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微控与夜访
夜色渐深，扎纸店后院却灯火通明。与白天拳脚相加的实战对抗不同，晚上的“灵力微控”训练，显得安静而“残酷”。
张清玄在院子中央放了两个普通的白瓷碗，碗里盛满了清水。
“今晚的任务，”他指着那两碗水，“用你们的灵力，隔空让碗里的水，形成并维持一个稳定的漩涡，持续一炷香的时间。过程中，碗不能移动，水不能溅出。”
胖子和陈子轩看着那两碗平静的水，面面相觑。隔空控物他们勉强能理解，但要让水形成稳定漩涡，还要持续那么久，这对灵力输出的精细度、稳定性和持续性要求极高。
“老板……这难度是不是有点……跨越式提升了？”胖子苦着脸，试图挣扎。
张清玄推了推墨镜，语气毫无波澜：“玄冥送来的‘快递’，里面的东西，能量波动极其隐晦狂暴。若连一碗水都控制不好，遇到类似情况，你们连感知和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瞬间就会被侵蚀或引爆。开始。”
这话如同冷水浇头，胖子和陈子轩顿时收起了侥幸心理，神色凝重地走到碗前，凝神静气，尝试调动体内那点微薄的灵力。
胖子深吸一口气，瞪着小眼睛，手指对着碗口，小心翼翼地输出一丝灵力。碗里的水面晃了晃，泛起几圈涟漪，然后……就没然后了。他憋得脸红脖子粗，那水就是不听话，别说漩涡，连个像样的水花都翻不起来。
“集中精神，意随念动，力由心发。你的灵力散而不聚，躁而不宁，像是在用大炮打蚊子，徒耗力气。”张清玄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一针见血。
另一边，陈子轩的情况稍好一些。他性格沉稳，对阵法符文有一定理解，对灵力操控天生比胖子细腻。他屏息凝神，指尖一缕微不可察的灵力缓缓探出，如同丝线般轻轻拨动水面。水面开始缓缓旋转，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涡流，但极其不稳定，转速时快时慢，涡心摇摆不定，随时可能溃散。他全神贯注，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形已具，神未凝。找到那个平衡点，让灵力如同呼吸般自然流转，而非强行驱使。”张清玄再次点评。
时间一点点过去。胖子那边依旧进展寥寥，水面的涟漪都变得有气无力，他感觉自己那点可怜的灵力快要被榨干了，心里疯狂吐槽：‘这比跟老板对打还累！对打好歹是物理伤害，这是精神折磨啊！老板绝对是故意的！变着法儿折腾我们！’
陈子轩则渐入佳境，他摒弃杂念，不再刻意追求漩涡的形态和速度，而是尝试去感受水的流动，让自己的灵力与之共鸣。碗中的漩涡渐渐变得稳定起来，虽然范围不大，转速均匀，涡心也基本固定下来。他脸色发白，显然消耗巨大，但眼神却越来越亮。
张清玄将两人的表现尽收眼底，对陈子轩的进步微微颔首，对胖子的原地踏步……嗯，习惯了。
就在一炷香即将燃尽，陈子轩勉力维持，胖子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前店再次传来了风铃声。
这么晚了，还有客人？
张清玄眉头微蹙，对两人道：“继续。”自己则转身走向前店。
来的不是陌生人，而是林瑶和陈静薇。两人似乎是在门口遇上的，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林瑶换下了警服，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勾勒出匀称修长的身形，齐耳短发还有些湿气，像是刚洗过澡，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依旧清亮。陈静薇则是一身淡紫色的真丝睡裙外罩着同色系的长款开衫，黑长直发披散着，卸了妆的脸上少了几分白日的高冷，多了几分柔美，身姿婀娜。
“清玄，听说你白天收到了一个奇怪的快递？”林瑶开门见山，语气带着关切，“秦处那边监测到你这附近有异常的能量波动，虽然一闪即逝，但性质很……特殊。你没事吧？” 她目光快速扫过张清玄，确认他无恙。
几乎同时，陈静薇也柔声开口，声音带着夜色的慵懒：“张先生，我这边也收到一些模糊的消息，似乎有人在暗中打探扎纸店和你的事情。这么晚过来，是想看看是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她手中还提着一个保温壶，“顺便带了点银耳莲子羹，安神。”
两个女人，一个干练直接，一个温婉体贴，目光都落在张清玄身上。
后院，胖子虽然还在跟那碗水较劲，但耳朵早就竖了起来，听到前店的动静，尤其是两位“姑奶奶”的声音，顿时心里替老板捏了把汗，用气声对同样分心望过来的陈子轩说：“完了完了，深夜修罗场！老板今晚怕是不好过……”
