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舒早就通过神识知晓他要回来,却故意装作不知。老夫人也因近日琐事繁多,忘了这件事,所以侯府竟无一人去接他。
李云睿刚踏入侯府大门,脸色就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从前他仗着赵玲是侯夫人,在府里耀武扬威,对原主经常言语攻击。如今没了母亲的庇护,又成了庶子,心里早已积满怨气。
他本想直奔玲珑小院,找李云舒质问为何不派人接他。可刚走到玲珑小院门口,脚步却猛地顿住,他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如今已不是当初的 “嫡子”,若是真闹起来,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他攥了攥拳头,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最终还是转身,悻悻地回了自己的小院。
这一切都被李云舒的神识看得清清楚楚,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个李云睿,比他姐姐李云蔓狡猾多了,知道蛰伏隐忍,倒真是一只懂得藏爪的恶狼。
从前他仗着赵姨娘的势欺负原主,如今若敢再放肆,她定要让他知道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而此时的李云蔓,处境更是凄惨。她脸上的溃烂虽已结痂,却留下了坑坑洼洼的疤痕,像老树皮一样丑陋不堪。
如今她每日都戴着围帽,将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躲在自己的小院里,连院门都不敢踏出一步。
她院里的丫鬟也早已全部更换,从前的贴身丫鬟不是被杖毙,就是被发卖到偏远之地,就连她的奶娘,那个当年参与给戚氏下毒的老货,也被侯爷下令打死了。若是侯爷当初手下留情,李云舒也绝不会放过她。
侯府的日子看似平静,可李云舒眼底却无半分暖意。她的神识早已铺开,将李云睿与李云蔓躲在牡丹院的密谋听得一清二楚。
戚氏死后赵姨娘当家她才把自己女儿从偏院移到最好的小院,连院名都是后来取的。院中的牡丹也是后来改种的,如今倒成了这对庶出子女密谋的藏身处。
“现在李云舒在府里得意洋洋的,父亲若是续弦,咱们的日子就更难了。” 李云蔓的声音裹着怨怼,隔着门板都能听出几分尖刻。
李云睿却压着声线:“急什么?那药我还藏着,等过了年,找机会让她尝尝她母亲当年的滋味。”
李云舒听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两个小蚂蚱,还以为藏起半瓶毒药就能翻起浪?在她元婴期的修为面前,这点伎俩不过是孩童把戏,她悄悄把那瓶藏李云睿书房夹层里的药给换了。
她早已盘算好,等年后便劝侯爷续弦,再给新夫人送颗 “多子丹”,届时侯府有了嫡子继承香火,赵玲留下的这对狼崽子,自然该下去陪他们的毒母了。
转眼便到除夕,因李云舒接管了中馈,府里的年事全由她操办。从洒扫庭院、张挂灯笼,到准备年夜饭的食材、给各院分发年礼,她凭着多个位面的经验,将每一件事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就连老夫人看着院里挂得错落有致的灯笼,都忍不住拉着她的手夸赞:“舒儿真是个能干的,这些事从前要忙半个月,你倒好,几天就理顺了,一学就会。”
年夜饭设在正厅,除了李云蔓称病没来,府里的五位姨娘都出席了。
桌上摆着松鼠鳜鱼、红焖羊肉、八宝鸭等二十多道菜肴,热气腾腾地驱散了冬日的寒气。众人围坐在一起,说着吉祥话,倒真有几分其乐融融的模样。
只是这京城的习俗与地球不同,不流行守岁,吃过饭又闲聊了半个时辰,便各自回院歇息了。侯爷坐在主位上,眼神有些飘忽,谁也猜不透他今夜会宿在哪个姨娘院里。
李云舒回玲珑小院后,神识依旧留意着侯府动静。果然,没过多久,就见李云睿借着去茅房的由头,悄悄绕去了牡丹院。两人在房里又低声密谋起来,却不知每一句话都落进了李云舒耳中。
他们以为侯爷毁了赵玲那里的那瓶毒药,却不知李云舒早掉了包,将真药藏在了空间戒里,侯爷毁的是假的。还妄想着用这种药报复李云舒,为赵玲 “报仇”。
李云舒听得冷笑更甚,今天才知原来这药一共有三瓶,赵勇用了一瓶,不知道他下给了谁?还有两瓶在赵玲手上,她给戚氏和她弟弟下了半瓶,后面还剩有一瓶半。
