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小小大声说道:“安静,请大家安静。下面,由我们的新首领德乾发表就职演讲,大家欢迎。”
随后热烈的掌声与欢呼声瞬间在会场中炸响,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子荔身上。
子荔气宇轩昂,迈着沉稳而坚定的步伐走到众人面前,他微微抬手,示意安子取来一捆柴火。
子荔从容地从中抽出一根木棍,他将这根木柴交到驹的手里,面带微笑地说道:“你把它折断。”
驹接过木棍,没有丝毫犹豫,用手轻轻一折,“咔嚓”一声,木棍便断成两截。
众人脸上露出些许疑惑,不明白子荔此举的深意。
紧接着,子荔让驹拿起整捆柴火,大声说道:“现在,你把这一捆木柴一下折断。”
驹听闻后,立即双手紧紧握住柴捆,用尽全身力气去折,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然而那捆柴火却像钢铁一般坚硬,依旧完好无损。
这时,子荔目光扫视全场,高声说道:“有谁自愿上来试一下,看能不能把这捆柴火折断。”
众人先是一阵沉默,随后人群中走出一个身高丈余、虎背熊腰的大汉。
驹将柴捆交到他手里,大汉猛吸一口气,大吼一声,然而那捆柴火却依然坚韧如初。
大汉不甘心再次尝试,他咬紧牙关,使出吃奶的力气,可柴火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他连试了第三次,依旧以失败告终,大汉满脸通红,羞愧地走下台去。
这时,子荔看着下面的观众,神情严肃地说:“大家知道为何一根木柴能折断,而一捆木柴不能折断的原因吗?”
众人不解的摇了摇头。
子荔继续说道:“俗话说,孤鸟不成群,独木不成林;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每个人的能力有大小,力量有强弱,就像这捆柴火一样,如果将其一个一个分开,力量就会变弱,就会轻易被打败。但当它们紧紧地捆在一起时,就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合力。这合力就如同坚不可摧的城墙,能够抵御任何来犯之敌。我们每个人就如同这一根根木柴,单独一个人面对强大的敌人时,会显得渺小而无力。但如果我们大家抱成一团,力量就会陡然变强,任何敌人在我们面前都将不堪一击。”
接着,子荔痛心疾首地说:“我本为西戎羌人,义渠后裔,大荔戎国第十二王子。曾经,我们的国家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然而,秦国的铁骑却无情地践踏了我们的家园。我父王为了保卫国家,奋勇杀敌,最终战死沙场;我母后忠贞不渝,为了不落入敌人之手,毅然殉难;我那八个英勇的王兄,在战场上与敌人抗争到底,全部血战而亡。而我,因年幼侥幸存活下来,在秦国为奴二十五年。大家看看。”
说着,子荔缓缓撩开头发,他的前额赫然刻着一个“囚”字。那深深的刻痕,每一道纹路都诉说着无尽的苦难与屈辱。
子荔接着说:“我的夫人姬莹雪与我一样,也是一个奴隶。她本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子,有着对美好生活的憧憬。然而,秦国的压迫让她无法忍受。她因不满压迫从秦地逃跑,却被处以劓刑,这是多么残忍的刑罚啊!”
随后,姬莹雪走到台前,她的步伐有些沉重,她缓缓撩开长发,取下金色的面具,脸上赫然出现一个黑黝黝的鼻孔,人们不由发出一阵惊呼。
“长期以来,秦国对我们羌人无时无刻不进行着残酷的压榨,对我们的土地不断蚕食,对我们的人民不断杀戮。凡是居于秦国周边的部族,没有一个国家部族得以善终。他们就像贪婪的野兽,永无止境的索取。他们杀害我们的亲人,掳掠我们的百姓,霸占我们的土地,烧毁我们的房屋,抢夺我们的粮食和牲畜,吕师傅,你把自己的经历说给大家听听。”
这时吕郢走上前来,血泪控诉道:“各位父老乡亲、兄弟姊妹,我是芮国的臣民。二百年前,秦国将我的母国芮国灭国,所有男人被杀,所有女人为奴。在秦国,我们低人一等,生不如死。赋税徭役层出不穷,就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几年前,他们抢去我的土地,打死我的亲人,我的父母、妻子、孩子,都惨死在他们的屠刀之下。他们将我充军,我们每天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挨打受气,过着彘犬一样的生活,真正是度日如年啊。正因为如此,我们才逃亡冀县,摆脱秦兵的追杀。”
吕郢的颤抖着,每一个字都饱含着痛苦与仇恨。
“德乾,你有虎神护身,难道还怕秦国吗?”一名百姓大声问道。
子荔听后,神情庄重地说:“说来惭愧,虎神是我在逃亡的路上,受先祖神灵昭示,机缘巧合在一座山洞内偶然获得。今后它就是我们西羌各族的守护神,有了它的庇护,西羌各族就会变得强大,族人就会远离灾祸,秦国就不敢侵犯。虎神代表着我们西羌的精神,它象征着勇气、力量和团结。只要我们心中有虎神,就没有什么困难能够阻挡我们前进的步伐。”
子荔望着下面每一张激动的脸孔,继续大声说道:“承蒙各位部族首领厚爱,感谢各族百姓不弃,在下勉为其难添为德乾,这既是对在下的信任,更是对在下的鞭策和鼓励。我深知自己肩负的重任,愿意带领大家团结一致,共御强敌。只要我们西羌各族同舟共济,捐弃前嫌,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就不惧怕任何强大的敌人,就能战胜任何困难,就没有过不了的火焰山。”
人们群情激奋,大声欢呼起来。
“西羌豪杰,阿朗德乾!”
