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首原，核心工坊区外。
“秦杨啊，”李世民指着远处高耸的烟囱，语气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与一丝急迫，“朔州已定，大局初安。 接下来，便是 灵州与幽州！ 此二地，乃屏蔽京畿、联通草原之要冲！ 互市、屯田、筑城、练兵… 诸事繁杂， 朕心甚急啊！ 你龙首原… 可能再助朕一臂之力？”
秦杨闻言，嘿嘿一笑，浑不在意地摆摆手，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说今晚吃什么：
“陛下您这话说的， 太见外了！ 什么助不助的？ 您开口， 咱们照办就是了！ 要人给人，要东西造东西！ 这大唐是您的， 龙首原… 说白了，不就是您手里最好使的一把锤子嘛！ 您指哪， 咱们就打哪！ 无所谓！”
他这番毫不居功、爽快至极的表态，让李世民心中大畅，龙颜悦色，连日来的疲惫仿佛都一扫而空。
“不过嘛…”秦杨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神秘兮兮地凑近些，压低声音道：“陛下， 朔州灵州那些都是小事， 按部就班就行。 今天您来得巧， 臣这儿… 刚弄出个 新玩意儿！ 给您瞧瞧？ 保准您… 喜欢！”
“哦？！”李世民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好奇心被彻底勾起。龙首原的“新玩意儿”，那可从来都是惊喜的代名词！“是何宝物？ 快！ 拿来与朕一观！”
秦杨咧嘴一笑，从身后一名红棍手中接过一个沉甸甸、黑漆漆、毫不起眼的铸铁圆球，随手就抛给了李世民！
“陛下， 接好了！ 小心点， 这玩意儿… 脾气可爆！”
李世民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接住，只觉得入手冰凉沉重，仔细打量。只见这铁球通体黝黑，表面粗糙， 比拳头略大， 中间有道细微的缝隙， 还连着一根小指粗细的 铁环拉绳。其貌不扬， 甚至有些丑陋。
“这… 这是何物？”李世民翻来覆去地看着，一脸疑惑，“铁疙瘩？ 镇纸？ 还是… 攻城槌的头？ 似乎… 并无甚稀奇之处啊？”
“嘿嘿嘿…”秦杨笑得更加得意，甚至有些‘坏’，“陛下， 人不可貌相， 海水不可斗量。 这宝贝啊， 也不能光看外表！ 走！ 咱去后山试验场， 臣给您… 演示演示！ 您亲自来！”
…
龙首原后山，专用武器试验场。
一片开阔的谷地，远处立着数十个披着破旧皮甲的稻草人靶子。
秦杨将铁球塞回李世民手中，指着远处靶子，语气变得极其认真，甚至带着一丝紧张：
“陛下， 看准了！ 就扔那堆草人！ 听我口令！”
“握紧了！ 对！ 手指勾住这个拉环！”
“我数三声！ 数到三！ 用力拉掉拉环！ 然后 立刻！马上！ 用你吃奶的力气， 把它扔出去！ 扔得越远越好！ 记住！ 拉环一掉， 你只有 三息时间！ 多一息都不行！ 扔出去后， 立刻趴下！ 捂紧耳朵！ 张开嘴！ 明白了吗？！”
李世民被秦杨这前所未有的郑重态度弄得也紧张起来，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紧紧攥住铁球，重重点头：“朕…朕明白了！”
“好！ 准备！ 一！”
李世民屏住呼吸，肌肉紧绷。
“二！”
他手臂后扬，做出了投掷的姿势。
“三！ 拉！扔！”
李世民猛地一拉拉环！ 感觉内部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哒”声！他想也不想， 用尽全力， 将铁球朝着远处稻草人的方向猛掷出去！ 然后 立刻依照吩咐， 扑倒在地，双手捂耳，张大嘴巴！
铁球在空中划出一道 低平的弧线…
一秒…
两秒…
三秒！
轰！！！！！！
一声震耳欲聋、仿佛天崩地裂般的 恐怖巨响！ 猛然炸开！ 大地都为之剧烈一颤！
只见远处那堆稻草人所在的地方，猛然腾起一团 巨大的、混杂着泥土和火光的黑红色烟云！ 强烈的冲击波 裹挟着碎石和草屑， 扑面而来！ 即便隔得老远， 也能感到一股 灼热的气浪！
烟尘缓缓散去… 原本立着稻草人的地方，出现了一个 脸盆大小的焦黑土坑！ 周围的稻草人 早已消失不见， 被彻底撕成了碎片， 连同身上的皮甲， 都被炸得千疮百孔， 甚至有些还在燃烧！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李世民目瞪口呆地趴在地上，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难以置信地看着远处的景象，整个人都傻了！
过了好半晌，他才猛地从地上跳起来，也顾不上帝王威仪了，指着那还在冒烟的土坑，声音因极度激动而彻底变调， 甚至带上了破音：
“这！ 这！ 这！！！ 这是何神器？！ 这… 这简直是 雷霆之威！ 天罚之力啊！ 秦杨！ 秦杨！ 你… 你竟造出了如此… 如此 镇国神器？！”
