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年纪大了,耳朵不好,没听清这句话。
一旁的苍墨却听得清清楚楚的。
他浑身紧绷,将自己的注意力更加集中了。
白临渊也没想到她会问这句。
他轻笑:“他若真这么做了,你怎么办?”
陈佳芊想,那种时候,她能怎么办?她一个普通女子,难道要她在皇上面前玩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一出?
那种情况下,她根本就别无选择啊!
她回答:“要是皇上把我留下做他的女人,我就假装开心接受。当然了,你要是能把我救出去,我自然还愿意做你的女人。你要是救不出去我,我就假装宫女逃出宫,离开京城,隐姓埋名过日子,不会再找你。”
白临渊将她的手指放在手心把玩:“这话怎么说?”
陈佳芊微微抬起下巴:“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不配做我的夫君。”
内耗的人容易早死。
她从前和他是金主和金丝雀的关系,她出卖情绪价值他付钱,所以她愿意为了讨好他,说些他爱听的好听话。
就当打工了。
赚钱嘛,不丢人。
但现在,她和他已经是即将成亲的关系了。
他们是平等的。
她才不会像这个时代的女子一样,为了讨男人欢心让自己受委屈呢。
不幸福就离开,不开心就发疯。
总有人觉得只要忍一忍,委屈就会过去。
但她觉得能忍的人会忍一辈子,能吃苦的人会一辈子吃苦。
而她,重生一世,就是老天爷看她上一世太普通,心疼她,这次让她来享福了!
白临渊握紧她的手,承诺:“放心吧,芊芊,我自会护你一生周全。不管是谁,只要觊觎你,都不会有好下场。”
因为他们二人是在窃窃私语,所以她的声音很小。
说到后来,他甚至是在用气音。
但陈佳芊看着他的表情,听着他说话,却忽然觉得心里有些毛——
怎么听着一股“病娇阴湿男”的味道呢?
许是她想错了……
她还想问白临渊什么,那边,母女二人终于商量完了事情,从房间角落走了回来,重新回到了“战场”。
只是这一次,她们脸上都挂着谄媚的表情,明显就是“举白旗”了。
丞相夫人说话的声调之高,快赶上她家那个出口成“脏”的丫鬟了——
“哎呀,小芭啊,这么多年,你受罪了!快,跟娘和姐姐回家!”
她说着,便伸手要来拉陈佳芊的手。
陈佳芊本能躲避,同时白临渊也伸手去挡。
他这一伸手,丞相夫人这才想起来,这还有个“陈小芭的未婚夫婿”呢!
实在是麻烦!
她皱着眉头,告诉白临渊:“虽然你是苍墨大人的朋友,但也配不上我们丞相家的女儿。这样吧,我们给你些银子,以后你就不要再纠缠我们家小芭了。”
白临渊冷哼一声:“丞相夫人,我可不像你想的,可以随意打发。想来你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应该识货。既如此,你不妨看看我夫人身上穿的戴的价值几何,再来找我商量。”
他声音不大,甚至说话间连起伏都没多少。
但不知为什么,丞相夫人还是被这个“长相普通”的“普通男子”的气势吓到了。
尤其是,当她越听越觉得这男子声音和皇上都很像的时候,她心里更加没底气。
要不是苍墨就在旁边站着,且对这个男子也没一点恭敬的意思,她真要怀疑这男子和皇上沾亲带故了。
“就算你有几个钱,那也比不……”她话说一半,忽然呆住了。
因为她发现,陈佳芊穿戴的,确实不是一般的衣服和首饰。
这料子,就连她这个丞相夫人可都穿戴不起呢!
这时候,白临渊给苍墨递了个眼神。
苍墨开口:“丞相夫人,我这位朋友虽不是在朝为官,但家中确实有钱,也舍得给陈姑娘花。他能给陈姑娘的,你们丞相府还真不一定能给得了。”
陈思婉看着陈佳芊手上的镯子,又悄悄摸了摸自己藏在袖中的镯子,怒火中烧——
凭什么?!
凭什么她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被高人预言能生下储君?!
凭什么她相貌平平,却能用上这么好的首饰?!
这天下最好的东西,都该是她陈思婉的!
因为愤怒,她的眼睛甚至都有些充血。
不过刚才丞相夫人已经把道理和她说清楚了,陈思婉为了将来成为储君的抚养人,只能将这愤怒忍了。
她悄悄说:“娘,这个刁民就是有再多的钱,也没有皇妃之位有吸引力啊!”
丞相夫人也是这样想的。
因为底气不足,她故意挺起胸膛,好让自己看起来有气势一些。
她还故意将声音放得更大:“你有钱,还是留着自己花吧。我们家小芭可是要有大造化的!”
然后,她看向陈佳芊:“小芭,跟娘回府,娘这就将你的名字上报到选秀的名单上。这以后啊,你就能成为皇妃了!这小子就是有再多的钱,也比不上权势来的重要啊!”
眼看着事情按照自己设计的一步一步发展,白临渊很是满意。
他看向陈佳芊:“夫人,你怎么选?”
虽然这次是“瓜主”,但陈佳芊还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她仰起头:“丞相夫人所说,确实很有吸引力。但是夫君对我这么好,我不可能抛弃他的,绝不!”
说这种话的时候,下巴一定要稍微扬起来。
小姿势摆好了,才对味嘛!
陈佳芊对自己的表现很是满意,甚至还给了白临渊一个自信的眼神——
她陈佳芊这次也是做上主角了啊!
要不是这一场是重头戏,白临渊估计自己得笑场。
丞相夫人见陈佳芊态度坚决,只好看向白临渊:“这样吧,我挑选几个才貌双全的美女送给你,换我家小芭回家,不会让你做赔本买卖的。如何?”
白临渊拒绝:“我不缺女人。”
“那你要什么?只要你不再娶我妹妹,多少银子都行!”陈思婉沉不住气了,“你开个价!只要你说出来,我堂堂丞相府还能给不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