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晤士河面的晨雾泛着诡异的珍珠母光泽,艾登站在滑铁卢桥的阴影中,望着河底若隐若现的荧光脉络。自王莲毒素危机平息已过去七十二小时,伦敦却陷入了更深的谜团。
读数又升高了。露西的声音从耳机传来,带着电流的嘶哑,河床下的生物结构正在以每小时十五厘米的速度生长, pattern 完全不符合任何已知生物。
艾登摩挲着口袋里的怀表,表壳上For James的刻痕仿佛在发烫。三天前,他就是用这里的血液制成了血清,但现在他怀疑一切远未结束。
克莱尔有消息吗?
最后信号来自查令十字街的地下通道。露西的键盘声急促响起,但更奇怪的是这个——大本钟的监控显示,温特的身体在结晶化后第三小时就消失了。
艾登猛地握紧栏杆。这时,一艘警用快艇突然在河心打转,探照灯照亮了河底惊悚的景象——无数银莲花状的生物组织正在水中缓缓舒张,如同某种巨大的呼吸器官。
上帝啊...露西倒吸一口冷气,它们在进行光合作用,但吸收的是辐射能。
艾登的怀表突然震动,表盖自动弹开。微型投影仪在雾幕上投出一行字:钟楼下的沉睡者已苏醒。
他立即转身奔向岸边,大衣下摆扫过潮湿的栏杆。在桥墩的阴影里,他发现了一个青铜徽章,上面刻着与怀表内部相同的齿轮图案。徽章边缘还沾着新鲜的紫黑色黏液。
露西,查一下维多利亚时期伦敦地下工程的图纸,特别是...
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震动打断。整个桥面开始有节奏地震颤,仿佛有什么巨物在河底翻身。河水突然退去十余米,露出泥泞的河床——那里布满着晶化的生物管道,正发出幽蓝的脉冲光。
艾登!看我发给你的图像!露西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惊恐。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热成像图,泰晤士河底赫然显现出一个巨大的银莲花形结构,直径超过两百米。最令人不安的是,它的能量信号与艾登怀表的震动频率完全一致。
它认得你。露西轻声说,那个生物结构...它在回应你的怀表。
艾登突然想起师父的一本笔记里提到过伦敦之心的传说。维多利亚时代的工程师们曾报告说,在挖掘地铁隧道时遇到过发光的植物性网络,当时以为是某种真菌而被掩盖。
此刻,他的怀表开始发烫,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经络状纹路。表针逆时针飞转,最终停在VIII的位置。第八小时?第八章?还是...
露西,我需要进入河床。
你疯了?那里的辐射值足以在十分钟内杀死一头大象!
但艾登已经沿着检修梯向下爬去。在距离河床三米处,他看到了更惊人的景象——那些晶化管道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公式,正是王莲毒素的分子结构图。而在中央主干上,清晰刻着一行字:夜莺计划最终阶段—1947.3.15启动。
突然,所有脉冲光同时熄灭。从黑暗的河床深处,缓缓升起一个水晶棺椁。棺内躺着的人让艾登呼吸骤停——那是年轻时的师父,穿着1940年代的西装,胸前别着一朵永不凋谢的银莲花。
艾登?发生了什么?你的生命体征...露西的声音断断续续。
他伸手触碰棺椁,指尖传来的不是冰冷,而是温热的脉搏感。棺盖突然透明化,露出内部复杂的生物机械结构。师父的心口插着一根导管,连接着整个河底网络。
他不是沉睡者...艾登喃喃自语,他是引擎。
怀表突然脱手飞出,嵌入棺椁的凹槽。表盖弹开,投影出全新的影像:年轻的师父正在给一个生病男孩注射血清,男孩的手臂上浮现出银莲花纹路——正是幼年的艾登。
原谅我,詹姆斯。师父的录音响起,这是唯一能阻止温特家族的方法。我的身体将成为抑制器,但只能维持七十年。当时钟再响...
录音被尖锐的警报声打断。露西在耳机里大喊:整个伦敦的钟表都在倒转!大本钟指向了1847年!
艾登抬头望去,河面正在重新合拢。在水幕闭合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棺椁中的师父睁开了眼睛,那双眸子里盛开的不是瞳孔,而是两朵旋转的银莲花。
当整个伦敦的时钟开始逆时针旋转,艾登在河底棺椁中发现了惊人的真相:师父的身体竟是维持城市平衡的生物引擎。而钟楼下的沉睡者并非指师父,而是指另一个更古老的存在。
露西的机械义肢突然开始自主行动,解码出维多利亚时期的加密信息:当第八个钟声响起,银莲花将吞噬月亮。与此同时,所有在王莲事件中康复的市民眼睛都开始泛起银光,他们如同梦游般走向泰晤士河。
更可怕的是,克莱尔从地下通道发来最后一条信息:我找到了亚瑟,但他已经不是他。随信附带的照片上,亚瑟的胸口盛开着巨大的银莲花,花心处嵌着那枚失踪的怀表。
欢迎来到真正的游戏,詹姆斯。温特的声音突然从所有无线电设备中传出,现在你该明白,我们家族守护的从来不是秘密,而是监狱。
浓雾再临伦敦,而这一次,整座城市都开始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