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复室应急灯亮了,她看见老陈用钥匙打开门走了进来。
“为什么?” 王梦瑶退到恒温恒湿柜旁,看着老陈手里的扳手,想起自己以前曾毫无保留地信任他,心里又痛又恨。老陈冷笑:“《坤舆图》里藏着傅沐生的藏宝坐标,那批货够我后半辈子富贵,你不该挡路。”
扳手落下的前一秒,王梦瑶把 U 盘塞进了恒温恒湿柜和其他柜子的夹缝里,那里是她临时发现的地方。她倒下后看了一眼在恒温恒湿柜里的《坤舆图》,那里放着的古籍,像在为她的不甘作证。
第二天清晨,老张来上班打开修复室发现修复室的惨状时报了警。老陈昨夜已经清理了现场:U 盘被找到并销毁,王梦瑶的电脑硬盘被格式化,甚至连她留下的纤维样本都被拿走了。只有恒温恒湿柜里的假《坤舆图》等着下一个人来揭开真相。
王梦瑶死后她的灵魂慢慢飘在了修复室里,她看到了老陈他们通上电,把恒温恒湿柜里的《坤舆图》掉包了,把她藏的 U 盘找到了。
直到老陈从修复台下方的金属支架里取下一个微型摄像头时,她才惊觉。这个她待了三年的修复室,早就被装了私人监控,她查线索、藏证据的一言一行,全被老陈看在眼里。她真后悔没有提前报警,白白丢了性命,还让凶手调换了《坤舆图》。
现场只有破碎的手机、打翻的墨水瓶,以及一本被墨汁浸染的修复日志。没人知道,这本看似普通的日志里,藏着王梦瑶用生命留下的最后线索,可如今连这日志都被墨汁毁得面目全非,再也看不清任何痕迹。更没人知道,现在恒温恒湿柜里的《坤舆图》已经是假的。
她跟着老陈和那两个连帽衫人出了博物馆,“那女的真麻烦,早知道直接做掉她,省得浪费这么多时间。” 连帽衫人扯下帽子,露出一张油腻的脸。是馆外那个经常来 “送快递” 的男人,王梦瑶之前在博物馆外见过一次,当时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快递员。原来他们早就串通好了,自己竟一直没察觉。另外一个连帽衫人居然是保安老李,他们原来是一伙的。
老李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不耐烦:“别废话,我已经跟上面报了信,今晚就把东西送出去,越州不能待了。”
王梦瑶的灵魂一震,“上面”?原来他们不止三个人,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她看着老李熟练地打开博物馆后门,他们怎么会有后门钥匙?估计是老李什么时候悄悄偷配制的。
看着老陈手里紧紧攥着的、装着《坤舆图》的锦盒,愤怒像火焰一样烧遍全身。她守护的古籍成了别人谋利的工具,自己的性命在他们眼里竟如此廉价,而博物馆的安保漏洞,竟成了他们走私文物的通道!
她想冲上去拦住他们,可手却径直穿过了老陈的身体。无奈之下,她只能飘回修复室,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只要她留下的证据还在,总有一天能有人发现真相。可当她仔细查看修复的景象时,最后一点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老陈不仅打翻了墨水瓶,还特意用纸巾蘸着墨汁反复擦拭修复日志的证据页,原本能看见字迹的那几页,被墨汁浸得透黑,连纸纤维都变脆了。书架顶层的《越州府志》被抽了出来,扔在地上,那页夹着她写在便签上的证据,便签被撕得粉碎,纸屑散落在墨水里,根本分不清哪是证据哪是废纸。
更让她绝望的是,老陈还打开了她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 “格式化 d 盘” 的进度条还是百分之十,她想关闭电脑,可惜无法触碰。那个存着残页裂痕照片的隐藏文件夹,正一点点被抹除痕迹。
“不 !” 王梦瑶的灵魂发出无声的嘶吼,她耗尽心思分别留下的证据,就这样被他们轻易毁掉了?难道自己的冤屈永远没人知道,《坤舆图》也要永远流落在外?后悔不该等多一点证据再报警,强烈的不甘和愤怒在她灵魂里翻涌,怨念像黑色的雾气一样包裹住她,越来越浓,几乎要将整个灵魂撑爆。最后被主系统捕捉到,她来了系统空间。
