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皇子府的前御史也不知道内幕,因为那些被篡改的内容不是他做的。他也是后来受牵连才被罢职,最后落到做幕僚的下场。
三皇子的母妃也被降了位份,只因她参与隐瞒三皇子康复的实情。如今已从原有的位份贬为美人,还被迁去了偏远宫殿。
宫里的她处境凄凉,宫外的三皇子也好不到哪儿去,只能半死不活地躺在皇子府中。
就连她的父亲,也受此牵连被罢免了官职。事到如今,她满心都是悔恨:当初为何要答应堂兄的计划?她那时只当这计划是为自己、为三皇子谋前程,直到一切无法挽回,才看清那根本是堂兄的报复之举。一想起堂兄的用心,她便忍不住脊背发凉,满心都是后怕。
转眼又到过年,这是李云舒来到这个位面后的第二个新年。此前皇上已亲口允准太子娶她为妻,钦天监早已算好良辰吉日,三月十六日正是天地相合的黄道吉日。
对李云舒而言,这是她在侯府过的最后一个年。明年此时,她便要嫁入东宫,成了太子妃,再不能像如今这般自在,想去哪里便去哪里,随心随性。
因侯府新夫人怀有身孕,府中大小事务仍由李云舒打理。她早早就备下厚礼,派人送往定国公府,给外祖母带去新年的问候。
今年侯府的年夜饭格外热闹,一来是家中添了喜气,二来是日子确实宽裕了,不像去年,府中银钱被赵玲“卷走”,连日常吃喝都得精打细算,到处透着股拮据。
这一年,铺子与庄子的营收比往年翻了两倍,皆因没了赵玲与贪墨管事从中作梗,账目清明,进项自然多了。
老夫人看着桌上丰盛的宴席,心中若有所思:往后若是府中进项银钱少了,便知定是有人暗中贪墨,到时候定要让侯爷仔细彻查,绝不能再让前年的事重演。
大年初三,天刚蒙蒙亮,李云舒便带着灵溪、静姝两个贴身丫鬟前往定国公府。一来是给外祖母拜年,二来是看看表哥。今年表哥要参加乡试,她心中也盼着他能金榜题名,不负多年苦读。
她还未到国公府门口,就见外祖母派来的老嬷嬷早已在门前等候,一见她的马车便快步上前,笑着迎她下车:“姑娘可算来了,老夫人一早就在厅里等着呢。”
进了内院,李云舒先给外祖母和大舅母行了礼,又陪着老人家说了许久的贴心话,嘘寒问暖,满是亲近。
外祖母拉着她的手,眼中满是欣慰:“再过些日子你就是太子妃了,往后再见面,连我这个一品诰命,都要给你行礼了。”
随后,李云舒又询问表哥近来的学习情况,还送了他一套亲手挑选的文房四宝作贺礼。陪外祖母他们用过午饭,闲话了几句家常,便起身告辞,返回了侯府。
一个月后,灵溪、灵悦要渡劫了,李云舒还是带着她们去了碧罗大陆。因为灵悦身体没有灵溪抗击,所以除了刚刚签到得的两件法衣和两个高级防御阵盘外,还从空间里拿出她平时省下的法衣多给了灵悦一件。
为防止意外,灵溪让灵悦先渡劫,灵悦的雷劫没有上次福伯的强大,但也比平时的强了很多,九道雷劫刚过,李云舒就赶快把她收进空间。
接着就是灵溪渡劫,没有想到,可能是天道生气了,她的雷劫比灵悦的强大了很多。等九道雷劫一完,李云舒就迅速把她收进空间。
被收进空间后,连小舞都觉得灵溪真惨,把奄奄一息的灵溪抱去自己房间泡着灵泉水,还喂了她丹药。灵悦有小鱼照顾,它就照顾灵溪。
等回到玲珑小院闺房,李云舒才进空间去看望两人。没法子,她马上就要嫁进东宫,不让两人一块渡劫以后根本没法离开东宫去碧罗大陆。她也祈祷碧罗大陆在这一世千万别出事情,不然还真是麻烦。
时光匆匆,转眼便到了三月十六日,李云舒出嫁的日子。
这日清晨,侯府上下早已忙碌起来。红绸从府门一路挂到内院,灯笼高挂,处处透着喜庆。
李云舒坐在梳妆镜前,镜中的少女身着大红嫁衣。金线绣制的凤凰展翅欲飞,裙摆上缀着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映着晨光,亮得晃眼。
丫鬟静姝正小心翼翼地为她梳发,按照习俗,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每一下都很轻柔。
老夫人亲自上前,将一支累丝嵌宝的凤钗簪在她发间,眼眶微微泛红:“舒儿,往后到了东宫,要好好照顾自己,也要与太子好好相处。”
李云舒望着老夫人眼中的关切,轻轻点头,声音带着几分哽咽:“祖母放心,孙女会的。”
