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大的典礼在经历了刺杀风波后,后续流程倒是波澜不惊地完成了。只是远古仙宗的人全程脸色阴沉,最终不发一言,拂袖而去。星辰谷与天机阁也相继告辞,李易在离开前,目光复杂地最后看了一眼被众人簇拥的卓铭,带着满腹的疑问与难以言喻的情绪,随宗门离去。
宾客散尽,青龙对卓铭使了个眼色。卓铭会意,与冷清月低声交代了一句,便随着青龙来到朱雀宗后山一处静谧无人的密林。
月光透过枝叶洒下,四周只有虫鸣。青龙布下一道隔音结界,神色变得有些凝重。
他开门见山,目光如炬地看向卓铭:“朱雀,你的身体……或者说你的神魂,似乎有些异常。”他斟酌着用词,“给我的感觉,不只你一人……或许更准确地说,不只有一个‘意识’。”
卓铭心中凛然!果然,青龙察觉到了!他深吸一口气,坦然道:“不瞒青龙兄,当时朱志涛那一剑,确实有一道声音在我心神中预警。而且……那声音,我无比确定,就是我自己!”这也是他一直困惑的地方,那声音与他自己的意念同源,却又带着一种截然不同的冷静和……沧桑?
青龙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又带着更深的探究:“果然如此。这种情况极为罕见,通常涉及神魂分裂、前世烙印,或者……某种极其强大的因果干涉。”他沉吟片刻,提出了一个有些冒昧但直接有效的建议:“朱雀,如果你愿意,能否放开识海防护,让我进入查探一番?或许能找出根源。”
卓铭几乎没有犹豫:“自然可以。我也很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他对青龙有种莫名的信任,而且这隐患不除,他寝食难安。
青龙点头,伸出手掌,示意卓铭也伸出手。两人掌心相贴,青龙闭上双眼,一股温和却浩瀚无比的神魂之力,如同涓涓细流,小心翼翼地探入卓铭的识海。
始一进入,青龙便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卓铭的识海并非寻常修士的混沌雾霭或精神湖泊,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燃烧着熊熊烈焰的火海!赤红的火焰如同拥有生命般跳跃、奔腾,散发出精纯而霸道的朱雀意志,这显然是朱雀之体和传承带来的异象。
青龙的神念在这片火焰识海中仔细搜寻,掠过那代表卓铭主意识的、最为炽烈的火焰核心,并未发现异常。他继续向识海的边缘、那些相对“沉寂”的区域探去。
突然,在识海一个极其偏僻、近乎与虚空交接的角落,青龙的神念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与周围烈焰格格不入的波动。那波动并非实体,更像是一道……痕迹?
青龙凝神,双手在虚空中快速掐诀,一道青蒙蒙的、蕴含着生命本源法则的光华射向那处角落。
“嗡!”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道光华并非穿透,而是如同撕开了一层看不见的薄膜,在卓铭的识海边缘,硬生生地撕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然而,就在缝隙出现的刹那,甚至还没等青龙看清缝隙后面是什么,一股无形却至高无上的力量瞬间作用其上!那缝隙以一种完全违背常理的速度,不是愈合,而是如同时间倒流般,瞬间恢复了原状!仿佛从未被撕开过!
“时间之力?!怎么可能?!”
青龙猛地睁开双眼,脸上充满了极致的震惊与难以置信,甚至失声低呼!他迅速收回神念,与卓铭断开了连接,仿佛触碰到了某种禁忌。
卓铭也感受到了刚才识海中那瞬间的异样波动和青龙的震惊,急忙问道:“青龙兄,发现了什么?时间之力是什么意思?”
青龙面色凝重,眼神中还残留着惊骇,他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我无法确定那到底是什么。只是一道被强大时间法则守护的痕迹……或者说‘印记’?我尝试再次探入,但那股力量层次太高,我的神念根本无法靠近分毫,强行探查,恐怕会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他看向卓铭,目光复杂:“朱雀,你身上的秘密,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惊人。那道预警的声音,很可能就与这被时间之力封印的‘印记’有关。它似乎在保护你,但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谜团。”
卓铭沉默了。自己识海里,竟然藏着涉及时间法则的东西?还有一个可能是来自“自己”的预警?这一切,都指向了更加扑朔迷离的未来。青龙的探查非但没有解开谜团,反而带来了更深的疑惑与……一丝隐隐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