王梦瑶接收完原主的记忆,心脏还在为那最后一幕的惨烈而抽痛。老陈的冷笑、黑暗里泛光的暗红印记、恒温恒湿柜与书柜夹缝中找到被销毁的 U 盘,所有细节都像刻在她脑海里,清晰得让她几乎能触摸到原主的不甘。
她缓了缓神,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修复室角落的恒温恒湿柜上。柜门紧闭,玻璃上还贴着原主手写的 “《坤舆图》存放标识”,右下角的日期正是她遇害前三天。王梦瑶深吸一口气,还好一切还来得及。
【小愿,原主的诉求是什么?】
【曝光老陈他们的罪行,完成清代孤本《坤舆图》的修复,确保孤本不被倒卖。让《坤舆图》本身的历史价值公之于众,而非被当成 “藏宝图” 觊觎。抓到老陈后面的组织,解救被绑架的傅思涵。】
原主虽然没明说,但从她反复研究符号、对比古籍档案的行为能看出:她不希望《坤舆图》只被当成 “藏宝图”。这本古籍本身有文物价值(清朝乾隆年间手绘舆图,保留了当时的地理标注),而藏宝线索只是收藏家傅沐生留下的符号。本质是民国收藏家的私人印记,并非古籍本身的 “功能”。
她生前修复时,特意在日志里记录 “符号为后人添加,非原书内容”,就是想提醒后人:别因 “藏宝” 忽略了古籍的历史价值,更别为了藏宝破坏文物,这也是她作为修复师的职业底线。可惜了,这样好的人结果被贪婪之人害死了。
【告诉她,这个任务我接了。】
她神识已如无形的网,瞬间笼罩整个修复室。墙角插座里隐藏的微型摄像头、修复台下的微型摄像头、办公桌抽屉缝隙里残留的纤维、甚至老陈昨天留下的指纹,都在神识里无所遁形。
“这点小伎俩,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她心里冷笑,神识凝成细如发丝的气流,精准探进摄像头内部,只听 “滋啦” 一声轻响,摄像头便被从里面彻底损毁,连修复的可能都没有。
做完这一切,她甚至没起身,神识又扫过整个博物馆,确认老陈在办公室喝茶、老李在保安室打盹,才彻底放下心。她把福伯和灵溪放出来,让福伯隐身去监控老陈并在他办公室安放纳米虫,让灵溪给修复室安放纳米虫。
王梦瑶戴上无粉手套,轻轻打开柜门 。淡淡的樟木香气的微凉空气扑面而来,几本古籍整齐叠放,最上层的《坤舆图》封面,还留着原主修复时用竹镊子夹过的细微痕迹。她神识能清晰摸到原主补纸缝时留下的细腻触感、暗红印记下方略脆的纤维,全是真品的特征,没有丝毫掉包的痕迹。
“果然是真的。” 她小心翼翼取出《坤舆图》,借着修复台的自然光翻开那一页,暗红印记旁的空白处,一枚泛着淡绿色微光的书签夹在纸缝里,正是原主故意留下的荧光粉书签!她把书签放进证据袋。
重新审视《坤舆图》上的暗红印记,虽无荧光灯,但她凭着神识,能精准分辨出符号的轮廓:极细的狼毫笔痕迹、边缘残留的朱砂色、符号磨损处的细微纹路,显然曾被多人研究过。“这些符号是加密坐标。” 她神识看着符号,心里已有判断。
门外传来脚步声和熟悉的咳嗽声,是老陈。王梦瑶迅速把《坤舆图》放回恒温恒湿柜,将证据袋收进空间,拿起桌上的无酸修复纸,装作整理材料的样子。
“小王,午休还在忙啊?看你刚才趴在桌上睡着了,没打扰你吧?” 老陈端着保温杯走进来,笑容和善,目光却不动声色扫过恒温恒湿柜,眼神闪过一丝警惕。他昨晚才把赝品做好,今天是想找机会确认真品还在不在,准备今天或者明天把《坤舆图》调换了。
王梦瑶心里冷笑,面上装迷糊:“陈叔,我就是整理下修复纸,刚才有点累睡着了。” 她故意指桌上摆放荧光灯的位置,“对了,昨天看《坤舆图》的印记有点奇怪,想今天用荧光灯再看看,您知道放哪儿了吗?”
老陈的笑容僵了一下,他昨晚把荧光灯收进仓库,就是怕王梦瑶用它发现符号。“哦,昨天看你没关,怕耗损,就收进仓库了,等下我帮你拿。” 王梦瑶心里暗笑,昨天原主走的时候明明关了灯的,却故意说没关,分明是想拖延时间不让她发现问题。
等老陈走后,王梦瑶拿出手机找 “李警官” 的号码。电话号码是上次绑架案后,他们来了解情况留给王梦瑶的。编辑信息时,想起原主记忆里李警官就在博物馆附近警局工作,便简单写下 “我发现《坤舆图》有异常标记,与去年失窃案相关,需当面提供线索”,发送后把手机设置成来电震动。
没过三分钟,就收到回复:“下午四点,博物馆附近咖啡馆见,注意别被人跟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