这次她的嫁妆一大半是太子的聘礼,一部分是老夫人的私库,还有一部分是外祖母给的。就冲这,她决定只要他们不作,她会一辈子护着靖安侯府。
吉时一到,外面传来迎亲的鼓乐声,喧闹却不嘈杂,透着皇家迎亲的庄重与气派。太子亲自骑马前来迎亲,一身大红吉服,身姿挺拔,在人群中格外惹眼。
待李云舒盖上红盖头,由家族堂兄长小心翼翼地背上花轿,轿帘落下的瞬间,她听到了侯府众人的叮嘱,也听到了外面百姓的欢呼。神识看到老夫人居然落泪了,她决定改天给她吃点回春丹。
太子妃出嫁,皇上特许仪仗沿街而行,让百姓沾沾喜气,整条街上挤满了人,都想看看这桩天作之合的盛事。
花轿缓缓抬起,随着仪仗队伍向前挪动,鼓乐声、欢呼声此起彼伏。
李云舒坐在轿中,手里捧着玉如意,她知道,这顶花轿不仅载着她离开侯府,更载着她走向新的人生。往后她便是太子妃,要与太子并肩,担起东宫的责任,也迎接属于他们的太平岁月。
花轿行至东宫门前,太子亲自上前,掀开轿帘,伸出手来。
李云舒握着那只温暖而有力的手,缓缓走出花轿。
神识望去,东宫的朱红大门敞开着,门内是等候的宫人。远处是湛蓝的天空,阳光洒在她的嫁衣上,红得耀眼,暖得入心。
拜完堂后,礼乐声还萦绕在殿宇间,李云舒已被喜娘轻扶着踏入东宫洞房。
满室红绸如燃,从梁上垂落的锦带缀着金铃,风过铃响,混着龙凤烛的暖光,将殿内烘得满是喜庆暖意。
围在屋中的宫人、宗室女眷早候着,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她立在红毯尽头,大红嫁衣上的凤凰绣纹在烛火下泛着流光,金线勾勒的羽翼仿佛要振翅飞出裙摆。
盖头遮住了容颜,却掩不住那截露在外面的皓腕,腕间金镯子随动作轻晃,透着几分灵动。
“太子妃这身段、这气派,真是少见的好模样!” 有女眷凑在一起轻语,目光里满是赞叹,“等会儿太子挑了盖头,定要让咱们好好瞧瞧!”
话音刚落,太子便掀帘而入。他身穿红色喜袍,墨发用玉冠束起,俊朗眉眼间褪去了朝堂的肃然,只剩温柔笑意。
他径直走到李云舒面前,喜娘连忙递上玉柄喜秤,周围瞬间静了下来,连烛火 “噼啪” 燃烧的声响都格外清晰。
太子手拿玉柄喜秤挑起盖头下缘的一角,动作慢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随着红绸缓缓向上掀起,最先露出的是她饱满莹润的唇,正红的胭脂衬得唇形愈发饱满,唇角微微上扬时,似含着笑意,又带着几分少女的羞涩。
盖头继续上移,露出挺翘的鼻尖,鼻尖带着点天然的粉,再往上,便是那双让满室人都屏住呼吸的眼。
眉如远山含黛,眼尾微微上挑,瞳仁清亮如秋水,烛火映在里面,像落了两颗跳动的星子。她本是微微垂着眼,察觉到盖头已落,才轻轻抬眸,恰好与太子的目光撞个正着。
肌肤莹白如玉,被红嫁衣一衬,竟像是雪中燃着的花,艳得夺目,却又清得脱俗。明明是极盛的艳色,偏生气质干净得让人移不开眼。
“原来我的太子妃,生得这般好模样。” 太子望着她,声音都软了几分,伸手想替她拂去鬓边碎发,指尖刚触到发丝,便见她脸颊瞬间染上红霞,眼睫轻轻颤动,像受惊的蝶翼。
周围女眷顿时笑起来:“太子殿下这是看呆了呢!”
“太子妃这容色,怕是整个京城都找不出第二份!” 大家心里都忍不住暗叹,这般容色,配太子殿下真是天造地设。
从那次穿越者在诗会上出丑后,李云舒就没有出现在公众场合。今天看见她比以往美了十分,大家都以为是女大十八变。
李云舒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垂眸,却恰好瞥见太子眼底的惊艳与珍视,心中忽然安定下来。
喜娘适时递上合卺酒,她接过酒杯时,红烛的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映着她绝美的侧脸,也映着太子眼底化不开的温柔。
合卺酒的甜意还在唇齿间萦绕,太子便被殿外传来的宾客喧闹声唤去,作为这场婚礼的主角,他终究要去前殿应酬。
临走前,他回头望了李云舒一眼,眼底满是歉意与叮嘱,见她轻轻点头,才转身跟着门外的侍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