张清玄对两女的到来并不意外，玄冥既然敢直接挑衅，自然不会完全隐藏痕迹。他语气平淡：“没事。一个不入流的小把戏，已经处理了。”
他目光习惯性地扫过两人。林瑶便装勾勒出挺拔的身姿和长腿，气质利落中带着关切；陈静薇睡裙柔软，更显身材曲线，气质柔美动人。‘林瑶，八点二分，居家装扮，气质亲和，可惜略显疲惫。陈静薇，八点四分，睡衣风情，身材凸显，气质慵懒，加分。’ 他心中瞬间完成评估，随即收敛心神。
“东西是玄冥送的。”他补充了一句，算是解释。
林瑶和陈静薇脸色同时一变。
“他竟敢直接找上门！”林瑶语气一沉，带着警察的本能反应，“需要加强附近的监控和巡逻吗？”
陈静薇则是柳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他此举是何意？单纯的挑衅，还是另有图谋？”
“试探居多。”张清玄走到柜台后，拿起紫砂壶，给自己倒了杯冷茶，“看看我对那种力量的了解程度和反应。顺便，给我提个醒。”
他将杯中冷茶一饮而尽，看向两女：“你们来得正好。异管局那边，加强对类似异常能量波动的监控，尤其是带有‘深渊’特征的。陈家那边，留意任何与玄冥或其可能代理人相关的资金、物资或人员流动。他布局越大，需要的资源越多，不可能完全隐形。”
两女同时点头，将他的吩咐记下。
林瑶看着张清玄，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你自己也小心。玄冥行事诡谲，不择手段。”
陈静薇也轻声道：“张先生，若有任何需要，请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带着一种无形的凝重和对未知的担忧。
就在这时，后院传来“噗通”一声轻响，紧接着是胖子的一声低呼，以及陈子轩有些无奈的声音：“铁柱哥，你没事吧？”
却是胖子终于灵力耗尽，心神一松，那碗被他折腾了半天的水没控制住，猛地晃荡了一下，溅出不少，把他自己的裤脚都打湿了，人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前店的三人被这动静吸引，目光转向后院。
张清玄面无表情地开口：“胖子。”
胖子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哭丧着脸：“老板……我、我尽力了……”
“明天训练量，加倍。”张清玄语气毫无起伏。
胖子：“……” 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失去了色彩。
林瑶和陈静薇看着后院那狼狈的胖子和一脸专注、碗中漩涡已然稳定的陈子轩，又看看眼前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张清玄，心中都有些复杂。她们知道，张清玄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尽可能地提升身边人的实力，以应对即将到来的风暴。
又停留了片刻，交流了一些信息和看法，林瑶和陈静薇便一同告辞离开。离开时，陈静薇将那壶银耳莲子羹留了下来。
送走两女，张清玄回到后院。陈子轩还在坚持，碗中的漩涡虽然变小，但依旧稳定。胖子则瘫在地上，如同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张清玄走到胖子身边，低头看着他。
胖子吓得一哆嗦，以为老板还要加练，带着哭腔道：“老板……饶命啊……”
却见张清玄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放在他身边：“明天早上，去买点好排骨和鲜笋。”
胖子愣了一下，看着那几张红票子，又看看张清玄那没什么表情的脸，瞬间明白了什么，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虽然可能主要是对美食的期待），猛地爬起来，接过钱，眉开眼笑：“好嘞老板！保证完成任务！给您做最拿手的腌笃鲜！”
张清玄“嗯”了一声，不再理会他，目光转向还在坚持的陈子轩，淡淡道：“可以了，休息吧。”
陈子轩这才松了口气，散掉灵力，碗中漩涡缓缓平息。他几乎虚脱，但眼神中却充满了收获的满足感。
夜色更深。张清玄独自站在院中，仰望星空。玄冥的阴影如同乌云般笼罩，但身边这些看似不靠谱的伙伴，以及这充满烟火气的日常，便是他在这黑暗中，所要守护的微光。
当然，该让胖子做饭和加练的时候，也绝不能心软。他面无表情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