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商没有吭声，心头都明了，“光复”两个字指向的是杨蛟，因为杨蛟有一把光复剑。
“光复剑”是赵砚随便取的名字，没有对外宣传，但是纯儿知道。
也就说明，纯儿告诉了李整，李整告诉了野利羌。
此时此刻，他们有如此动作，也就说明，结果不是李整中了，所以他们出招了。
喜忧参半吧，因为他们借用光复两个字抛饵，诱导了忽必烈上钩，今日不会是好过的一日。
野利羌道：“陛下，经过调查，头颅案中有一个关键线索，就是凶器乃为一把名叫‘光复’的剑。”
忽必烈脸色难看，他不关心什么案子，只关心“光复”两个字。
“与今日的四大商有什么关系？”
“有传言，杨大商手里，就有一把光复剑。”
忽必烈怀疑的眼神盯着杨蛟。
杨蛟反问野利羌：“听谁传言？”
野利羌自然不会说是李整：“案卷细节，不便透露。”
“嚯！”杨蛟胸膛一震：“莫须有？”
忽必烈抬掌：“杨大商先莫要觉得冤枉，可自证清白。”
“怎么证明？要证明也该是野副尉证明我有一把名叫光复的剑。”
忽必烈看野利羌：“证明！”
野利羌看李整，李整不能牵连出纯儿，就不吭声。反用眼神质问野利羌，说他不是买了内定的吗？为什么中扑结果会被密封？不能让他们早一步知道消息？他们党项人到底起到了什么作用？
野利羌打开结果就闹事，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们玩完了，李整还来气呢。
野利羌只得硬着头皮道：“杨大商莫急，只是传言而已。不过这竞扑结果当迹，还望杨大商配合配合公务。”
杨蛟道：“可以配合，怎么配合？”
野利羌吩咐野利卑搬出来一个假人：“听闻宋人颇爱武术，且大多高强，不知杨大商是否方便展示展示？”
哦，耍剑啊！
杨蛟扬唇一笑，挺大方的：“行！”
他站起手朝后，杨仓便把那把光复剑递上。
假人在厅堂的正中央，他手持着精致的光复剑，脚步轻盈地踏过去。
很快剑鸣声响起，他一身白衣飘逸，身姿挺拔而优雅，彷佛一只自由翱翔的鹰。
赵砚一边拍掌，一边盘算破解方法，毕竟“光复”二字只是个引子，杨蛟只是开头的序幕。
野利羌在赵砚脸上见不着半点心虚。
很快咵啦一声，假人的人头落地。
众人掌声如雷。
野利卑赶忙上前查看，刀口处没有波浪花。
杨蛟把剑丢给杨仓，心想野利羌是个蠢猪吗？他怎么可能使用波浪花？
真金瞥着假人，心下明了得很。
他虽从没在案卷上看到过什么“光复”等字眼，但他早知竞扑结果，现在闹这样，不就是那帮人急了么？
真金无所谓，就看他们要怎么整。
野利羌对陈亦安道：“那麻烦陈大商展示一次？”
陈亦安立马起身：“好！”
野利卑又搬出来一个假人。
准备齐全啊，赵砚仍用左手端茶，心下明了，耍剑只是个过场，那帮人早晚要揭开他的衣裳。
他朝凌枝看一眼，凌枝的神色正是在担心他。
他不担心，但他心下难安，因为他要欺负她了。
再一颗假的人头落地。
陈亦安的剑法肯定也没有波浪花，野利羌道：“那就有请赵大商了！”
赵砚接过陈亦安丢来的剑，野利卑又搬出来一个假人。
赵砚先用剑尖在半空中轻点，琳琅一声，便有风声相送。
前面的都是过场，这时候杨琏真迦、野利羌、野利卑的目光皆都聚集在他的左臂上。
赵砚踏步到中央，持剑前伸与肩平行，身体直挺如松。
随即剑光舞动，如秋水横波，一往无前，气势磅礴。
耍剑也有过场，不可能一上来就直接砍断假人的头颅。
赵砚先拿陈亦安作为目标，对着他如天风骤雨，一发不收。
陈亦安配合完后，赵砚才把目标对到凌枝身上。
他当胸举剑，盈步过去，两人相对而望。
凌枝有些紧张，她也知道耍剑只是个过场，元廷那帮人，早晚要撕开赵砚的衣裳。
在片刻间的剑舞中，赵砚已自然而然地到了凌枝的面前。
然后以一种非常平缓的姿态，舞动起剑尖，将剑尖搭在凌枝的下巴上，轻轻抬起了她的脸庞，彷佛是在抚摸一朵柔软的云彩。
凌枝微微瞪着眼，不知赵砚此举是为何。
再过倏忽间，赵砚倾身过了她的颈项，轻轻发出声音：“我轻薄你，你就给我一刀。”
“赵砚……”
由于紧张，凌枝嘴巴始终微微开着，喊这两个字的时候，也没有闭合上，旁人根本看不出来他们在对话。
赵砚面腮稍稍移动，嘴唇触碰到凌枝的耳根子上，温热的气息飘进凌枝的耳膜中：“短刃带了吗？”
“带了。”
“按玛瑙开关，打开成匕首。”
“不行！”
“就在中毒的位置，划深一点。”
凌枝身体僵硬，赵砚催促：“快！”
凌枝还是没动，赵砚将脸庞移过，与她正面相对，她神色发紧，还有心疼。
“你才刚刚好。”
她对自己不忍心，赵砚也对她不忍心，但是时间紧迫，赵砚只允许自己再多说一句话：“别生气！”
话毕低下脸庞，嘴唇挨到了她的唇边。
并没有亲吻上，但旁人看来是。
他们在陈亦安的背后，陈亦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旁人的反应，能够猜测出来出了事，立马站起，故意拍掌，挡住他们，争取时间。
上方的真金偏了偏脑袋，一把拍案而起：“赵砚！”
所有人也相继起立，全都莫名其妙，眼睁睁看着真金飞奔过去。
眼看真金逼近，赵砚却是痛苦地闷叫一声，随之众人看到的，就是一把匕首扎入了赵砚的左臂。
凌枝抽出匕首，带出血液。
赵砚自然而然地踉跄脚步，背靠墙壁。
凌枝迅速冲过去，她不知道划到关键位置了没有，事已至此，只能补刀。
匕首挥来的那一刻，赵砚特意抬左手抵挡，整个衣袖被划破。
凌枝看清楚了，正中关键位置，借题发挥嘶叫：“他轻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