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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集:河西风动

残阳如血,泼洒在西去的官道上。双经渡牵着那匹从潼关守将处得来的枣红马,马背上驮着简单的行囊——几件换洗衣物、一叠医书抄本,还有那本在华阴县得来的《内经》古注本,被他用蓝布仔细裹了三层,贴身放着。秦越背着药篓,里面装着一路采集的草药,苍术、黄柏、紫菀……每一味都用草绳捆得整齐,药香混着尘土味,在干燥的风里飘散。

“师父,您看那山。”秦越忽然指着前方,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却又藏着些微兴奋。

双经渡抬眼望去,远处的山峦像是被巨斧劈开的屏障,青灰色的岩石裸露出狰狞的脉络,山尖缠着淡紫色的暮霭,在风中缓缓流动。他眯起眼,从怀中摸出一块磨损的玉佩,玉佩上刻着模糊的“渡”字,是他年轻时所得。阳光透过玉佩,在掌心投下细碎的光斑,他忽然想起多年前在洛阳白马寺,老僧曾说“河西有劫,亦有机”,当时只当是禅语,此刻却觉心口微微发沉。

“过了那道山梁,就踏入河西走廊了。”双经渡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越儿,你可知河西为何多疫?”

秦越挠了挠头,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进衣领,带来一丝凉意。他跟在双经渡身边已有月余,从陇州到临洮,一路学了不少医理禅机,此刻认真思索道:“弟子记得《内经》里说‘地有高下,气有温凉’,河西地处边陲,风沙大,气候干燥,百姓多饮寒凉之水,是不是容易积湿成疫?”

双经渡点点头,脚下的路渐渐变得崎岖,碎石子硌得草鞋生疼。他停下脚步,让枣红马啃几口路边的枯草,自己则从行囊里取出水囊,递给秦越:“不止。你看这沿途的村落。”

秦越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官道两侧偶有废弃的土屋,屋顶的茅草早已被风吹散,只剩下断墙残垣,墙角长满了半人高的藜蒿。有几处院落里还竖着歪斜的木牌,上面的字迹早已模糊,隐约能辨认出“王”“李”等姓氏,却不见半个人影。

“去年秋天,我在凤翔府见过河西来的流民,说这里去年闹过‘打摆子’,一到傍晚就浑身发冷,盖三床被子都没用,过会儿又烧得像火炭,不少人就这么没了。”秦越喝了口水,喉结滚动着,“他们说那病邪乎得很,一家染了,全村都跑不了。”

双经渡接过水囊,抿了一口,水带着淡淡的苦涩,是从临洮府带出来的井水,在皮囊里晃荡了数日,竟生出些微土腥味。他望着那些废弃的村落,目光落在一间土屋的窗台上,那里摆着一个破碎的陶碗,碗沿还沾着褐色的药渣。

“那是温疟。”双经渡缓缓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水囊的皮质系带,“《内经》里把疟病分了好几种,寒疟、温疟、瘅疟……河西的温疟,多是湿热郁于少阳,又遇风寒外束,才成了缠绵难愈的顽疾。”他忽然从怀中取出那本蓝布裹着的古注本,解开绳结,书页在风中轻轻翻动,泛黄的纸面上,用朱砂写着几行小字:“虢州多水泽,夏月湿热蒸腾,疟虫藏于水草,人触之则病,其状先热后寒,热多寒少,此温疟之变也。”

秦越凑过来看,眼睛一亮:“师父,这古注本里竟有虢州的记载?”

