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检口的x光机吐出背包时,星玄的怀表又震了一下,裂痕像是被无形的手掰开了一道新口子。他面不改色地把表塞进内袋,顺手摸了摸胸口——那股胶水灌血管的滞涩感非但没减,反而开始间歇性抽搐,像有人在他经脉里跳绳。
“你还真能装没事。”灵汐飘在肩头,小树被她抱得歪了,星砂斗篷边缘泛着微光,“刚才过安检,你手抖得跟抽帧视频似的。”
“那是因为空调太冷。”星玄咧嘴,“我这人一冷就微颤,属于正常生理现象。”
小樱在旁边翻了个白眼:“你上飞机前说‘低血糖’,起飞后说‘高原反应’,现在又说是‘空调病’——你干脆说自己是天气预报吧。”
“别吵了。”小狼走在最前,声音冷得能结霜,“再吵,我就把你们扔在香港地铁站自己找路。”
星玄耸肩:“行啊,反正我卡能刷遍全港便利店,饿不死。”
一行人出了机场,直奔李家祖宅。车刚停稳,星玄就察觉到不对劲——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空间里的。灵泉空间的入口在怀表里嗡鸣,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拍打,灰化的裂痕边缘竟渗出一丝极淡的蓝光,转瞬即逝。
“有人在敲门。”灵汐突然说。
“谁?”
“不是人。”她眯眼,“是阵法。沉睡的那种,但还在呼吸。”
李家守卫拦在门前,黑衣黑裤,眼神比铁门还硬。小狼亮出家徽,对方却依旧不动:“祖宅禁地,非李氏血脉不得入内,违者——”
“我知道,断手断脚,祖训第一条。”星玄打断,“但我们不是来抄家的,是来修bug的。”
守卫一愣:“什么?”
“就是……你们家老祖宗留的程序出错了,卡牌数据乱窜,现在系统快崩了。”星玄一本正经,“我们是售后技术支援,持证上岗,支持扫码验真。”
守卫:“……”
灵汐噗嗤笑出声:“你编也编个靠谱的。”
“靠谱的他们不信。”星玄摊手,“你试试说‘我们来修时空锚点’,人家立马报警抓你当精神病。”
小狼冷着脸走上前,低声说了几句,守卫终于让开。一行人穿过庭院,步入地底密室。石阶潮湿,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符纸和檀香混杂的气息。尽头是一扇青铜门,门上刻着繁复的星轨纹路,中央嵌着一块暗紫色晶石,早已失去光泽。
“这就是魔法阵?”小樱伸手想碰,被小狼一把拦下。
“封印着库洛里多的禁制。”他说,“没血脉认证,碰了会被反噬成植物人。”
“那你快认证啊。”星玄催,“我这身体撑不了太久,再拖下去,我怕我下一秒就得喊‘妈妈我想躺平’。”
小狼闭眼,掌心贴上晶石。一道微弱的金光闪过,晶石亮起一丝,随即“咔”地裂开一道缝,反冲力直接把他震退三步,嘴角溢出一丝血。
“不行。”他抹掉血迹,“魔力不够,封印太强。”
“早说了得双认证。”星玄掏出怀表,强行打开灵泉空间。一滴泛着微光的液体被他取出——那是之前封印“无”牌时,泄入空间的残余能量,一直被灵泉净化保存。
“拿去。”他把液体滴在小狼掌心,“这是我空间里最干净的能量,纯度99.9%,不含任何添加剂,喝了不拉肚子。”
小狼皱眉:“这是什么?”
“灵泉水+小樱牌残渣,特调饮品,限量发售。”星玄笑,“信我,比红牛管用。”
小狼深吸一口气,再次贴上晶石。这一次,金光与星之魔力交织,晶石裂纹中渗出微光,青铜门缓缓开启。
密室中央,一座巨大的六芒星阵静静沉睡,纹路由陨星银与秘银交织而成,中央凹陷处镶嵌着一颗枯萎的星辰石。空气仿佛凝固,连呼吸都带着静电感。
“哇哦。”星玄吹了声口哨,“这阵法,比我上个月在宝可梦世界见过的超进化石坑还唬人。”
灵汐飘到阵心上方,赤足轻点,星砂斗篷展开,星辰碎屑如雨洒落。她哼起一段古老歌谣,音节古怪,却让整个密室的空气微微震颤。碎屑落入阵纹缝隙,竟如活物般游走,逐一点亮沉寂的符文。
“库洛里多的气息……还在。”她轻声说,“但他留的不是门,是钩子。”
“钩子?”