他激动得浑身发抖，一把抓住秦杨的胳膊，眼睛瞪得如同铜铃，语无伦次地吼道：“有了此物！ 朕… 朕还要什么诸葛神弩？！ 还要什么千军万马？！ 有此一物， 便可 摧城拔寨， 破军杀将， 无所不破！ 快！ 快给朕 装备全军！ 要多少？！ 一万颗？！ 十万颗？！ 朕… 朕给你 掏空国库！ 也要造！”
秦杨被李世民摇得晃来晃去，却嘿嘿直笑，等他发泄完，才慢悠悠地掰开皇帝的手，泼了一盆冷水：
“哎哟喂，我的陛下！ 您先别激动， 冷静！冷静！”
他指着那铁疙瘩，撇了撇嘴：“您当这是 石头蛋子 呢？ 还一万颗十万颗？ 您知道 造这一颗， 得费多少工夫？ 得用多少 精铁、精铜、还有火药组那帮祖宗们 抠抠搜搜攒出来的 顶级火药？ 还得老师傅 一点点手工打磨组装？ 造价… 嘿嘿， 说出来吓死您！ 够您 修十里水泥路了！”
“啊？！”李世民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瞬间噎住，高涨的情绪一下子跌回现实，脸都垮了，“竟… 竟如此昂贵？！”
“不然呢？”秦杨两手一摊，“您以为我大哥 为啥拼了老命也要开互市， 刮地皮似的搞钱？ 真就为了 那点吃喝玩乐？ 养军队、造装备、搞研发… 哪一样不是 吞金巨兽？ 就您国库里那 仨瓜俩枣… 修完三条路， 早就 底儿朝天了！ 还想着 全军装备？ 梦里啥都有！”
李世民被怼得哑口无言，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不甘心地又看了一眼那土坑，长长叹了口气：“唉… 是朕… 想当然了。 如此神物… 确非轻易可得。 罢了罢了… 还是 先修路， 先富民， 先… 攒钱吧…” 语气中充满了巨大的失落与肉痛。
秦杨见他如此，又笑着安慰道：“陛下也不必灰心。 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 说好三年肃清发展， 这才哪到哪？ 好东西… 还在后头呢！ 等咱们 钱攒够了， 工艺改进了， 成本降下来了… 到时候， 给您麾下的 玄甲军 每人配发两颗！ 让您 扔着玩！ 如何？”
李世民被他说得哭笑不得，心情倒是好了不少，笑骂道：“滚蛋！ 朕又不是 败家子！ 还扔着玩…”
他摇摇头，忽然想起一事，舔了舔嘴唇，眼神瞟向秦杨怀里，压低声音， 带着几分好奇与馋意问道：
“对了，秦杨… 你那个… ‘龙夏金叶’… 朕看你们 人手一盒， 抽得 吞云吐雾， 一副 爽翻天的模样… 到底… 是啥滋味？ 给朕也来一根 尝尝鲜？ 朕早就想试试了！”
秦杨一听，脸色瞬间一变，连连摆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别！ 陛下！ 万万不可！ 这玩意儿… 您可千万 碰不得！”
“为何？”李世民一愣，有些不悦，“怎的？ 你们抽得， 朕就抽不得？ 莫非是 瞧不起朕？”
“哎哟我的陛下！ 您这说的什么话！”秦杨叫起屈来，“不是臣小气！ 是… 是 我大哥秦哲 亲自下的 死命令！ 龙首原 谁都能碰这金叶， 唯独 陛下您！ 绝对！ 一口都不能沾！”
“为何？！”李世民更加不解，甚至有些恼火。
秦杨凑近一步，表情变得极其严肃，低声道：“陛下， 这金叶… 滋味确实 妙不可言， 能提神，能解乏… 但… 它有个 天大的坏处！ 极易… 上瘾！ 心瘾难戒！ 一旦沾上， 终日魂不守舍， 只想吞云吐雾， 极易 荒废政务， 损害龙体！”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苦笑道：“您别看我们 抽得欢， 那是我们 体质特殊， 有… 有秘法 能抗住这瘾头！ （其实是现代灵魂对尼古丁的耐受力和认知不同） 您乃 万金之躯， 一国之本！ 大唐的江山社稷， 亿万黎民百姓， 可都指望着您呢！ 岂能 冒此奇险？ 万一… 万一您 沉迷此物， 有个闪失… 我大哥非得 把我们所有人的皮都给扒了！ 您就 可怜可怜我们吧！”
李世民闻言，怔在原地，脸上的不悦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 复杂的情绪——有遗憾，有好奇，但更多的… 是深深的动容。
他明白了。这不是吝啬，这是秦哲对他 毫无保留的、甚至有些霸道的 保护与忠诚！
“秦兄他… 竟为朕… 思虑至此…”李世民喃喃道，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拍了拍秦杨的肩膀，语气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一丝释然：“罢了罢了… 既是秦兄好意， 朕… 不碰便是。 这‘神仙滋味’… 还是留给你们这些 ‘有福消受’的人吧。 朕… 还是好好抽朕的… ‘江山社稷’这根 最苦也最甜的‘叶子’吧！ 哈哈哈！”
秦杨也松了口气，嘿嘿笑道：“陛下圣明！ 这天下最大的瘾， 不就是 治理好这煌煌大唐嘛！ 您啊， 早就‘瘾’入骨髓啦！”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放声大笑。笑声在龙首原的后山回荡，一个爽朗不羁，一个豪情万丈。
神器虽好，终有代价。
兄弟情深，护其周全。
帝王之路，自有其“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