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啃完张萌萌妈做的第三块红烧肉时,脑子里还在琢磨公园那棵老柳树。
“你发什么呆呢?”张萌萌夹走最后一块排骨,油乎乎的手在围裙上蹭了蹭,“再不吃,汤都被我爸喝光了!”
“没发呆,”林小满扒了口米饭,心里盘算着怎么开口,“我在想,昨天去惠民公园,看见那棵老柳树快枯死了,根被垃圾堵了,我清理了一半,还有好多杂物没弄干净。”
张萌萌嚼着排骨,含糊道:“枯死就枯死呗,公园又不是没其他树。再说了,保洁不都不管吗?你操那心干嘛?”
“那不一样,”林小满放下筷子,“那棵树都二十多年了,小时候咱们还在那儿捡柳絮呢!现在被垃圾折腾成那样,多可惜啊。我想找几个同学一起去清理,人多快,还能彻底把根周围的杂物清干净。”
张萌萌眼睛一亮:“找同学?那是不是能叫上李雪和王浩?高考完他们天天在群里喊无聊,说快发霉了。对了,清理完能不能去吃冰粉?我知道公园门口新开了一家,料超足!”
林小满:“……”
合着这家伙眼里只有吃的?不过能拉到帮手就行,吃冰粉就吃冰粉,总比没人来强。
“行,清理完请你吃冰粉,”林小满妥协了,“你帮我在同学群里喊人,就说‘高考后公益活动,美化公园环境,顺便聚聚’,别提我专门为了柳树,省得他们觉得我奇怪。”
“知道了知道了,”张萌萌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打字,“我就说‘林小满组织公园大扫除,完事儿有冰粉投喂’,保证他们秒回!”
果然,消息发出去没三分钟,群里就炸了。李雪发了个“举双手赞成”的表情包,王浩喊“终于有事儿干了,再躺下去我妈要把我赶出去”,连平时最宅的学霸赵宇都冒了泡:“算我一个,顺便跟你们请教下志愿填报的事。”
林小满看着群里的回复,心里松了口气——还好高考完大家都闲得慌,不然还真不好组织。
第二天早上八点,林小满背着装满手套、垃圾袋、小铲子的双肩包,准时出现在惠民公园门口。张萌萌带着李雪和王浩,还有另外三个同学,浩浩荡荡地来了,手里还拎着薯片、辣条、冰红茶,活像去野餐,不是去干活。
“我说你们是来清理垃圾,还是来春游的?”林小满看着张萌萌手里的大袋零食,嘴角抽了抽。
“干活不得补充体力嘛,”张萌萌把零食塞给李雪,“先说好,干半小时得休息十分钟,不然我罢工!”
李雪跟着点头:“就是就是,我这细皮嫩肉的,可经不起折腾。”
林小满没辙,只能妥协:“行,半小时一休息,但是垃圾没清理完,谁都别想先吃零食!”
一群人说说笑笑往湖边走,刚靠近柳树,林小满就听见熟悉的声音——是柳树在跟旁边的樟树打招呼,声音比昨天轻快多了:“老樟,今天那小姑娘又来了,还带了好多人,是不是来帮我清理的?”
樟树沙沙响:“应该是,昨天她帮你清理完,你叶子都精神了不少。这群年轻人看着有活力,肯定能帮你把垃圾清干净。”
林小满心里一暖,转头对同学们说:“就是这棵柳树,你们看,根部还有好多垃圾嵌在土里,还有那边的草坪,也有不少塑料袋,咱们分工来——男生负责挖嵌在土里的硬垃圾,比如饮料瓶、风筝轴;女生负责捡表面的塑料袋、零食袋,再把板结的土松一松。”
王浩蹲下来扒了扒土,皱着眉:“这土也太硬了,跟石头似的,挖不动啊!”
“用小铲子先把表面松一松,”林小满递给他一把铲子,“别用蛮力,小心伤着树根——我查攻略说,老树的根特别脆,断了就难长了。”
其实这话是柳树刚才跟她说的,怕男生们下手没轻没重,特意让她提醒。但她总不能说“是柳树告诉我的”,只能又搬出“攻略”这个万能借口,还好同学们没怀疑——毕竟她“养花大神”的名声,在小圈子里已经传开了(第15章帮张萌萌妈救月季,第16章清理柳树,大家都知道她懂行)。
分工明确后,大家就忙活起来。男生们吭哧吭哧地挖垃圾,王浩和赵宇合力把一个嵌在土里的大塑料桶拔出来时,还差点摔个屁股墩,引得女生们哈哈大笑。张萌萌一边捡塑料袋,一边吐槽:“谁这么缺德啊,把垃圾往树根底下塞,不知道会把树弄死吗?”