“对。”她指向阵心,“他在等一个执念足够强的人,把散落的牌拉回来。而‘无’,就是鱼饵。”
星玄眯眼:“所以‘无’不是自己跑的,是被人钓走的?”
“准确说,是被另一端的‘心锚’拽过去的。”灵汐指尖划过阵纹,“那边有人,不想让牌消失。”
“平行世界的小狼?”小樱声音发紧。
“嗯。”灵汐点头,“他的执念太深,深到能撕开世界缝隙。这阵法感应到了,自动激活了跨维度牵引。”
星玄低头看怀表,裂痕又扩了一圈,灰雾渗出的速度明显加快。他咬牙,从空间里取出一小瓶清澈液体——最后的纯净灵泉液。
“得稳住阵法。”他说,“不然锚点一崩,咱们连钓鱼的竿都断了。”
他将灵泉液倒入阵心凹槽。液体渗入星辰石的瞬间,整座魔法阵骤然亮起,蓝光如潮水般蔓延,符文逐一复苏。可就在这时,阵法猛地一震,能量紊乱,中央浮现出一道扭曲影像——
依旧是废墟,依旧是那个少年,跪在瓦砾中,手中紧握一叠卡牌。但这一次,卡牌不再是发光,而是泛着诡异的黑光,边缘如焦炭般卷曲。少年的眼神空洞,嘴唇微动,仿佛在重复某个咒语。
“不对劲。”星玄瞳孔一缩,“他不是在收牌,是在被牌收。”
“‘无’已经反向侵蚀了。”灵汐声音冷了下来,“它在利用他的执念,把其他牌转化成‘虚无载体’。”
星玄强忍体内抽搐,赛亚人血脉在滞涩中挣扎,他却死死盯着影像中的能量流动。忽然,他抬手,指向少年手腕处一道微不可察的黑线:“看到了吗?那不是魔力回路,是牵引绳。有人在用他的执念当信号塔,把牌一个个拽过去。”
“谁?”小樱问。
“不知道。”星玄摇头,“但能设计出这种局的,绝不是普通穿越者。”
灵汐取出星辰沙漏,轻轻一翻。时间冻结三秒,影像静止。她闭眼,指尖在空中划出符文,读取残留频率。
“确认了。”她睁开眼,“卡牌没有被吞噬,是被主动拉入另一个锚点。坐标……已锁定。”
她抬手,星砂斗篷一展,一道光轨投射在空中,标记出一个闪烁的红点。
“可以穿越。”她说,“但只有一次机会。锚点不稳定,下次开启,可能就是三年后,或者三年前。”
星玄看着怀表,灰化已蔓延至表盘中央,灵泉空间的入口开始轻微扭曲,像信号不良的屏幕。
“那就别等下次了。”他收起表,活动了下手腕,“反正我这身体也快到保修期了,趁还能动,赶紧把活干完。”
“你还能撑?”小狼盯着他。
“撑不住也得撑。”星玄笑,“我这人有个优点——越快挂越能打。上次在海贼世界,克比说我那状态叫‘濒死流战神’,听着还挺帅。”
小樱想说什么,被灵汐轻轻拦下。
“别劝了。”灵汐飘到星玄面前,认真道,“他那点破事我清楚。真要倒,也是倒在路上,不会躺医院。”
“还是你懂我。”星玄咧嘴。
他走向阵心,伸手按在星辰石上。能量波动瞬间加剧,魔法阵全亮,蓝光冲天。灵汐将星砂斗篷裹住阵眼,星辰沙漏再次翻转,局部时间流冻结,锚点坐标被牢牢锁定在空间星图之中。
“坐标已标记。”她说,“随时可以启动。”
星玄点点头,正要说话,忽然身体一僵。赛亚人血脉猛地一抽,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住。他低头,发现怀表的裂痕中,竟渗出一缕极细的黑丝,如活物般顺着指尖爬上来。
“哟。”他挑眉,“还带寄生功能的?”
灵汐眼神一冷,星砂斗篷一卷,黑丝瞬间被冻结、粉碎。
“‘无’的侵蚀在加速。”她说,“它不只是想吞能量,它想顺着你的血脉,爬进灵泉空间。”
“那它可找错门了。”星玄冷笑,“我这空间可是VIp专属,不接待蹭饭的。”
他抬手,将最后半瓶灵泉液倒入阵心。魔法阵光芒大盛,锚点彻底稳定。
“走不走?”灵汐问。
“走。”星玄深吸一口气,“既然来了,就干到底。”
他迈出一步,脚刚踏上阵纹,怀表突然剧烈震动,裂痕中黑雾翻涌,竟在表壳上凝出一只模糊的眼睛轮廓,死死盯着他。
星玄停下,低头。