“嗯,华阴县的老医匠说,这本注本是他祖上从一位游方医者那里得来的,距今已有百年。”双经渡的指尖落在“虢州”二字上,墨迹因年深日久而发黑,却依旧透着一股沉静的力量,“上面不仅记了温疟的症状,还有几个方子,用的都是当地的草药,像什么‘沙棘根’‘罗布麻’,都是我们一路没见过的。”

正说着,一阵狂风忽然卷地而来,卷起漫天尘土,秦越急忙用袖子护住脸,等风势稍歇,却见枣红马焦躁地刨着蹄子,马背上的行囊被风吹得摇摇欲坠。双经渡伸手按住行囊,忽然瞥见远处的山坳里,有个黑影一闪而过。

“谁在那里?”秦越立刻警觉起来,顺手从药篓里摸出一根用来挖药的铁钎,这铁钎是他在陇州药铺时特意打磨的,一头锋利,能当武器用。

双经渡却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他定了定神,扬声道:“贫道双经渡,行医路过此地,若有难处,或许能帮上一二。”

风声里,传来一阵微弱的咳嗽声,那黑影缓缓从山坳里走出来,竟是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穿着打满补丁的粗布短褂,头发枯黄如草,脸上沾着泥污,唯有一双眼睛,亮得像寒夜里的星子。他怀里抱着一个布包,见双经渡二人并无恶意,才怯生生地往前走了几步。

“你们……是大夫?”少年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每说一个字都带着咳嗽。

双经渡注意到他嘴唇干裂,嘴角泛着白沫,便从行囊里取出一块麦饼,递了过去:“先垫垫肚子吧。你家在这附近?”

少年接过麦饼,却没有立刻吃,而是把布包往怀里紧了紧,那双亮眼睛里忽然滚下泪来:“俺爹……俺爹快不行了。村里的人都走了,就剩俺们爷俩……”

秦越这才看清,少年的布包里露出半截药锄,锄头上还沾着湿泥,想来是刚从山里采药回来。他心里一动,问道:“你爹也得了打摆子的病?”

少年点点头,眼泪掉得更凶了:“前儿个开始烧,烧得直说胡话,刚才俺去山里挖‘退热草’,回来就见他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响……”他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双经渡磕了个响头,“大夫,求您去看看俺爹吧,俺给您磕头了!”

双经渡连忙扶起他,指尖不经意触到少年的手腕,只觉滚烫如火。他眉头微蹙:“你也染了疫气?”

少年愣了一下,才摸摸自己的额头:“俺……俺不碍事,就是有点头晕,俺爹更要紧。”

“傻孩子,病哪有碍事不碍事的。”双经渡从药篓里取出一小撮青蒿,这是他在临洮府特意晒制的,“你先嚼着这个,能退些热。越儿,把药囊背上,我们去看看。”

秦越应声背起药囊,里面装着针具、药膏和几包常用药材。少年见双经渡答应,喜极而泣,转身就往山坳里走,脚步踉跄,却走得极快,像是怕晚了一步,父亲就没了。

山坳里藏着一间低矮的土屋,屋顶盖着稀疏的茅草,门是用几块木板拼的,关不严实,风从缝隙里钻进来,发出呜呜的响声。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沉重的喘息声,像是破风箱在拉动,还夹杂着含糊不清的呓语。

“爹,俺把大夫请来了!”少年推开门,声音带着哭腔。

屋里光线昏暗,一股浓重的草药味混合着汗臭味扑面而来。双经渡适应了片刻,才看清炕上铺着一层干草,草上躺着个中年汉子,面色赤红如醉,嘴唇却泛着青紫色,呼吸急促,胸口起伏得厉害。他伸手摸了摸汉子的额头,只觉烫手,再翻其眼睑,见结膜充血,又搭住手腕诊脉,脉象浮数而滑,正是温疟的典型脉象。

“发病几日了?”双经渡一边问,一边让秦越取来油灯。

少年在炕边蹲下,用袖子擦了擦父亲脸上的汗:“三天了。第一天只是觉得累,第二天傍晚就开始烧,烧到后半夜,突然抱着被子发抖,说冷……今天早上又烧起来,一直没退。”

双经渡点点头,从药囊里取出三棱针,在灯火上烤了烤:“越儿,取酒来。”秦越连忙从行囊里拿出一个小酒葫芦,这是临洮府尹送的,里面装着烈酒,本是用来驱寒的,此刻正好用来消毒。双经渡用酒擦拭针具,又对少年道:“按住你爹的手。”

