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利宅。
寒风呼啸,夜黑得阴沉。
但悬挂着的尸体被火灯照得非常清晰。
赵仓和杨仓躲在一处暗角,先是模糊地听到脚步声,接着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然后,一个罪恶的身影出现,慢慢地向着尸体移动。
“狗东西!”赵仓立即飞身上去,捕猎成功。
“赵仓?”
野利羌吓得浑身打摆,本身被纯儿砍了的头顶伤势未愈,又是看着野利卑的尸体被挂在家门口,又听说族人全部被炸死了,各种心理复杂,躲闪不及,被逮了个正着。
“还敢反抗!”杨仓紧跟其上,两人把野利羌死死扣住。
“怎么做?”杨仓问。
“带去高阳楼,有人想他得很!”赵仓道。
“好。”
两人绑上就走。
然后砰一下,野利羌被五花大绑地丢进一间漆黑的屋子。
“杨仓!杨仓!”
野利羌看不见任何,着急恐怖地大喊。
没有人理会他,倒是过了一会后,有个诡秘的暗影,越来越近,伴随着时不时的阴笑。
“杨仓!杨仓!”野利羌被吓成一团。
“喊什么?”暗影蹲下,野利羌耳朵一凝,是个女人?
“野利羌,是不是很害怕?”
“你是谁?”
“想不想点灯?”
“点,快点!”
“那好,你把这个吃了。”
“什,什么?”
“吃了就告诉你。”
野利羌不敢吃,只觉得有股阴森更加逼近了他,他紧张地大吼:“是什么?”
“哈哈哈哈,怕什么啊?是好东西啊!”
女人尖锐的声音荡荡笑着,直让野利羌感觉是恐惧和迷惘在耳畔呻吟。
“到底是什么?”
“你吃,吃了给你看。”女人的口吻里倒是听不出一丝丝的急。
“是不是吃了就能点灯了?”
“对,吃了就给你点。”
“好,我吃,我吃。”
野利羌豁出去了,他要不吃,早晚也会被吓死。
女人把东西递上,野利羌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胆颤地问:“我吃了,可以点了。”
“再吃一点。”
野利羌又咬了一口。
“再吃一点。”
野利羌又咬了一口。
“多吃一点!”女人没耐心了,突然暴喝。
野利羌被吓得浑身一抖,狠狠地咬上一口。
“哈哈哈哈。”女人这才狂笑起,随后将灯慢慢点燃。
野利羌瞳孔一鼓,这女人竟然是锦娘!不可置信地吼道:“是你这个臭婊子!”
锦娘挂着阴森的笑:“知道你刚刚吃的是什么吗?”
野利羌还愣着,结果噌的一下,面前亮出了一条老鼠。
“这个呀?你刚刚就没有吃出来吗?还是平常吃习惯了?”
锦娘拎着老鼠的尾巴,在野利羌的眼前晃来晃去。
“口味是不是像火腿肉?嗯?像不像?”
野利羌干呕,没吐出食物,吐出来一滩胆水。
“你这个毒妇!”
“毒妇?”锦娘踹了野利羌一脚,像踹只老鼠似的。
“我也真是想不到啊,像你这么毒恶的人,居然还会怕老鼠?看来我哥哥真是聪明啊,知道什么东西最能恶心到你了。”
“你哥哥?”
野利羌杂乱地想,他被喂食老鼠的人是刘瑾荣,那按照锦娘此时的说法,那么刘瑾荣和锦娘就是兄妹了?
“原来是你!原来他还有个妹妹?居然是你!”
“是啊,所以他没有完成的事情,由我来帮他完成。”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给你看个好东西。”
锦娘移步到旁侧,端过来一个盆子。
盆里装满了剁碎了的肉,特意给野利羌闻了闻。
“是不是很香?”
肉里加了一些调味料,确实是有香味的,但野利羌以为那些肉都是老鼠,还是忍不住干呕。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锦娘玩儿似的,抠下一坨,塞到野利羌嘴里。
野利羌不敢吃,但为了活命,含着泪吃下。
直到亲眼所见他有了吞咽的动作,锦娘才一下子放声大笑。
笑声穿云裂石,然后猛然收住,最后整个盆子扣在野利羌的脑袋上。
“这是野利卑!”
野利羌不敢相信,但锦娘的样子完全就是个疯婆子,疯婆子干得出这种事!
“你吃了野利卑——”
野利羌呆滞着,没多久感觉胃里在发狂缩紧,身体如癫痫发作,紧接着,胃里的食物如同一股洪流般冲出嘴巴,喷溅眼前。
“野利卑——”
他破口大叫,鼻涕眼泪横飞。
“哭?哈哈哈哈!”锦娘持着匕首围着他走动。
“你还会哭吗?你欺负我的时候,有想过我哥哥要是看到了,也会哭吗?
你乱刀砍杀刘瑾荣的时候,有想过他的妹妹终有一天会找你报仇吗?
你大火焚烧春梦楼的时候,有想过里面还有很多无辜的宋人吗?
你把门口那几个女人衣服扒光、还要砍上无数刀的时候,有想过会有今日的报应吗?
你践踏无辜宋人性命,你害得无数小孩残缺身体,你黑暗交易无数,你凭什么有资格哭?”
锦娘越说越愤恨,迅速出刀,照着野利羌的脑袋插入。
野利羌的头顶本就被纯儿砍过,鲜血立即喷出。
“啊——”
锦娘不把刀子抽出来,而是沿着野利羌的头顶划到额头、再划到脖子。
这一刻的锦娘无不是疯了。
她被侮辱过后到医馆,她就一直忍着报仇的气。
莫不是柳絮和两个孩子天天守着她,开导着她,她不想让关心她的人失望,她早就跑出来跟野利羌拼个你死我活了。
这是血债,只能血偿!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你们党项人,都是蒙古的狗!你们不去挽救自己的国,反而欺横弱小,恶贯满盈,早就该被灭绝了!”
锦娘狰狞着要生生把野利羌劈开!
这几个党项人,成天惹是生非作恶多端,还在他们宋的国土上欺负他们宋人。
他们刺杀的目标是忽必烈,他们要赶走的侵略者是蒙古人,可是这几个党项人,却暴戾无道,横行霸道在他们宋的国土上,残忍杀害一个接一个的无辜宋人。
家园被占了,还被侵略者养的几条狗欺凌!
“啊——”
锦娘一刀横了野利羌的脖子。
野利羌死了,但锦娘仍是挥着刀对他乱砍。
脑中全是刘瑾荣的惨状,全是春梦楼几个女人的惨状。
这是血债,只能血偿!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