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棱真人与凌霄山交集不深,唯一一次便是三年前夏蓝带墨尘前去拜访请教阵法,虽因真人醉酒未得见面,但穆棱事后看到墨尘留下的阵法注解,曾大为惊叹,直言此子天赋极高,深以为憾,未能及早相见。
墨尘殒命的消息传出后,穆棱真人曾特意传来讯息,言辞间痛惜不已。
夏蓝亲自去了一趟卧牛山。
穆棱真人见到他,亦是感慨万千:“仙尊节哀……墨尘小友之事,老朽听闻后,至今仍觉心痛难当……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
夏蓝神色平静,他轻声道:
“墨尘那孩子……生前一直惦念着真人的指点之恩。那次拜访未遇,他回来后还时常钻研真人留下的阵法心得,曾说……待他阵法再进一步,定要再去拜见真人。弥留之际还在问何时能与真人相见,可惜……”
这话精准地戳中了穆棱真人的心窝。
老人家长叹一声,眼圈都有些红了:“是老朽的不是!当日若非贪杯误事……或许……唉!仙尊若有任何需要老朽相助之处,但凭吩咐!”
夏蓝要的就是这句话。
他并未立刻说明来意,而是先关切问道:“听闻真人名下有几处洞府产业,近年来似乎经营不易?”
提到这个,穆棱真人脸上露出无奈与愤懑:“唉,不提也罢!都是被那徐家……巧取豪夺,挤压得几乎无法维持了!老朽醉心阵法,于这些经营俗事实在不甚精通,如今也只是勉强维系,留着养老罢了。”
夏蓝这才缓缓道:“不瞒真人,晚辈近日确有一事,想请真人相助。”
他将计划组建商行、与徐家打一场商业狙击战的想法和盘托出,只是隐去了自己现代金融知识的底牌,只说是寻得了一些特殊的经营法门。
“只是,”夏蓝话锋一转,
“晚辈身份特殊,不宜亲自出面。故而想请真人……出任这商行的明面主事人。
所有运营资本、人员调度、盈亏风险,皆由晚辈一力承担。所得利润,愿与真人七三分成。商行亦可借助真人昔日产业的名号和人脉,更快立足。”
穆棱真人听得愣住了。他没想到夏蓝找他是为了这事,更没想到这看似冰冷的仙尊,竟有如此魄力和……奇特的想法?与如日中天的徐家打商战?
他沉吟片刻,并未立刻答应,而是看向夏蓝:“仙尊此举,恐怕不止是为了‘赚钱’吧?”
夏蓝并不隐瞒,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徐家行事,真人应有所感。有些账,总需清算。”
穆棱真人想起自己被徐家吞并的产业,又想起墨尘那般惊才绝艳的孩子竟也间接因徐家挑事而殒命,心中积压的怒火与不甘也被勾了起来。
他猛地一拍大腿:“好!老朽答应了!这主事人,老朽当了!至于分成……”
他摆摆手,神色郑重,“老朽只要一成!一成足矣!我那些破洞府产业,本就半死不活,能借此机会出口恶气,已是快事!更何况……”
他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深深的惋惜与一丝渺茫的期望:“仙尊说……墨尘小友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那两成利润,便当是老朽给墨尘小友存着的!等他醒来……或许能用得上……”
夏蓝看着老人眼中真挚的痛惜与那近乎固执的期望,心中微暖,他起身,对着穆棱真人郑重行了一礼:“如此,便多谢真人!晚辈,定不负所托。”
有了穆棱真人这块老字号、信誉佳的金字招牌作为掩护,“云枢阁”的成立顺理成章,并未引起过多怀疑,只当是穆棱真人不甘产业被吞,寻了秘法或是傍上了什么资金重振旗鼓。
而真正的运作,则完全由夏蓝在幕后操控。他通过加密的传讯阵法,向几位精挑细选的散修代理人下达指令。
接下来的半年,仙界商界风起云涌。
“云枢阁”出手精准狠辣,完全不似穆棱真人往日风格。
夏蓝最会玩的就是释放烟雾弹扰乱市场预期,再加上各种闻所未闻的操作手法层出不穷,每一次都踩在市场变化的节点上,攫取着巨额利润。
穆棱真人看着名下原本半死不活的产业账户里不断涌入惊人的利润,看着徐承业气急败坏却又查不到“云枢阁”真正底细的憋屈模样,心中又是震惊又是畅快。
夏蓝则依旧每日开启搜寻阵,依旧玩命的修炼。只是在处理完山务之后,多了一项赚钱的工作。
赚回本太容易了,夏蓝也自然不满足于“赚钱套利”——
一年。
不,半年。
他就要让徐承业“慌不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