少年依言按住父亲的手腕,汉子在呓语中挣扎了一下,双经渡看准他的虎口处,迅速刺入,挤出几滴紫黑色的血珠。血珠落地,在干草上晕开小小的深色圆点,汉子的喘息似乎稍稍平稳了些。

“这是‘刺络放血’,能暂时泄出些热毒。”双经渡解释道,又让秦越取出麻黄、杏仁、生石膏等药材,“你去屋外找个破瓦罐,煎药,石膏先煎半个时辰。”

秦越应声出去,少年却看着双经渡,眼神里满是疑惑:“大夫,村里的老人们说,这病是疫鬼缠身,放血没用的……”

双经渡正在整理药材的手顿了顿,他看向少年,见他虽然面带病容,眼神却很清亮,便轻声道:“你信疫鬼,还是信你爹身上的热气?”

少年愣了愣:“热气是真的,烫得很。”

“那疫鬼呢?你见过吗?”

少年低下头,抠着衣角:“没……没见过,就是听人说的。”

“《金刚经》里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双经渡缓缓道,声音不高,却像一股清泉,流进少年慌乱的心里,“你爹身上的热是实的,发抖是实的,我们能摸到,能看到,这才是要对付的东西。至于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不必放在心上。”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取出那本古注本,翻到记有温疟治法的一页,借着油灯的光细看。上面除了药方,还有几行小字:“虢州温疟,多伴湿滞,治当清热疏表,兼化湿邪,当地沙棘根可代柴胡,罗布麻能清湿热……”他心中一动,抬头问少年:“你们这里,有没有沙棘树?”

少年眼睛一亮:“有!后山多得很,结的果子红彤彤的,酸得很。”

“那根呢?能挖来吗?”

“能!俺常去挖,有时煮水喝,能止咳嗽。”

双经渡点点头,心里有了计较。秦越这时端着煎好的药进来,瓦罐里的药汤冒着热气,散发着苦涩的味道。双经渡扶起汉子,小心地将药汁一点点喂进去,汉子起初还呛咳,后来竟慢慢咽了下去,额头的汗似乎少了些。

“师父,药够吗?”秦越低声问,他见药囊里的药材不多,心里有些担忧。

双经渡看向窗外,夜色已浓,星星缀满了天空,像撒了一把碎钻。他道:“不够,得用当地的草药。越儿,明天你跟这孩子去后山挖沙棘根和罗布麻,我在这里照看他爹。”

少年连忙道:“俺认识路,俺带秦大哥去!”

这时,炕上的汉子忽然哼唧了一声,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浑浊的目光落在双经渡身上,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双经渡凑过去,听见他含糊地说:“水……水……”

少年连忙去倒水,双经渡却看着汉子的眼睛,忽然想起华阴县的老医匠,想起凤翔府的富商,想起临洮府尹的女儿……一路走来,见过太多病痛,也见过太多因恐惧而生的慌乱。他轻轻拍了拍汉子的手,那只手滚烫而干燥,像一块被烈日晒过的石头。

“会好的。”他低声说,像是在对汉子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夜色渐深,风在屋外呼啸,像是有无数声音在低语。秦越在屋角铺了些干草,和衣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听见师父在低声诵着《金刚经》,声音平和,与风声交织在一起,竟让人觉得安心。少年靠在炕边睡着了,怀里还抱着那包没吃完的麦饼。

双经渡坐在油灯旁,借着光翻看古注本,时不时抬头看看炕上的汉子,又看看窗外的星空。他知道,过了这道山梁,就是虢州,那里或许正有一场大疫在等着他们,而他带着一本百年前的古注本,一个年轻的弟子,还有一身医禅相融的本事,将要去面对未知的挑战。

他轻轻合上古注本,蓝布封面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远处的风似乎小了些,隐约传来鸡叫声,天快亮了。

虢州的温疟究竟有多猖獗?双经渡带来的古注本能否派上用场?那后山的沙棘根,真能化解这场危机吗?

且看下集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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