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本清指尖凝着一缕淡淡的灵光,将那枚巴掌大小的玄铁令牌递到刘图面前。
令牌正面刻着“俭合”两字,背面是一道盘曲的玄兽纹路。
郭本清声音沉稳,“这令牌可作身份凭证,营中各处除核心禁地外皆可通行。左营西侧有处小院,陈设简单却清净,你暂且住下,若有不惯之处,可随时来竹园寻我。”
刘图双手接过令牌,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触感,躬身行了一礼:“弟子谢过师父。”
离开翠竹掩映的竹园,刘图揣着令牌在营中缓步穿行。沿途士兵见了令牌上的玄兽纹路,皆神色恭敬地侧身避让,这让他更真切地感受到了郭本清在俭合左营的分量。
他向几名值守的老兵打听禁山的方位,话音刚落,原本还算热络的气氛陡然一凝,老兵们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眼神中多了几分复杂的神色。
“小兄弟,那禁山可不是寻常去处。” 一名须发半白的老兵叹道,“唯体魄可入的规矩刻在山门外的巨石上,里头连一丝元气都留不住,其中兵器更是如同废铁,唯有实打实的肉身力量才能走得进去。”
另一名老兵补充道:“那山在尚至城外三十里处,远远望去就像一头趴着的凶兽,寸草不生。”
刘图谢过老兵们的提醒,禁山是俭合左营专为锤炼弟子体魄设下的试炼之地,山体蕴含着特殊的磁石,能吞噬一切外来的能量波动,唯有纯粹的肉身气血能与之抗衡。
而正因如此,俭合左营才把铁卷放在其中。
出了尚至城,刘图循着老兵指引的方向前行,不多时便望见了那座声名远扬的禁山。
果然如老兵所言,整座山峰呈灰褐色,山体陡峭险峻,裸露的岩石棱角分明,泛着金属般的冷冽光泽,别说草木,就连苔藓都不见一丝,唯有呼啸的山风在山谷间穿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宛如巨兽的低吼。
山脚下立着一块数丈高的巨石,上面用古篆刻着 “唯体魄可入” 五个大字,字体遒劲有力,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刘图握紧了手中的玄铁令牌,深吸一口气,迈步踏上了山门前的石阶。
石阶由同一种灰褐色的岩石凿成,表面粗糙不平,刚一踏上去,便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山体深处传来,如同千斤重物压在肩头,让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沉重了几分。
他抬头望去,石阶蜿蜒向上,直通云雾缭绕的山顶,仿佛没有尽头。越往上攀爬,那股压力便愈发强烈,挤压着他的胸腔,让他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每一次吸气都像是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石阶两侧的岩壁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痕迹。
有的是深陷岩石数寸的拳印,指节的纹路都清晰可见,显然是有人以肉身硬撼岩壁留下的。
有的是狰狞的爪痕,像是被巨兽撕扯过一般,岩石碎片飞溅。更有几处暗红的印记,早已干涸发黑。
行至半山腰,一道狭窄的隘口出现在眼前,仅容两人并肩通过。
就在刘图准备穿过隘口时,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突然响起,“咯吱,,,咯吱,,,” 的声响在寂静的山间格外突兀,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震得脚下的石阶微微颤抖。
刘图心中一凛,猛地驻足,身形瞬间绷紧。
两道黑影从隘口两侧的岩壁后窜出,落地时发出 “轰隆” 一声闷响,扬起漫天尘埃。
待尘埃散去,刘图才看清眼前的景象,,,那是头形似猛虎的傀儡妖兽,通体由玄铁铸就,身躯庞大,高达三丈有余,浑身布满了狰狞的尖刺,关节处裸露着精密的齿轮,转动时发出刺耳的声响。
它的双眼是两颗拳头大小的赤铜珠,闪烁着冰冷的红光,没有丝毫感情,唯有纯粹的凶戾之气扑面而来。
“守护铁卷的傀儡妖兽。” 刘图心中了然。
他早有耳闻,禁山中的铁卷自是不能白白拿到的,每一处都有傀儡妖兽镇守,唯有将其击碎,才能拿到。
他沉腰扎马,双脚如同扎根大地般稳稳站在石阶上,双臂肌肉瞬间贲张,青筋如同虬龙般凸起,体内的气血在这一刻奔腾涌动。
虎形傀儡率先发难,没有丝毫迟疑。
它张开布满锋利尖齿的铁嘴,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带着呼啸的劲风扑向刘图,铁爪划过空气,留下尖锐的破空声。
就这速度,便已经达到了三级妖兽了。
刘图不退反进,身形侧身避开咬来的獠牙,右拳凝聚全身气血之力,带着千钧之势,狠狠砸在傀儡虎的脖颈处。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山间回荡,拳头与玄铁碰撞的瞬间,耀眼的火星四溅。
刘图只觉一股狂暴的反震之力顺着手臂蔓延至全身,虎口瞬间发麻,骨头都像是要裂开一般,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而那玄铁傀儡虎仅仅是脖颈处的玄铁凹陷了一小块,留下一个浅浅的拳印,随即扭转头颅,长长的铁尾如同钢鞭般横扫而来,带着破风之声,直取刘图的腰间。
刘图眼神一凝,足尖一点石阶,身形陡然腾空而起,避开扫来的铁尾。
“轰隆” 一声,铁尾重重砸在刘图身后的岩壁上,碎石飞溅,烟尘弥漫,岩壁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可见其力道之恐怖。
刘图在空中拧身转身,双腿弯曲,膝盖对准左侧傀儡虎的头颅,借着下落的重力,猛地踏了下去。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傀儡虎眼中的赤铜珠被硬生生踏得粉碎,红色的光芒瞬间熄灭。但这傀儡本就没有痛觉,依旧悍不畏死,前爪猛地抬起,五根锋利的铁爪带着寒光,抓向刘图的脚踝,势要将其撕碎。
刘图反应极快,脚踝猛地一翻,险之又险地避开铁爪,同时双手如同铁钳般抓住傀儡虎的肩胛,借着下落的力道,腰身发力,硬生生将这头数丈高、重达万斤的玄铁傀儡掀翻在地。
“轰。” 傀儡虎轰然倒地,石阶被砸出一个深深的浅坑,碎石四溅。它挣扎着想要起身,齿轮转动发出 “咯吱咯吱” 的刺耳声响。
刘图已然落地,一脚死死踩在它的胸口,双手扣住它的一只铁爪,体内气血再次沸腾,肌肉青筋暴起,脸上青筋如同蚯蚓般蠕动。
“喝!”
一声低沉的怒喝从刘图喉间爆发。
他双臂发力,猛地向后拉扯,玄铁铸就的爪臂在他的蛮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咯吱 ,,,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