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泥里，手指捻着那半片灰布，药味刺鼻。账本浮出来一行字，冷得像井水浇头：【毒引香：燃尽前一刻释放麻痹烟雾，建议别闻，你肺活量不大，省着点用。】
“许虎！”我抬头，“回门，快。通知烈晨阳封所有通风口，点避毒熏草，现在！”
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跑，另外两人紧跟着冲进雨林。我盯着账本，心里刚松半口气，它又刷出红字：【预警：敌袭倒计时4分38秒，主攻方向——东岭断脊。】
我差点把账本拍脸上：“你早不说？”
它秒回：【用户此前未问，系统默认你只想闻布条。】
我没工夫跟它斗嘴，拔腿就往主殿冲。山路湿滑，我摔了一跤，手撑在泥里差点按到蛇，账本补刀：【友情提示：你刚才那姿势像极了狗啃泥，建议下次摔得优雅点，毕竟可能有人看着。】
“我要是摔死了，第一个撕了你祭天。”
话音未落，远处“轰”地一声，东岭方向火光冲天。第一道石闸炸了。
我咬牙爬起来狂奔，脑子里全是布防图。影卫三队在西谷轮休，东岭只有两队巡防，若敌主力压上，防线撑不过两刻钟。
冲到山门前，守卫还在发愣。我一脚踹开钟楼门，抡起钟槌就是一通猛砸。铜钟震得耳朵发麻，整座山都像在抖。
“敌袭！东岭断脊！全员戒备！”
钟声传开，各处哨塔亮起符灯。我刚喘口气，账本又蹦字：【左护法烈晨阳正在东殿喝茶，建议加点料，比如‘三年后你会在断脊碑前磕头认错’这种。】
我眯眼：“你录他了？”
【三年后自打脸记录已生成：因轻敌致门毁人伤，悔叩三阶。影像预览加载中……】
眼前一闪，烈晨阳跪在断脊碑前，额头带血，身后是烧塌的岗楼。我记下了，转身就往东殿赶。
他果然在喝茶，慢条斯理，眼皮都没抬。
“门主。”他放下茶杯，“钟声乱响，扰人清梦。”
“梦醒了。”我站定，“敌已炸闸，三分钟后到主殿，你信吗？”
“区区毒香，能奈我何？”他冷笑，“门中禁制未动，你慌什么？”
我抬手翻开账本，那幅影像又闪出来。他脸色一变，猛地站起。
“你怎会有此……”
“不信？”我合上账本，“那你猜，三年后你跪的是第几阶台阶？”
他盯着我，手指掐进掌心。半晌，咬牙下令：“影卫三队，即刻上东岭！”
命令刚出，外头喊杀声已近。黑衣人如潮水般涌上断脊，手持破罡锤，专砸阵眼石柱。雷箭塔刚充能，一锤下去，灵核炸裂。
我冲上主殿前坪，账本突然提示：【红利气运：此刻跃上钟楼，喊出“风来火灭”，可触发敌方内讧概率67%。】
“这都行？”我嘀咕，“你是不是偷偷改了天气？”
【用户无需理解，只需照做。失败后果自负。】
我懒得争，飞身跃上钟楼，一掌拍响铜钟，大吼：“风来火灭！”
话音落，山风真的一阵猛刮，把毒烟全卷向敌阵。两名黑衣人被熏得直晃，旁边一人怒喝：“谁泄了阵眼口诀！”
“不是我！”
“你动了符位！”
两人当场翻脸，破罡锤对砸。我冷笑，挥手：“雷箭三轮齐射，目标敌首！”
三十六支雷箭破空而出，逼得敌首后撤。第一波攻势被压下去。
我刚松口气，账本又亮了：【检测到红袍祭司五人，正引地火符阵，建议别站前坪中央，你脚底下快裂了。】
我低头，地面果然有细纹蔓延。下一瞬，轰然炸开，三名影卫被喷出的火柱掀飞。
五名红袍人立于火光中，手中符印连成环，地面裂纹如蛛网扩散。
“主殿气运值跌破临界。”账本冷冰冰地报，“三分钟后将塌。建议：转移？否。反制：启用‘反向打脸券’，目标——祭司阵眼。”
“用！”我咬牙。
打脸券化作一道金光没入地底。刹那间，一名祭司施法反噬，地火倒卷，炸毁自家符阵一角。他惨叫一声，整个人被掀进火坑。
我趁机退入主殿，千斤闸轰然落下，只留一条缝。外头杀声震天，许虎带着影卫死守台阶，刀光翻飞，肩甲已被血浸透。
烈晨阳也在东岭拼杀，左臂挂彩，仍死守断脊最后一道防线。
我站在高台上，账本浮在眼前，最后一行字闪着紫光：【危机等级：紫。用户存活率：41%。建议：别死在这儿，账本还没写完你。】
“你倒是挺关心我。”我喘着气，“刚才那风，真是你搞的？”
【系统辅助天象微调，误差±0.3秒。用户表现尚可，评分：勉强及格。】
“你嘴这么毒，怎么不去骂敌人？”
【已试过。曾向敌首心头传音：“你发型像被雷劈过”，但对方心理承受力强，未崩溃。】
我差点笑出声，忍住了。外头火光映着窗棂，影卫的吼声、刀撞声、火焰爆裂声混成一片。
账本突然又刷：【敌方祭司正在重组符阵，目标：主殿地基。预计冲击波将摧毁承重柱三根。建议：站中间那根，它最结实。】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闲？”
【不，我觉得你快站不稳了。】
我低头，才发现腿在抖。不是怕，是累的。从南坡一路跑回来，打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
外头传来许虎的怒吼：“守住！门主还在里面！”
我摸了摸袖中的账本，封面有点发烫。
“你以前记我欠谁一句道歉，记许虎心动税，记我翻身姿势帅不帅……现在记我能活多久。”我低声说，“你说，你到底站哪边？”
账本沉默了几秒，冒出一行小字：【系统声明：本账本不站队，只记因果。但用户若死，系统将自动注销。所以——我建议你活久一点。】
我笑了下，正要说话，它又补一句：【笑得难看，建议闭嘴。】
“你再废话，我就把你垫桌脚。”
【用户威胁无效。反制措施：下次提醒你放屁声太大。】
我翻白眼，刚要回嘴，地面猛地一震。三根承重柱同时炸裂，主殿一角塌了下来，瓦片砸地，尘土飞扬。
千斤闸被震开一道缝，黑衣人已经冲上台阶，许虎带人死守，刀都砍卷了。
我退到高台尽头，账本紫光闪烁：【敌首即将破入，建议：迎战？逃？装死？】
“装死能加分吗？”
【可获“演技派”称号，气运+0.1。】
“那还是打吧。”
我抽出腰间短刃，刚要冲出去，账本突然刷出最后一行：【检测到用户连续濒死状态，解锁隐藏成就：天命硬撑王。奖励：三息内无敌，倒计时——3。】
我愣了下。
2。
我握紧刀。
1。
殿门轰然炸开，黑影冲入，手中长戟直取我心口。
我站着没动。
长戟刺来，在离胸口半寸处“砰”地炸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