德大叔……剃羊毛?”
“去幼发拉底河下游河滩……清理垃圾和淤积的水草?”
“在城南粮仓附近……设置陷阱并驱逐偷吃谷物的害鸟?”
“帮集市东口卖花的苏美尔老奶奶……看管花摊半天?”
“下午……跟随列奥尼达将军进行新兵基础训练?”
“以及……”藤丸立香念到最后一项,脸腾地红了,“……协助市民乌图调查其妻子是否……有外遇行为?”
这清单上的内容五花八门,从体力活到技术活,从公益劳动到……情感纠纷调查,堪称包罗万象,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全是杂活!与她们想象中对抗三女神、修复人理的宏大使命似乎相去甚远。
“这……”玛修也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西杜丽。
西杜丽仿佛看穿了她们的疑惑,温婉地笑了笑:“王的意思是,迦勒底的诸位初来乍到,对乌鲁克的风土人情和具体困境尚不熟悉。从这些最基础、最贴近市民生活的工作开始,是融入这座城市、理解我们所守护之物的最好方式。每一项工作,无论大小,都是维系乌鲁克运转、守护人们笑容的一部分。”
她顿了顿,补充道:“当然,安娜小姐可以选择跟随你们,或者……留在城内。”安娜默默地拿起镰刀,站到了藤丸立香身边,用行动表明了态度。
于是,迦勒底一行人开始了在乌鲁克“接地气”的日常。
藤丸立香和玛修在农场里被一群咩咩叫的绵羊包围,笨手笨脚地学着用特制的剃刀剃羊毛,弄得满头满身都是羊毛絮,被憨厚的农场主大叔善意地笑话。
她们顶着烈日,在幼发拉底河的河滩上清理着被水流冲来的杂物和水草,汗水浸湿了衣衫,却也看到了河中畅游的鱼儿和岸边生机勃勃的湿地生态。
她们爬上粮仓屋顶,设置简易的驱鸟装置,被一群愤怒的麻雀追着啄,手忙脚乱。
她们坐在花摊旁,学着老奶奶的样子吆喝,笨拙地包扎花束,收到了市民们善意的微笑和几枚作为“酬劳”的干果。
下午,她们在城墙上,跟着那位列奥尼达一世进行着堪称魔鬼训练的基础体能和队列操练,累得几乎趴下。
甚至,她们还硬着头皮,像蹩脚的侦探一样,帮那位疑神疑鬼的乌图先生“暗中观察”他的妻子,结果发现所谓的“外遇对象”只是妻子的远房表兄来城里探亲送了点土特产……
而那位花之魔术师梅林呢?他要么是躺在酒馆屋顶晒太阳,美其名曰“观测现在”;要么是溜达到集市,用他那张俊脸和花言巧语骗吃骗喝;要么就是逗弄芙芙,然后再次被愤怒的第四兽追得满街跑。悠闲得与忙碌的众人格格不入。
夕阳西下,当藤丸立香、玛修和安娜拖着疲惫却充实的身躯回到临时居所时,一股温暖诱人的食物香气已经弥漫开来。
只见西杜丽正系着围裙,在临时搭建的简易灶台前忙碌着。锅子里炖煮着香气四溢的羊肉蔬菜汤,旁边烤着金黄的麦饼,还拌好了新鲜的蔬菜沙拉。
“辛苦了,快洗洗手准备吃饭吧。”西杜丽回头,露出温柔的笑容,额头上还沾着一点面粉。
藤丸立香和玛修看着这一幕,闻着久违的“家”的味道,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同时也有些不好意思:“西杜丽大人!这怎么好意思!您可是祭司长,怎么能让您为我们做饭……”
西杜丽一边盛汤,一边温和地打断她们:“这没什么。自从林秋先生开始协助王处理政务后,我能明显感觉到,王的负担减轻了许多。”
她的眼神中带着由衷的感激,“以前,王常常彻夜不眠,脸色总是带着疲惫。但现在,他甚至能抽出一点时间小憩片刻,或者……嗯,偶尔‘不那么暴躁’地处理一些事情了。这让所有关心王的臣子都松了口气。”
她将热腾腾的汤和麦饼端上桌:“而且,对我来说,做饭本就是日常。我住的地方离神殿不远,平时也是自己做饭。不过是多准备几副碗筷,多做一些份量的事情罢了。看到你们吃得开心,我也很高兴。”
这时,处理完一天公务、同样带着一身疲惫的林秋也推门走了进来。他看到桌上的饭菜和围着桌子坐好的众人,疲惫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放松。
众人围坐在桌旁,分享着简单的食物,也分享着一天的见闻和趣事。藤丸立香绘声绘色地描述被麻雀追着啄的狼狈,玛修红着脸说起帮人“捉奸”的乌龙,安娜安静地听着,小口吃着东西。林秋也难得地说了几句王宫里发生的琐事,比如某个官员为了多领一份口粮而谎报家庭成员被发现后的窘态。西杜丽则微笑着倾听,不时为大家添汤加饼。
小小的废弃酒馆里,充满了轻松愉快的笑声和温暖的烟火气。连日的紧张和异乡的陌生感仿佛被这顿家常便饭驱散了。大家围坐在一起,不再仅仅是契约相连的御主与从者、拯救人理的同伴,更像是……一家人。
藤丸立香看着忙碌的西杜丽和安静吃饭的林秋,忍不住开玩笑说:“感觉现在这样,林秋先生就像是家里那个整天在外忙碌、早出晚归的父亲,西杜丽大人就像是温柔贤惠、操持家务的母亲,而我们几个……”她指了指自己、玛修和安娜,“就像是放学回家,等着吃饭、偶尔帮点小忙的孩子!”
玛修闻言,忍不住噗嗤一笑,促狭地看着藤丸立香:“前辈,你这个比喻……等回去后,我一定要把‘林秋先生是父亲,西杜丽大人是母亲’这番话,原原本本地告诉远坂凛小姐哦!”
“诶?!不要啊玛修!”藤丸立香瞬间涨红了脸,连忙摆手告饶,“我错了!饶了我吧!这话要是让凛知道,她肯定会……肯定会……”
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引得众人又是一阵轻笑。
西杜丽也被逗笑了,她温柔地摇摇头,目光扫过林秋,又望向王宫的方向,轻声说道:“如果要将林秋先生比作父母,那我可没有资格成为另一位。或许……吉尔伽美什王,才是那个为了守护整个乌鲁克而殚精竭虑、有时显得过于严厉的‘父亲’。而林秋先生……”她看向林秋疲惫却沉稳的侧脸,“则像是默默分担压力的‘母亲’。整个乌鲁克城,连同生活在其中的每一位市民,都是他们需要共同守护的‘孩子’。这样的比喻,或许更贴切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