林小满正帮李雪松土,突然听见脚下的小草喊:“小满!小心点!你左边有个玻璃碎片,别划破手!”
她赶紧停下动作,扒开土一看,果然有个啤酒瓶碎片,闪着寒光。“大家小心点,土里有玻璃碎片,”林小满喊了一声,“戴手套的都把手套戴好,没戴的跟我拿——我带了 extra 的。”
李雪吓得赶紧缩回手:“我的天,这要是划到,不得流血啊!小满你怎么知道这儿有玻璃?”
“我……我刚才看见土下面有反光,”林小满赶紧找补,心里却跟小草道谢,“大家挖的时候多留意,别光顾着使劲。”
其实她能清晰地听见小草们的“预警”:“这边有个易拉罐拉环!”“那个男生脚下有个塑料叉子!”“小心点,别踩到我!”
一群小草跟个小型警报器似的,叽叽喳喳地提醒,林小满则装作“眼尖”,一一指出危险,看得同学们都佩服:“小满你也太细心了吧!这都能看见!”
张萌萌凑过来,怀疑地盯着她:“你该不会真有什么特异功能吧?上次我家月季,你一去就知道是浇水多了,这次又能精准找到玻璃碎片,跟开了天眼似的。”
林小满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拿起一个塑料袋转移话题:“什么特异功能啊,我就是比你们细心点——你看你,手里的塑料袋都快满了,还不赶紧去倒?再装就漏了!”
张萌萌低头一看,果然,塑料袋里的垃圾都快溢出来了,赶紧拎着袋子跑向垃圾桶,嘴里还嘟囔:“转移话题也没用,我迟早要找出你的秘密!”
林小满松了口气,刚想跟小草说“谢谢”,就听见柳树的声音:“小姑娘,你旁边那个穿粉色衣服的女生,好像对你有点怀疑啊?”
“没事,她就是好奇,”林小满小声说,“你们继续帮我盯着点,有危险及时说。”
柳树晃了晃枝条:“放心吧,有我们呢!老樟也在帮你看着,那边那个男生快踩到玻璃了,你提醒他一下。”
林小满抬头一看,果然是赵宇,正弯腰挖垃圾,脚边就是刚才发现的玻璃碎片。“赵宇,小心脚边!有玻璃!”她赶紧喊。
赵宇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谢谢啊小满,差点就踩上去了!你这眼睛也太好使了!”
林小满笑了笑,心里却在想:还好有柳树和樟树帮忙,不然今天指不定有人受伤。
干了半小时,大家都累得不行,张萌萌一屁股坐在长椅上,嚷嚷着要休息:“不行了不行了,我胳膊都酸了!说好的休息十分钟,快把零食拿出来!”
李雪也跟着坐下,揉着腰:“平时在家躺惯了,一干活就累得慌。不过话说回来,清理完这一片,看着确实舒服多了,刚才那堆垃圾看着就恶心。”
林小满递过冰红茶,看着柳树根部渐渐露出来的干净土壤,心里也踏实了不少。柳树的声音带着笑意:“谢谢你们啊,年轻人,我现在感觉根都能呼吸了,比昨天舒服多了。”
旁边的小草们也欢呼:“太好了!以后再也不用跟垃圾待在一起了!”“小满你们真棒!”
张萌萌喝着冰红茶,突然指着柳树说:“哎,你们看,这柳树好像比昨天精神了点,叶子都没那么黄了。”
“那是,”林小满心里得意,嘴上却谦虚,“清理了垃圾,根能吸上水了,自然就精神了。等过几天再给它浇点水,松松土,肯定能长出新叶子。”
王浩啃着薯片,含糊道:“没想到清理垃圾还挺有意义的,以前觉得这些事都是保洁的活,现在自己干了,才知道不容易。”
赵宇推了推眼镜:“其实咱们可以定期来做公益,公园还有不少地方有垃圾,比如那边的草坪,还有花坛,都能清理清理。”
林小满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以后咱们每周来一次,既能锻炼身体,又能美化公园,还能聚聚——当然,聚完得有人请客吃冰粉。”
张萌萌立刻举手:“我同意!不过请客得轮流来,不能总让小满请!”
