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古辛挣扎着坐起，染血的手指在地面上画出航线图。
三条主要航线的交汇点恰好组成Ω形状，而中心点正是当年金海岸行动的目标区域。
“不是结束……”他咳出一口血沫，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是轮回。”
柳紫妤拾起珍珠耳钉。
晨光透过仓库的破窗照在珠面上，折射出的光斑组成基因链的图案。
她突然明白父亲最后一句话的真意，生命会自己找到出路，而守护这出路的人，此刻正坐在她身边，用染血的手指规划着下一次行动。
游古辛的战术靴在地下层的积水里，踩出沉闷的声响，右腿旧伤的刺痛像条毒蛇钻进骨髓。
他没理会柳紫妤递来的镇痛喷雾，反而弯腰捡起块带血的橡胶碎片，边缘的切割痕迹很新，不是爆炸产生的，是被某种军用匕首刻意划开的。
“魏晓缪，查赵明德近三年的出海记录。”
他对着喉麦低语，指尖碾碎橡胶碎片，黑色粉末里混着极细的青铜颗粒，与K博士翡翠扳指的材质完全相同：“重点标记有希国货轮停靠的港口。”
柳紫妤正用止血带缠住他的上臂，动作因紧张而有些僵硬。
游古辛的目光越过她的肩膀，落在那张半毁的照片上，穆超原军装领口的徽章反光角度很奇怪，像被人用针戳过，形成个微小的孔洞。
“把照片收好。”他突然按住她的手腕：“老穆的徽章里有微型胶卷，这是他在战区时的老习惯。”
防爆小组的探照灯扫过地下通道的废墟，游古辛突然拽着柳紫妤躲到断裂的水管后。
烟尘中，三个穿消防服的人影，正扛着个长条形麻袋往通风口挪动，麻袋上的Ω标志被水浸湿，却依然能看出针脚走势，与十二杀神战术背心上的刺绣手法一致。
“假的消防队员。”游古辛的匕首突然出鞘，刀光在探照灯光柱里划出银线：“他们的靴底，没有消防胶鞋特有的防滑纹路。”
话音未落，他已经扑了出去，膝盖顶住最前面那人的后腰，同时用刀柄重击其颈动脉，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甚至没让对方发出半声闷哼。
柳紫妤的惊呼卡在喉咙里。
她看着游古辛像拎小鸡似的提起第二个假消防员，对方腰间的手雷保险栓已经被拉开。
却在接触到游古辛战术背心的瞬间哑火，那是块特制的磁力板，能吸附所有含铁的爆炸物，十年前在金海岸救过他三次命。
第三个假消防员想往通风口钻，游古辛突然甩出战术手电。
金属外壳精准砸中对方的脚踝，那人踉跄着撞在管道上，麻袋口散开，滚出个昏迷的中年男人，正是柳氏集团的首席基因工程师。
“K博士需要他激活橡胶毒素的基因链。”
游古辛踹开通风盖板：“这才是真正的目标。”
通往地面的楼梯在爆炸中扭曲成麻花状。
游古辛蹲下身，示意柳紫妤踩在他的肩膀上。
当她的手抓住地面的钢筋时，突然发现他后背的作战服，已经被血浸透，伤口里嵌着的橡胶颗粒正在发黑，那是神经毒素开始扩散的征兆。
“别管我。”游古辛的声音带着喘息，却依然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让魏晓缪定位南洋加新城所有私人机场的起降记录，K博士肯定会用小型飞机转场。”
他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军用定位器：“把这个信号共享给海岸警卫队，设定半径五公里的警戒圈。”
柳紫妤爬上地面时，看到防爆小组的队长，正拿着卫星电话急得转圈。
“游队说对了！”队长的声音发颤：“南洋加新城西郊的废弃机场，刚刚有架无注册的塞斯纳起飞！”
游古辛这时也爬了上来，战术靴在水泥地上，留下带血的脚印，每一步都像踩在所有人的心跳上。
“航线？”他单膝跪地调整狙击枪，m4A1的瞄准镜里能看到远处天际线的飞机尾迹。
魏晓缪的声音从耳麦里炸开：“朝向公海！但飞行姿态很奇怪，像是在躲避雷达！”
游古辛的拇指在扳机上停顿，突然想起十年前金海岸的黎明。
也是这样一架塞斯纳，也是这样的航线，最后却在无人岛的溶洞里消失，那里有条秘密海底隧道，通往新秩序的东南亚基地。
“让海岸警卫队封锁三号海域的暗礁区。”他的枪口追踪着飞机的移动轨迹：“K博士要走老路线。”
柳紫妤突然指着仓库屋顶的卫星接收器：“魏晓缪能黑进飞机的通讯系统吗？”
游古辛却已经扣动扳机，子弹没有射向飞机，而是精准命中接收器的信号塔。
“不用。”他吹了声口哨，远处的直升机编队突然改变航向：“我给他们准备了‘礼物’。 ”
塞斯纳飞机在即将抵达暗礁区时突然失控。
游古辛通过望远镜看到，机翼下方挂着的副油箱正在漏油，那是海岸警卫队的直升机发射的特制电磁弹，能干扰飞机的燃油控制系统。
“这招叫‘断翅’。 ”他想起穆超原教他的战术：“对付低空飞行的小型飞机百试百灵。”
当K博士的飞机迫降在海面时，游古辛已经带着蛙人小队乘快艇赶到。
他第一个跳入海中，潜水服的拉链在入水时卡住，却丝毫没影响他的速度。
接近机舱时，他看到K博士正用翡翠扳指砸向救生筏，扳指裂开的瞬间，露出里面的微型发报机，频率与新秩序的加密频道完全一致。
“抓住他！”游古辛的匕首划破机舱门，水流带着咸腥味涌进来。
K博士突然转身，手里的基因注射器闪着寒光，针尖对准的却是自己的颈动脉。
游古辛的反应快如闪电，他掷出的战术手电正中对方手腕，注射器脱手坠入深海，在阳光折射下像条银色的鱼。
押解K博士上快艇时，游古辛的伤口突然剧烈疼痛。
他靠在船舷上，看着远处逐渐聚拢的乌云，突然笑了，那是属于胜利者的笑容，带着血腥味却无比耀眼。
不过， 押解途中的K博士，却在同伙的帮助下逃跑了，游古辛也懊悔不已，这个祸害就该一枪把他给崩了。
柳紫妤递来的急救包里，放着那张修复好的照片，穆超原徽章里的胶卷显示出新秩序，在全球的三十七个秘密据点，第一个标记就在临江城的锦绣华府。
“看来我们得回壹号别墅了。”游古辛的手指在据点分布图上划过，每个标记都被他用匕首划了个叉：“有些账，该好好算了。”
他的m4A1斜挎在肩上，枪管的反光在海面上划出细长的线，像一把正在缓缓出鞘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