被赵玲给了李云睿半瓶,赵玲那里有一瓶。这药本就是赵玲用来害戚氏母子的,如今倒成了李云睿的 “救命稻草”。正好,她倒要让这对姐弟尝尝,什么叫自食恶果,为原主的母亲和弟弟讨回公道。
大年初三,李云舒带着早已备好的礼物去了定国公府。
她特意用上品灵石打磨了一块无纹玉佩,在里面布下防御阵法,能抵挡化神初期修士的三次全力攻击 。这是给戚家最后的血脉、她的小表哥戚昕宁准备的。
马车刚到定国公府门口,就见往日迎接的老嬷嬷已候在那里,灵溪顺势递上一只金手镯:“嬷嬷,这是我家小姐给您的过年礼。” 那手镯是末世位面时与各基地交换的物资,空间里堆了不少,此刻送出去,既显心意,又不会引人怀疑。
进了寿康院,果然见戚昕宁和他母亲大舅母也在。
戚昕宁比李云舒大三个月,从小就喜欢这个软软糯糯的小表妹。如今再见,少女已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眉眼间多了几分沉稳,倒让他愣了愣。
他心里难免有些惋惜,若不是二皇子的母妃当年下手太快,将她指婚给了二皇子,他定要求娶李云舒,把她好好护在身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李云舒给外祖母和大舅母行了礼,将礼物一一递出,先给戚昕宁递过玉佩,语气郑重:“表哥,这玉佩你戴上就别取下来,大师说这玉佩戴上取下来就不灵了,记得藏在衣领里。”
又用绣花针刺了他的手指,滴了一滴血上去,让他当场戴上。
接着给了他一支狼毫笔和几刀上等宣纸。这些都是现代位面囤的货,纸质细腻光滑,比京城最好的宣纸还要好,市面上根本买不到,只有宫里才有少量存货。
最后,她又拿出几本她修改过的书,有讲治国之道的《贞观政要》,有谈兵法的《孙子兵法》注本,还有论为官之道的《官箴》。这些书都已通过镜子空间转换成了古代线装本,不会露出破绽。
戚昕宁随手翻开一本《贞观政要》,越看眼睛越亮,里面的观点新颖独到,却又句句在理,让他爱不释手。当即决定休沐期间就把这些书看完,还特意叮嘱自己,绝不能把书带去书院,这般好书,只能自己悄悄研读。
李云舒用神识扫过外祖母的身体,见她气色比上次好了不少,但体内仍有一丝旧疾残留,虽不影响日常,却也让她放心不下。
她悄悄从空间里取出以前搓好的三分之一颗回春丹,用纸包好递过去:“外祖母,这是上次那位云游神医托人送来的,您吃了对身体好。”
老夫人接过纸包,想都没想就把药丸丢进嘴里,入口依旧是淡淡的清香,暖意瞬间蔓延全身。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最近身体硬朗、胃口变好,都是这药的功劳。
当即拉着李云舒的手不放,絮絮叨叨地说起家常,从李云舒的饮食起居,问到侯府的近况,恨不得把这一个月没说的话都补回来。
戚昕宁在一旁看得无奈,只好出声打断:“祖母,您先让表妹把礼物送完,再跟她叙旧好不好?” 老夫人这才反应过来,笑着摆手:“好好好,先收礼物,先收礼物。”
李云舒又拿出三份礼物,给外祖母、大舅母、戚昕宁各送了半斤茶叶和一提盒小范做的糕点。单独给大舅母两瓷瓶润肤霜,这个是她自己以前在其他位面时配制,只是换了一下瓶子。
最后取出三套鹅绒衣裤。这是她用神识测量了三人的身材后,让小苏它们缝制的。外祖母的那套是紫色寿字团纹,大舅母的是蓝色牡丹花暗纹。戚昕宁的则是淡蓝色竹子暗纹,衣裤都做得轻薄柔软。
还贴心地又各单独配了一套外套,外祖母和大舅母的都是暗红色,只是花纹不同外祖母的是寿字团纹,大舅母的是福字团纹图案,戚昕宁的是宝蓝色竹子暗纹图案。
“这衣裤是用鹅绒做的,轻便又暖和,外壳能拆下来洗,内胆不用动。” 李云舒一边解释,一边展开衣裤。教他们怎么拆下清洗。
老夫人、大舅母和戚昕宁都好奇地摸了摸,只觉触手柔软,比厚重的棉袄还要轻了不知道多少。
戚昕宁当即就想去里屋换上,穿好后出来,果然觉得浑身暖和,连往日冬天必穿的披风都不用带了。
戚昕宁更是兴奋,跑到院外转了一圈,回来时脸冻得微红,却笑着说:“太舒服了!这鹅绒衣比狐裘还暖和,最重要的是轻薄,以后我天天穿!”
李云舒在定国公府待到吃完晚饭才回侯府,刚踏进大门,管家就匆匆迎了上来:“大小姐,宫里贤妃娘娘派人送东西来了,说是给您的年礼,还让您明日去宫里谢恩呢。”
李云舒点点头,心里略作盘算,如今派人送年礼,倒是个观察她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