“西羌豪杰,阿朗德乾!”
声音如滚滚春雷,在洮羌上空久久回荡。
这时巫师跳起大脚舞,只见他头上扎着无数根小辫,就像一条条小蛇在蠕动,一手拿着法杖,一手拿着由贝壳、珊瑚和狼牙等物缀成的饰物,那些饰物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巫师双脚交替抬起,夸张的左右摇摆,口中念念有词:
天苍苍,野茫茫,
阿朗德乾要称王。
告知万能昆仑神,
佑护西羌万年长。
呜噜噜噜
呜噜噜噜……
那独特的咒语声和舞蹈动作,仿佛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让人们的心灵得到安抚和鼓舞。
跳神仪式结束后,子荔对百族酋长说:“我们百族结盟的目的,是要在这片草原建立一个没有剥削、没有压迫、没有贪腐、没有特权、没有饥饿、没有寒冷、没有疾病、没有战争的社会。在这个社会里,每个人都能平等地生活,都能享受应有的权利。我们要在这片草原建立一个老有所养、壮有所为、幼有所教、饥有所食、寒有所衣、病有所治、劳有所得的理想部族。老人们能够安享晚年,年轻人能够发挥自己的才能,孩子们能够接受良好的教育。我们要在这里建立一个鲜花盛开、四季常青、水草丰美、五谷丰登、六畜兴旺、美丽富饶的乐土。从此以后每个人不用为温饱发愁,不用为疾病困扰,不用为战争颠沛流离,都会生活的非常快乐非常幸福。大家有没有这个信心?”
“有!有!我们有信心,我们团结,我们拼搏,我们要建立理想部族。”
众人慷慨激昂,齐声呐喊,声音响彻云霄。
过了一会,子荔接着说道:“为了抵御我们共同的敌人,为了我们西羌的繁荣发展,在下提议,百族结盟,以对强敌。我们要像那捆木柴一样,形成一个坚不可摧的整体。在这个联盟中,所有部族要相互支持,相互帮助,共同面对困难和挑战。”
子荔大声盟誓道:“千里西羌,浩浩清清;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同宗同族,秀外慧中;黑羌聚会,百族结盟;相濡以沫,甘苦同命;匡扶正义,铲除奸雄;共御强敌,百族俱兴;阿朗德乾,西羌首领;率领百族,共结此盟;先祖佑护,昊天作证;若有背叛,天地难容;滴血盟誓,即誓即行。”
随后侍从端来一罐米酒,子荔神情坚定,咬破左手食指,三滴殷红的鲜血滴入酒中,那鲜血在酒中散开,仿佛是一种神圣的印记。
其余酋长如法炮制,每个人都怀着无比虔诚的心情,将自己的鲜血融入这罐酒中。
然后每人喝一碗血酒,那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仿佛是一种力量在身体中流淌。
接着,他们在盟约上签字画押,有许多部族酋长不会写字,都由小小代签,然后摁上血指印。
那一个个血指印,就像一颗颗炽热的心,象征着西羌各族人民团结一心、共赴未来的决心。
盟誓结束后,小小宣布道:“今天上午的全部议程进行完毕,下午未时继续进行,请各位酋长按时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