一群人闹着敲定了每周的“公园公益日”,休息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接下来的清理更顺利,大家都找到了窍门,男生们用铲子把硬垃圾挖出来,女生们把垃圾分类装进袋子,林小满则负责指导大家怎么清理不伤到树根,偶尔还能“精准”找到隐藏的垃圾——当然,都是靠植物们的“通风报信”。
快到中午的时候,柳树根部的垃圾终于清理干净了,装了满满八大袋,堆在路边等着保洁来运走。原本板结的土壤被松得松软,露出健康的褐色,柳树的枝条也比早上舒展了不少,几片嫩绿的新叶芽偷偷冒了出来,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
“你们看!柳树长新芽了!”李雪第一个发现,指着枝条兴奋地喊。
大家都围过去看,王浩惊讶地说:“真的啊!刚才还没看见呢,怎么这么快就长新芽了?”
林小满心里清楚,这是柳树舒服了,才开始长新叶,嘴上却解释:“应该是清理了垃圾,根能吸上水和营养了,所以才长新芽的。这说明咱们的辛苦没白费!”
柳树的声音满是感激:“谢谢你们,孩子们。等我长出更多新叶,夏天就能给你们遮凉了。”
樟树也跟着沙沙响:“不错不错,年轻人有干劲,以后常来啊,我跟老柳都欢迎你们。”
林小满笑着跟植物们道谢,转头对同学们说:“好了,今天差不多了,垃圾也清理完了,咱们去吃冰粉吧!我请客!”
“耶!”张萌萌第一个欢呼,拉着李雪就往公园门口跑,刚才的疲惫一扫而空,活像个得到糖的孩子。
一群人说说笑笑往门口走,路过清理干净的柳树时,林小满回头看了一眼——阳光洒在柳树枝条上,新冒的芽尖泛着嫩绿,看着就充满希望。她心里突然觉得,组织这次清理太值了——不仅帮柳树解决了麻烦,还让同学们感受到了公益的意义,甚至还定下了每周的公益日,以后能帮更多公园的植物。
走到公园门口的冰粉店,张萌萌点了碗加了花生、葡萄干、山楂碎的豪华冰粉,一边吃一边说:“小满,下次公益日咱们去清理那边的花坛吧,我上次看见花坛里全是零食袋,看着就难受。”
“行啊,”林小满舀了一勺冰粉,“不过下次你得负责组织人,我可不想每次都当‘包工头’。”
“没问题!”张萌萌拍着胸脯,“我保证把人喊来,不过你得教我怎么清理不伤到花——毕竟你是‘养花大神’,我可不想把花弄死了。”
林小满笑了笑,心里却在想:下次去花坛,得提前跟花坛里的花打个招呼,让它们也“配合”点,别让张萌萌看出破绽。
吃完冰粉,大家各自回家,林小满走在小区里,还能听见路边的小草跟她打招呼:“小满再见!今天辛苦啦!”“下次去公园记得叫上我们啊!”
她笑着点头,心里暖暖的。以前总觉得能听懂植物说话是个秘密,只能偷偷帮它们,现在却发现,这个秘密能带动更多人一起保护植物,让更多地方变得干净、有生机。
回到家,我妈看见她晒黑的胳膊,皱着眉说:“你又去公园折腾了?跟你说别总在太阳底下晒,晒黑了不好看。”
“妈,我跟同学去清理公园的垃圾了,”林小满把今天的事跟我妈说了一遍,“还帮那棵老柳树清理了根周围的杂物,它都长新芽了。”
我妈愣了愣,然后笑着说:“没想到你这孩子还挺有号召力,能把同学都组织起来。不过也好,比天天在家躺沙发上强,还能做点有意义的事。”
林小满走到阳台,跟家里的植物们分享今天的成果。桃蛋的声音满是羡慕:“哇!你们去公园清理垃圾了?我也想去!我还没见过公园的柳树呢!”
绿萝笑着说:“你还是算了吧,你这小身板,出去晒半天就蔫了,还得小满照顾你。”
仙人掌粗声粗气地说:“算你们厉害,没给咱们丢脸。不过下次去公园,记得帮我问问那边的仙人掌,有没有什么养身秘诀。”
林小满笑着点头,心里琢磨着:下次去公园,不仅要清理花坛,还要看看公园里的其他植物,有没有需要帮忙的。毕竟,保护植物这种事,多一个人参与,就多一份力量,而她有植物们帮忙,肯定能做得更好。
躺在床上,林小满想起今天清理时的场景,想起同学们的笑脸,想起柳树新冒的芽尖,心里满是成就感。她知道,这只是个开始,以后还有更多植物需要帮忙,还有更多有意义的事等着她去做。而她的“植物朋友圈”,也会越来越大,越来越热闹。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亮了阳台的植物,绿萝的叶子轻轻晃着,像是在跟她道晚安。林小满笑着闭上眼,期待着下次去公园——期待着看到柳树长出更多新叶,期待着和同学们一起清理花坛,更期待着听到更多植物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