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次,夜烬在空中调整身形,稳稳落地。他紫眸中的光芒越来越亮,仿佛在快速消化着刚刚获得的战斗经验。
接下来的战斗,戾炎越打越心惊。
这个少年就像一块海绵,疯狂吸收着每一次交锋中的经验。他很快学会了如何利用刀中怨魂的各种能力:火焰魔卫的爆裂、影魔卫的隐匿、毒系魔卫的腐蚀......
更可怕的是,夜烬开始预判他的招式。那些被吸收的魔卫中,有几个曾与戾炎并肩作战过,他们的战斗记忆此刻都成了夜烬的武器。
当黎明来临,血月西沉之时,戾炎已经浑身是伤。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越战越勇的少年,终于露出了破绽。
夜烬抓住这个机会,用尽最后力气扑上。
长刀上所有的怨魂同时尖啸,凝聚成一道漆黑的光束,精准地贯穿了戾炎的心脏。
戾炎踉跄后退,低头看着胸前的血洞,突然笑了:好小子......
夜烬冷漠地举刀,准备补上最后一击。
不过你要明白......戾炎的笑容带着几分讽刺,你坐上这个位置,也不会消停的。魔界永远弱肉强食,今天你能杀我,明天就会有更强者来杀你。
他看着夜烬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紫眸,轻声道:你啊......多坚持几年吧。
话音未落,夜烬的刀已经落下。
头颅滚落在地,脸上还带着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新王诞生。
画面最终定格在少年魔尊高举头颅的瞬间。
夜烬站在尸山血海之上,脚下的魔尊宝座浸透了暗红的血液,手中拎着的头颅还在滴落着温热的血珠。
他浑身没有一处完好,左腿不自然地扭曲着,右肩塌陷,胸口布满深可见骨的伤痕。
可就是这样遍体鳞伤的身体,却站得笔直。那双紫色的眼眸在血月映照下燃烧着令人心悸的光芒,仿佛在向整个魔界宣告——从这一刻起,规则由他来定。
夏蓝静静地看着这血腥的一幕,心头却泛起一阵细密的疼。
他看见少年夜烬比现在单薄许多的身形,看见他腿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看见他握着刀的手因为脱力而在微微颤抖。
他看得太过专注,以至于元景不得不轻咳一声,才唤回他的心神。
“师父,”夏蓝转过头,眼中带着未曾掩饰的动容,“他这一路……走得何其不易。”
元景看着他脸上那清晰流露出的怜惜,眉头微蹙,心中暗叹。
夏蓝看着他的表情,感受着怀中的滚烫:“师尊还是不让我去吗?”
他挥手收起留影球,室内血腥的光影瞬间消散,只余下他沉重的话语在回荡:
“玉烟,你须得明白,这样的人——不,是魔,其心性之狠厉,行事之莫测,绝非你能掌控。”
“我从来没想过要控制他!”
夏蓝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因急切而微微拔高。
他迎上元景带着审视与不赞同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声音低了下来,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晰与坚定,
“他是我的朋友……是我的——”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一个更准确的词,最终缓缓地,郑重地说道:
“……知己。”
这两个字落下,元景明显愣住了。
他仔细端详着徒弟的神情,在那张总是清冷自持的脸上,此刻竟能看到如此鲜明而真挚的情感波动。
他有多久没听到玉烟用这样带着温度的语气提及一个人了?纵然对方是那样一个煞气滔天的魔头……
良久,元景眼中复杂的情绪渐渐化为一声悠长的、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叹息。
“罢了,罢了……”他摇着头,语气中竟似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感慨,“为师还是第一次听你说……你有了知己。”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已然黯淡的留影球上,仿佛透过它看到了那个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魔尊身影。
“纵然是……那样的魔……”元景的话语里带着深深的无力,却也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松动,“……也罢了吧。”
他重新看向夏蓝,眼神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却多了几分叮嘱的意味:“你去吧……自己注意些分寸。仙魔之防,众口铄金,别叫旁人抓住把柄,平白惹来麻烦。”
夏蓝知道,这已是师父最大程度的默许。
“弟子明白,多谢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