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麻麻亮,一声雄雉的啼鸣打破夜的寂静,紧接着枝头的鸟儿也从沉睡中醒来。
老马奴姬信轻轻走到子荔跟前,小声说道:“殿下,天亮了。”
子荔拍了拍姬莹雪的肩膀:“小雪,起来。”
姬莹雪从子荔身旁抬起头来,向四周看看,然后直起身来,慵懒的伸了伸腰,只见姜地迈着稳健的步伐,来到子荔等人跟前,说:“你们洗漱一下,吃些东西,我们就出发。”
“好嘞,稍等。”子荔大声喊道,“大家都起床了。”
一时间,屋内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大家纷纷起床,随后开始简单的洗漱。
不一会儿,众人来到简陋的屋子,只见早点已经摆好,有热气腾腾的面饼,还有一碗碗冒着热气的粟粥。
大家围坐在一起,迅速地吃着早点,谁都没有说话,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早点过后,姜地早已安排好十余匹马,那些马个个毛色油亮,身姿矫健,在阳光下抖动着鬃毛,显得十分精神。
子荔等七人骑用七匹马,姜地带四个随从,还有两匹马用来驮运行囊,随着姜地一声令下,一行人打马向西南而去。
深秋的洮羌,宛如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卷,到处一派姹紫嫣红的景象,经霜的红叶在晨光中熠熠生辉,如同燃烧的火焰。
草原上,犁牛、羝羊、梅花鹿、麋鹿、独角兽以及狼和狐狸散布在草原上,它们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仿佛这片草原就是它们的天堂。
野兔、野雉不时从身边惊起,它们的身影在草丛中一闪而过。
姬莹雪骑在马上,迎着吹来的风,突然感受到自由的珍贵,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忍不住打马奔跑起来,她的长发在风中飞扬。
那些羌人也被眼前的景色所陶醉,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禁不住打马飞驰,口中发出“噢噢”的喊声。
期间他们偶尔会遇到一些羌族村邑或帐篷,他们每到一处,姜地都会翻身下马,走上前去与当地的羌人衔接,询问情况,那些羌人也十分热情,他们纷纷围上来,眼神中充满好奇和友善。
有一次,他们来到一个较大的村邑,远处的草地上,几个妇女在犁牛跟前挤奶,村邑的入口处,有几个羌人小孩在玩耍,而帐篷跟前,一个妇女正在晒牛粪,几个妇女正在搓犁牛绳,另一个中年妇女在奶桶中打酥油。
她们看到子荔等人到来,妇女们不由自主的都停下手头的活计,孩子们立刻停止了玩耍,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他们。
姜地走上前去,和一个年长的羌人交谈起来,那年长的羌人热情地邀请他们到村里休息,还安排人去饮马。
不一会儿,村里的妇女们捧出热腾腾的奶茶、酥油、奶酪,端来煮熟的牛羊肉,那奶茶香气扑鼻,酥油入口即化,牛羊肉鲜香味美,他们被羌人的热情款待所感动,一边吃着美食,一边和羌人交谈,了解着当地的风土人情。
经过半天跋涉,行程七八十里路,他们终于来到格尔族所在地——大夏城堡。
远远望去,这座城堡依山而建,城墙呈六边形,以夯土筑就,长宽凡二三里,墙高两丈许,城墙高大厚实,在阳光下散发着一种古朴而威严的气息。
此地虽比不上秦国城池的繁华和宏大,但在这荒僻之地能筑此城也绝非易事。
城堡的大门,城楼及大殿屋檐处,都悬挂着黑色的布帷,那黑色的布帷在风中轻轻飘动,屋脊上耸立着黑色的猛兽雕塑,那些雕塑栩栩如生,远远望去,整个城堡庄严肃穆,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子荔带领大家来到大夏城堡前,城门上站着一些武士,他们个个手持刀枪剑戟,全副武装,如临大敌,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警惕和威严。
姜地翻身下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然后大步走到守城卫士面前,抱拳行礼,向守城卫士说明来意:“烦请守卫进去通报,姜地前来拜见酋长共商要事。”
不多时,守卫从城堡内走出来,大声喊道:“有请姜地入城。”
约摸过了一盏茶功夫,里面传出:“有请秦人子荔入城。”
子荔深吸一口气,带领大家走进城堡。
刚一走进城堡,子荔就感受到了一种与秦地截然不同的氛围,不仅建筑风格迥异,而且百姓的服装也与秦地大相径庭,大多是用兽皮制作而成,那些兽皮有羊皮、牛皮、鹿皮等,上面还带着一些毛发,显得十分粗犷,很少有棉麻和丝织品,偶尔能看到一些人身上穿着用粗布制作的衣服,也是补丁摞补丁。
一些羌人头发高耸,他们用红色的绳子将头发束起来,看起来十分独特,脸上涂抹黑白红色的矿物颜料,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一些人头上插着雉鸡翎,胸前佩戴着狼牙等兽骨饰物,散发着一种野性的气息。
子荔在随从的带领下,穿过城门,再穿过影壁,就是一个不太宽阔的庭院,庭院里摆放着一些石磨和农具,还有几棵大树。
树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洒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再向前走几十步,他们便走进城堡大殿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